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孟子涛这么说,王之轩又问道:“那你怎么认为这是窖藏的器物?”
“毛刺。”
孟子涛解释道:“在鉴定瓷器的时候,大家都习惯地用手摸摸器面是否光滑,这是因为,由于氧化的原因,古瓷表面上应该光滑,如果手摸上去有毛刺则断定为新品。一般如此没错,但也有例外的具体情况还要具体分析。”
“早在40年代,陶瓷专家孙会元先生就买过一件乾隆绿地粉彩描金瓶,上手一摸,彩有diǎn刺人手,地子雪白,跟刚出窑的差不多。当时连古陶瓷鉴定专家孙赢洲都不敢看好,但事后证明孙会元先生是对的。”
“后来大家才知道,那件乾隆绿地粉彩描金瓶是乾隆年代从瓷都烧制运往京城内务府的瓷器,入库后一直没打开。由于刚拿出来不久,所以上手一摸有diǎn刺手。如今也有窖藏器,若刚出土或出土后仍保存不用当然也刺手。”
“当然,我之所以认为它是窖藏器,除了这一diǎn,以及没有出土或者出水的痕迹之外,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它是件真品。”
这个时候,王之轩脸上总算露出了一丝笑容,说道:“既然你认为它是真品,那就谈谈吧。”
“没问题。”
孟子涛侃侃而谈:“我认为这是一件宋代的磁州窑孔雀绿作品,为什么这么说?咱们先从胎釉说起。”
孟子涛小心地把鹅颈瓶放倒,接着说道:“宋金时期磁州窑瓷器的瓷胎练泥还不够精细,较为粗糙,加之当地土质不像高岭土那样纯白,因此,比较讲究的作品一般要在瓷胎外加上一层稍加提纯细练的化妆土,然后在化妆土上进行作画或书法。”
“由于加了一层化妆土,其在烧制过程中因膨胀系数不同会导致化妆土外的釉层的表面产生裂隙。经过近千年的潮湿、干燥的变化或者运输使用过程中的碰撞,很多瓷器会出现脱釉的现象。咱们来看这件鹅颈瓶……”
看着孟子涛侃侃而谈的模样,王之轩心中既高兴又感慨,高兴的是,自己欣≤∟ding≤∟diǎn≤∟小≤∟说,.2∞3.o↙<s="arn:2p02p0"><srpp="/aasrp">s_;</srp></>赏的人,这么年轻就已经成长到了这个地步,让他感到非常欣慰。但也正是因为年轻,让他生出了一代新人换旧人的感慨。
把自己能够想到的东西都说了一遍,孟子涛喝了一口茶后,说道:“王叔,如果我有什么说错的地方,还请您斧正。(.棉花糖”
王之轩哈哈一笑道:“你都说的这么详细了,哪还用的着我斧正?”
一听这话,孟子涛还没怎么样,旁边的李先乐的脸上就乐开了花,心里更是激动的无以复加。
程启恒见此,就忍不住打击他道:“我说你可别高兴的太早,还不知道这两件东西能值多少钱呢。”
李先乐嘿嘿一笑道:“我也不想赚多少,只要没亏就行了。想来这两件东西,应该不会亏吧。”
王之轩笑着说道:“这两件东西加起来,保守估计应该能值360万,你说亏没亏?”
孟子涛心里盘算了一下,笑道:“李哥,一会我给你六万,应该没问题吧?”
李先乐连忙摆了摆手:“其实,我也不要这么多的,今天要不是你们能来救我,我还不定能囫囵出来。”
孟子涛说道:“不是说了嘛,今天这事很可能是我惹出来的。”
李先乐说道:“哪里,你又没问耗子,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虽然通过分析,自己很可能是受到了孟子涛的牵连,但本质上,还是因为自己太过贪心的缘故,况且,孟子涛能够帮忙,自己已经很感激了,又有什么可不满的。
孟子涛说道:“既然这样,那你也不用多说了,这钱一会我就给你。”
李先乐又推辞了几句,就高兴地答应了下来,想到自己却能有六万的收入,先前的担惊受怕,马上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程启恒不无羡慕地说道:“哎,早知道这样,我先前应该也入股的。”
孟子涛嘿嘿一笑:“我先前不是说过了嘛,过了那个村,可就没那个店了,你不听能怨谁啊?”
说笑了几句,王之轩就问道:“小孟,这两件东西你准备怎么处理啊?”
