当习惯成为自然,情深已深入骨髓。
“你可知道,再斩破空间,上一关也未必到得了。”习姬拦住了白非墨的轻举妄动,天堑变这个地方可不是有来有回原路返回自如的。
“我知道,但是她肯定解决不了。”白非墨本想推开厉沅沅,却没想到真的跟过来了。
“那还不是都怪你!”习姬全然忘了是因为她的破门而出,厉沅沅担心才赶过来。
“我?怎么可能……”若非得把厉沅沅陷入危机这件事推到白非墨头上,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冥冥之中他觉得救下逆羽没什么影响。
他的灵宠,为什么要平白无故被她给砍杀。找了这么长时间,耗了这么多心血,起码得保证生命的存活率。
“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习姬觉得肯定是白非墨做了什么伤人心的事情,不然以厉沅沅的性子,怎么可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纵然再恼怒,她也不可能往火坑里跳。
可习姬也忘了、如果是白非墨的事情,一定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没什么,一点小事。”
“小事,她会遇到危险不跑吗?”习姬虽然是事隔十几年才见着亲女儿,但不认为她是个勇往无畏的个性。
凡是什么难一点的事情摆在眼前,这丫头一定二话不说卷起铺盖能走多远是多远。
“我是说,在这个麻烦来临之前,我和她只发生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白非墨解释得越是详细,习姬想得就越是深入。
习姬不由得翻了个白眼,一看就是个不解人情的大男子,连女儿家的那点心思都猜不透。
“你确定要斩?”习姬看着他手里的刀,就快要劈开一道更大的裂缝。
“试一试吧……”白非墨其实心里清楚,没有多少时间再供他们挥霍了。
习姬慢慢靠后退了几步,一来怕他力道太猛伤到自己,二来怕破墙失败加重坍塌。
“哐当”一声天雷般的巨响,困守在第一关卡的两只灵宠当场抖了好几下。
“什么情况……”流血快失去知觉的努努和观望不前的洛不约而同看了四下一圈。
果然在西北的一角,隐隐透出微弱的光亮。
是谁?
努努明显感到血流的渐渐慢了,便大胆猜测是白非墨在墙的后面。
“我家……墨……”可努努才说了三个字便直直倒下了,洛刚看到白非墨便忙着喊它。
“喂,孙子,你爷爷到了!”
“洛?”当裂缝渐渐张开,白非墨第一映入眼帘的便是扑棱着翅膀的幻翎。
“都是……她的?”习姬设想过无数种看见灵宠的场景,唯独没有一种和厉沅沅有关。
这两只灵宠,均是天上地下的佼佼者。
居然都让厉沅沅收了。
习姬一时竟不知道是该高兴呢,还是该担忧呢。
“人呢?”灵宠不是人,白非墨显然问的是厉沅沅去哪里了。
也就第一关卡她能去,白非墨细细扫了好几遍这里的环境。
倒像是曾经打开过什么大门似的,有一处的空间特别敞亮—只是他看不见。
“喏,那里—”
驭灵师看不见的玄之殇大门,可灵宠看得真切。
顺着幻翎的眼睛望去,赫然出现若有似无的区域,笼着重重叠嶂,却又摸不真实。
“嗯?怎么进去?”找到了大概位置,但是没有看到门锁,白非墨这下可不敢继续斩破空间划出一道口子来。
万一,用力过度,伤了里头的人……
那可比半路扔下她还要残忍。
都说女孩子难哄,何况是他这般反应慢半拍。
幻翎却是摇头,“不知道,我估计得从里面打开吧……”
里面……可他要怎么和厉沅沅联系上。
“别的法子呢?”
幻翎仍是摇头,还特意看了眼地上。
“你看地上做什么,有金子不成?”
金子倒是没有,有个物种是真的。
“你家的东西,不要了?”幻翎此刻分外庆幸还好是努努割腕,不然大抵自己血流光了白非墨可能都看不见。
东西?白非墨赶紧看过去,果然是努努,奄奄一息地倒在血泊里。
他就觉得奇怪,怎么会有心肌梗塞的感觉;原来不是厉沅沅,是这前任的灵宠。
白非墨远远一瞧,从兜里掏出个瓷瓶,使劲儿扔过去,大声说道“放心,不会死。”
最难过的莫过于努努了,为了叫来白非墨,不惜自残割脉,却只换来这种对待。
“呜呜,你看见没,男人真都是大猪蹄子!”而话音刚落的时候,努努慌乱中瞥见洛的表情,复杂又艰涩,赶紧补充道:“除了你、除了你。”
“没性别的么?可惜你选错了契主。”后方的习姬刚好见证了白非墨的所作所为。
“我没有!我爱过的人,不会有错!”明明一腔热情没有等到对等,努努心中很是委屈也不想由外人指点。
“你应该知道的吧?灵起族女祭司?”白非墨似乎对习姬其他的身份更为熟悉,玄之殇他没听过,但天堑变的创立和灵起族有一定的渊源。
习姬心里一惊,白非墨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和他打交道不过一两个时辰。
莫不是—在她被囚禁水底的时候,白非墨早就洞悉了一切。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习姬尽力掩饰也都是徒劳,事实面前她也想知道多一点。
“很早很早,告诉我,怎么进去,我可以放过你。”白非墨依旧是居高临下的姿态,不觉得真打起来习姬能是他的对手。
谁料习姬像是更清楚秘密的那一方,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轻声说道“你的天赋,全然丧失了不是么?”
白非墨却没有露出一分不淡定,平静答道:“呵呵,若是她没了,要这清辉夜凝有什么用?”
说着,白非墨立马作出要与清辉夜凝同归于尽的样子。
同时,习姬真的慌了。
一切为了厉沅沅的确只是个借口,彻底消灭白非墨的才是她的最终目的。
离夺占桃花岛,习姬只差一个白非墨而已。
商家愿意合作与否,她早晚都能拿下姑苏城;可白家就不一样了,白非墨要是死了,相当于群龙无首,乱成一锅的白家人,不奉她为新主,难道还听信白鹤那老古董么。
“呵呵,没关系。你死了,白家也会被灭族,刚好当作免费肥料去浇养花草,你看如何?”习姬一直是个坚若磐石的人,哪怕当了母亲,在权力面前,亲情算得了什么。
即使,那个人是厉沅沅的挚爱。
“白家,我不在乎。”白非墨见她没有打开大门的意思,遂把刀尖架在她脖子上,冷言说道,“打开,清辉夜凝我可以给你。”
既然她和白鹤觊觎的同一样东西,白非墨想着为何不坐收渔翁之利呢。
习姬有点心动,当即改口道,“可以,不过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经过一次的吃亏教训,习姬得见到白纸黑字才算承认。
“说。”白非墨手里的刀不敢放松,唯恐习姬一个不留神逃走。
现下,习姬竟成了解救厉沅沅的关键因素。
可接下来的条件却是让白非墨关上了心门“永远,不再出现在她面前。”
“永远?”
“这是一个母亲对女儿的期许。而且,你凭什么认为她看见你会欢喜?一个曾经褫夺她天赋的人,一个曾经伤害过她的人,配得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