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乐安口中的“三爷”,是一位穿着布装的中年男子,他是潘老五的狗头军师,主要为潘老五牵线搭桥,负责明面上的事情,因为他能来事,而且做事也有条不紊,深得潘老五的信任。
不过,他们之间的关系,全都是靠利益维持,说是信任,真要遇到危险了,也都是大难临头各自飞,甚至相互捅刀也是正常的。
言归正传,三爷见马乐安心急火燎的样子,问道:“你说什么煞星?”
马乐安回道:“郑安志的关门弟子,您说是不是煞星。”
“哪个郑安志?”三爷一开始还没想起来,但马上他就反应过来:“你是说京城的那个郑安志?”
马乐安点头道:“对,现在他住陵市了。”
三爷对郑安志的背景也略有耳闻,顿时有些着急:“怎么把他的徒弟给招来了!”
马乐安说:“我也不知道齐癞子怎么搞的,根本就没有把人调查就带过来,我刚才看到他差点吓个半死,我可听说了,西京的夏光头可就是栽在他手里的。”
三爷眉头皱了起来,片刻后,他抬起头来问道:“老马,你有什么好办法对付他?”
马乐安摇了摇头:“没有,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咱们干脆一会的拍卖就别办了。”
三爷冷笑道:“嘿,你这是什么馊主意,请神容易送神难啊,如果咱们不办了,那就没有安稳日子过了。”
马乐安说:“那您的意思是随他去了?”
“不然呢,把他抓起来?”三爷突然问了一句:“你和他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马乐安连忙摆摆手:“也不算过节吧。”
三爷冷笑道:“收起你的小九九,如果五爷知道这事,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马乐安苦笑道:“他估计会二话不说,把人给绑起来吧。”
三爷用威胁的语气说:“你应该也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所以这事你暂时不要告诉五爷,知不知道?”
马乐安点了下头:“明白,所以我才第一个就来找三爷您了。”
三爷说:“嗯,你明白就好,去把齐癞子给我叫过来。”
“万一引起孟子涛的警觉呢?”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他真要对付咱们,叫不叫齐癞子有关系吗?”
“好,我马上去叫。”
等马乐安下车之后,三爷挠了挠头,有些苦恼,对他来说孟子涛确实是个大麻烦,虽说他认为完全有能力抓住孟子涛,甚至把孟子涛处以极刑都没有问题,但如果这么做了,那就等着亡命天涯吧。
现在人都已经来了,那也只能按最坏的结果打算,他的想法是,无论怎么样,先接触一下孟子涛,看看孟子涛有什么需求,再做打算,如果实在不行,那就只能鱼死网破了。
“希望他别是个嚣张跋扈的少爷!”三爷如是想道。
片刻后,齐癞子上了车,迎他的是一记耳光。
“啪!”齐癞子被打懵了,手捂着脸不知如何是好。
“知道我为什么要打你吗?”三爷阴沉着脸说道。
齐癞子一声不吭地连连摇头。
三爷怒斥道:“之前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带不知根知底的人过来,我说的话都当耳旁风了?”
齐癞子反应过来:“三爷,您是说那个姓孟的有问题?您放心,我现在就去把他抓过来!”
“啪!”
回答齐癞子的又是一记耳光,三爷咬着牙道:“你是猪脑子啊!能抓还轮的到你?!给我把手放下来,你还当自己是祖国的花朵呐。”
齐癞子放下双手,脸上两记红印子清晰可见。
三爷没好气地说:“给我说说,你对那小子有多少了解?”
“我对他没多少了解。”齐癞子老老实实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除了程小超说的那些,关于孟子涛的其他情况他一点都不知道。
“你还真是顺风顺水惯了。”三爷气乐了。
齐癞子猛地跪了下来:“三爷,是我马虎了,我借了,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这事你得去跟五爷说,我决定不了。”三爷这回是真生气了,还没见过这么蠢的,真当他们在三燕能够做到一手遮天吗?
“求您别把事情告诉五爷啊!”齐癞子哀求起来,这事如果真被五爷知道了,他不死也得脱层皮,而且这不是夸张的说法。
三爷淡淡地说:“你求我也没用,我现在得去把那小子安抚好了,都不知要多少才能填得满他的嘴,你觉得这事五爷能不知道?”
齐癞子面若死灰,脑子一片空白,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给我下去反省去,你就祈祷事情能够圆满解决吧,不然我让五爷扒了你的皮!”