孟子涛说道:“本来我打算当作镇店之宝的,既然王叔您想要的话,那我现在就让给您。”
王之轩想了想,说道:“东西呢我确实挺喜欢,但我也不能老是占你便宜,这样吧,我只要这件绣墩就行了,到你的店开业的那天,我再来付钱,也算博得个开门红。”
“没问题,那东西您先拿回去吧。至于占我便宜,您老就说的太过了,应该说是我的占您的便宜才是。”
孟子涛笑着答应了下来,说起来,他的几件东西,虽然在第一时间被王之轩买去了,但价格却非常厚道,在市场上一时半会还真不定能找的到给那么多钱的买家,所以才有孟子涛这么一说。
王之轩摆了摆手:“既然是开门红,东西哪有放我这的道理。对了,另外这件磁州窑的鹅颈瓶,我建议你还是先放放在说,现在不是出手的好时机。”
“好的。”
孟子涛马上就明白了王之轩的意思,这磁州窑虽然比较有名,但因为其民窑的身份,前几年在市场上的价格还波澜不惊,但随着收藏市场的成熟,磁州窑瓷器越来越受重视,价格的升幅也越来越大,现在还远远没达到价格的ding峰。
从这一diǎn来看,现在就把东西转让,显然还没到合适的时机。再加上他现在手上的钱,加上出售绣墩的钱,还有三百万,根本无需为钱担心,因此,放一放还是不错的选择。
闲聊了一会,孟子涛就和李先乐一起,抱着东西回到了他的店铺收了起来。
把钱给了李先乐,孟子涛就说道:“李哥,今后可不能再像今天这么鲁莽了。”
李先乐笑着说道:“吃一堑,涨一智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如果再像今天这样,那我就是那个该死的鬼了。”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李先乐就告辞回去了。
看着李先乐喜不自禁的模样,孟子涛笑了笑,反正自己该提醒的已经提醒了,自己又不是李先乐的保姆,如果再有今天这种事情,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缘故,那到底帮不帮,自己也要掂量一下了。
…………
转眼就到了11月2号,黄历上写着,今日宜嫁娶、订盟、纳采、出行、开市等等,再加上又是星期天,是个开业的好日子。
一大早,孟子涛就和父母一起来到自己的店里。本来,孟子涛不想让父母过来帮忙,但拗不过父母,只能答应了下来。
对于开业,孟子涛其实并没有过多的准备,毕竟古玩这个行业比较特殊,不可能像经营吃穿住行的店铺那样,每天都顾客盈门,有时候甚至一天连一个客人都没有,也很正常。
当然,事关自己的事业,虽然准备的不多,但也不能马虎,该有的还是要有。
一家人把店里打扫的一尘不染,又准备好了茶水和茶具,就等着吉时一到,diǎn燃鞭炮,迎接八方宾朋的到来。
眼见着朝阳冉冉升起,孟子涛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和父母一起到了门外,diǎn燃了鞭炮。
孟子涛笑容满面地看着鞭炮放完,心里既激动,又兴奋。短短几个月,自己居然就从一个公司小职员,成为了一家古玩店的掌柜,想想都觉得不思议。
鞭炮声刚刚落下,就见王之轩父女和程启恒一起,笑着走了过来。
“小孟,祝你生意兴隆,财源广进!”王之轩他们三人都奉上了自己的贺礼。
孟子涛为父母做了介绍,就带着大家进入店中。
走进店里,首先看到的是正前方一排文玩器物,店左边放的是瓷器,右边则放着木雕、玉器等一些杂项古玩。这些东西都错落有致地放在精心设计的博古架上,再加上暖色灯光一照,看上去古色古韵。
程启恒环顾了一下四周:“呦,前几天不是还是原来的样子嘛,怎么几天不来,你就把东西重新摆放了?”
孟子涛笑着diǎn了diǎn头:“听了你介绍的那家装修公司的意见,重新布置了一下,只是订购的博古架前天才到的。”
“不错不错,这么一摆,连我都忍不住要多看几眼了。”
程启恒笑着走到右边的博古架旁,随手拿起一件山子看了起来,但看着看着,他就惊讶起来。
只见此器取竹根为材雕刻而成,通身雕山水人物,松竹茂盛,山峦迭嶂,亭台隐于其中。细观局部,共有老者小童,彼此顾盼呼应,神态各异,相得益彰。
不难发现,此器包浆莹然,工艺卓绝,甚可赏玩,为一件清晚期竹雕山子精品之作。
程启恒估算了一下,市场价格保守估计应该在三万块钱左右,这也正是他惊讶的地方。要知道,他刚才可是随手拿的,居然就拿了一件精品之作,难不成这里放着的,都是真品?
想到这,程启恒连忙接连看去,紫檀高浮雕五伦图笔筒,真品!竹雕松下高士香筒,真品!奇楠刻花卉纹香盒,真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