三爷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随即下了车,去找孟子涛,这事与其遮遮掩掩,还不如开门见山来的好。
三爷进了帐篷,径直朝孟子涛走了过去:“孟少您好,咱们能不能谈一下?”
孟子涛回头一看,之后在程小超惊讶的介绍下,才知道这人是谁。
事实上,从刚才发现了马乐安,再到后来齐癞子被叫走,孟子涛就知道可能会有人来找他,但也没想到对方会这么直接。
“三爷,不知你找我有什么事?”孟子涛问道。
三爷客气地说道:“咱们能不能换个地方,这里说话不方便。”
“好。”
孟子涛起身,旁边的程小超询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孟子涛笑着表示不用,就凭他现在的直觉和身手,如果真遇到危险,程小超跟着去结果也一样。
“孟少,久仰大名啊。”三爷客气地请孟子涛上了他的车,便开始寒暄起来。
孟子涛敷衍了几句,笑着说:“三爷,你把我叫到这里来,想必应该不是为了讲这些客套话,咱们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三爷呵呵一笑:“不知孟少这回过来,有什么需要啊?”
孟子涛轻笑道:“好东西我都想要,但三爷你舍得给我吗?”
三爷笑道:“如果东西是我的,都给你也无妨,但东西不是我的,我也不能作主决定,不然那些跟我们出生入死的兄弟,该怎么办呢?大家之所以做这一行,还不是因为生活不易嘛,不然又为什么冒着生命危险做这一行?”
孟子涛哂笑道:“你也别把我当什么都不懂的毛孩,生命危险是古墓造成的吗?如果出了人命,大部分都是因为内讧死的吧。”
事实上,现实中的盗墓远没有和电视里说的那么玄,墓葬大多是十分普通的,瓶瓶罐罐什么的,不值钱的陶器比较多,再加上从古自今盗墓的太多,对现如今的盗墓者来说,通常是十墓九空,辛苦几天最后的结果也只是白跑一趟。
更不要提什么巨大的墓室以及厉害的机关,孟子涛就从师兄那得知,像他遇到的少康墓,以及后来的那座怪墓,都是相当罕见的,许多人考古一辈子都遇不到。
在这之前,吕文乐很少听说哪个盗墓贼被墓穴里的机关射死的,倒是盗墓贼之间见财起意或因为分赃不均而内讧致死的,听说过不少。
孟子涛接着说道:“再说五爷什么性格,你难道也不知道?”
潘老五之所以会踏入盗墓这一行,完全是由于他嗜赌如命,没钱还债了这才铤而走险。之后盗墓赚了钱他也还是不改这个习惯,有时输红了眼,他会拿出刚从古墓里盗出来的东西直接在赌场抵押。等把钱都输光了,再继续盗掘古墓。
可以说,除非潘老五能够戒赌,或者关进牢里,不然这辈子只要他还做的动,都不可能离的开这个来快财的行当。
三爷观察了四周的情况,这才说道:“孟少,你说的确实是实情,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就凭五爷的手段,我们想脱离都难啊。”
孟子涛不信:“呵呵,你们真想走,他潘老五还能把你们的脚绑了?”
三爷唉声叹气道:“哎,一言难尽啊,我们真有不得以的苦衷。”
孟子涛挥挥手:“行了,咱们都不是闲人,你说说到底是什么打算。”
三爷拱了拱手:“那我就直说了,如果我送几件东西,能不能请孟少放我们一马?”
孟子涛冷笑道:“放你们再去盗墓,那我不就和你们同流合污了?”
三爷摆出一脸无奈的神色:“难道孟少就一定想要跟我们闹个鱼死网破?”
孟子涛笑眯眯地说:“那你试试我这张网会不会破。”
三爷的脸色有些阴沉了:“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了?”
孟子涛呵呵一笑:“我本来就没有商量的想法,是你拉我过来要和我商量的吧。”
三爷盯了孟子涛一会,突然笑了起来,从车厢后面拿过来一只铁皮箱子,打开一看,就看到金汕汕的光芒闪现,却是里面放着几根金条。
“孟少,如果你能够网开一面,这些东西都是你的了。”
孟子涛看了看箱子里的东西,什么金条他还真不在意,但箱子里的一面铜镜却引起了他的注意,原因非常的简单,铜镜背面的内容,居然跟珠子微雕的内容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