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和原计划安排的那般,一行人前往大巴扎观看妮露准备的花神之舞。一路上的有说有笑多半是迪娜泽黛在赞颂小吉祥草王大人的善举,以及自己或从书籍或从别人口中所知道的“花神之舞”。
能够观看一场花神之舞,应该是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了吧。
……
“花神诞祭…私下举办大规模的神明祭祀活动也是明令禁止的吧?主办权只能在教令院手上。”
“你再这样坚持,我们也不得不下令查办所有花神诞祭日的组织者了。”
一入大巴扎就见到花神诞祭日被阻止的场景。在场所有人都提上了心眼,尤其是迪娜泽黛。台上被大贤者以及教令院学者逼问到窘迫的妮露更是让大巴扎的氛围都沉寂下来。是不解,是烦闷,是对教令院本应履行职责的“质问”。
迪娜泽黛更是直言自己要去和大贤者理论一番。
“等等,不要去。”派蒙拦住迪娜泽黛的同时空推测出迪娜泽黛贸然冲上去的后果。解释权在哪一边不提,若是对方恼羞成怒了怎么办。
“艺术,舞蹈…在这智慧与理性的国度,去追求这些轻浮而虚无的东西,不会觉得羞耻么?”大贤者阿扎尔此刻更是一位“批判者”。他无情诋毁花神诞日的艺术,甚至不惜将之称为“玷污”。tiqi.org 草莓小说网
妮露只是解释几句,阿扎尔就以对方的学识不足以与自己辩论而转移话题,强制命令妮露将前往参加花神诞祭日的人全部遣散。离开后,大贤者甚至下令让书记官们在下次识藏日之前将“全面禁止公开艺术表演”的法令拟定。
“希望你们还能好好‘庆祝’神明的诞生。”阿扎尔如是想到,“也就只有这般愚蠢的家伙才会信奉一无所用的神。”
待大贤者等人离去后,迪娜泽黛等人才与妮露汇合。他们商讨起解决的方案来,却一一被推翻。
“迪娜泽黛,要不你等到下一次再来吧…”妮露感到很是抱歉。可眼下,确实只能这样。
当然了,迪娜泽黛知道这不是妮露的问题。就像派蒙所说的,都怪教令院不解风情。她不想再因为自己的私欲而惹出更多麻烦。虽然——自己下一次应该就不在了……
“没关系。这不是你的问题。妮露,不必自责。”安慰完了妮露,迪娜泽黛也十分抱歉地将空他们劝离。其实,用她在说了一些感谢的话后默默离开来形容当时的情景更加合适。
是啊,下一次么?可她真的还有下一次么?就算是有人愿意救他,有人可以导出自己体内堆积的元素…实际上的她,还能存在多久。
……
迪娜泽黛的反应让众人心里也不是滋味。空在经历了一场无用的商讨后,只能带着遗憾入睡。
耳边传来机器微弱的启动声。
“已确保全部连接,构建最高稳定性架构。‘计划’进入最关键阶段,从****中开始进行力量导出。”
声音,虚无到就像是自己的幻想。
……
……
——翌日——
在派蒙的催促声中,空起床与迪娜泽黛汇合。
派蒙兴奋地说着对花神诞日的期待,不断猜测诞日集会的美食。不知为何,空莫名想起了一道用须弥各种新鲜瓜果和菌子制成的菜肴,还有一款糖果。
祭奠的摊位总是热闹非凡,空也在这里见到了名为“七鲜桌”的菜肴——就是他隐约感觉到的那一个。
接着是来自学者的“炼金占卜”,失败后的灰烬居然摆出了一个月亮的图案。他背过身去偷偷翻书,告诉众人这意味着“虚幻”与“谎言”。
金色的眼眸闪过一丝疑惑:怎么,从刚刚开始就感到熟悉。
应该只是一种错觉。空摇摇头,将这种奇怪的既视感归咎在自己常年的旅途上。刚来须弥时,对一种熏香“过敏”不也差不多吗。
花之骑士法里斯的摊位,五个精致的糖果盒摆在桌面上。来自不同口味的惊喜,但派蒙似乎并不愿尝试新鲜的鬼兜虫味和蜥蜴尾巴味。她托着腮,小声诉求自己想吃日落果的味道。
“派蒙,可别把我的运气想的太好了。”空感到无奈,目光挪到装着糖果的盒子上。其实,他也可以考虑魈会不会喜欢这种口味。
“嗯…?”空的视线锁定在四号盒子上。这个盒子给他的感觉倒是独特,就好像它在向自己招手——嘿!!快选我!!
神使鬼差的,空也的确选择了那个盒子。
“揭秘时刻~当当——真是日落果味!”法里斯感慨,“这位客人的运气真是不错!”
派蒙高兴地取出两块糖果。
空兴奋之余察觉到异样:刚刚好像不是运气…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哦,”派蒙拿糖纸将另一块糖果包装好,“这样就可以带给魈了吧。”
“谢谢。”空将糖果收好,再次投身花神诞祭的活动中。
从偶遇劫匪,迪希雅出现保护他们,再到前往大巴扎,恰巧碰见贤者禁止演出,最后以遗憾收场…空的印象中,他并没有经历此事。但今天所经历的种种在脑海中又有预测。当真仅用“既视感”来解释么?
躺在床上,窗外一片漆黑。
“滴——”
睁眼,又是晴朗的一天。
“快起来啦——”派蒙一脸期待的样子,“今天可是和迪娜泽黛约好的,我们还要一起参加花神诞祭呢。”
……
——教令院——
虽然是个坏习惯,但墨北还是侧身喜欢坐在窗户上,靠着边框向外眺望。品尝一口手中的热牛奶,他缓缓开口:
“贤者大人,请问须弥城的夜晚都是如此寂静吗?”
窗外的世界好像与平时又有一些不同——今夜,亮起的可是只有路灯。
“须弥作为智慧之城,如果半夜了还举办文艺表演,或者是那些烦人的音乐——您不觉得这实在有辱我们的‘初衷’?”
学识学识…墨北觉得这里的环境实在压抑:“明明白天参加的花神诞日还很热闹…”
在墨北的身后,大贤者咬牙,又不禁埋怨墨北在街上出手的事实。
“知道了,下次不会的。”墨北只觉得这个小老头很喜欢叨叨,先让他把嘴闭上再说,“对了,我听说,须弥城的人不会做梦。这是什么说法?”
“这…”阿扎尔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月下的脸色更是不太妙,“当然是因为做梦被定义为愚蠢的表现。与其有时间沉浸在梦里,不如早起完成自己的探知。”
“但人的大脑——最活跃的时间不就是在做梦吗?”
“……”阿扎尔的面色更加的紧张,他害怕墨北猜到什么。计划不能被打断,这是须弥自我的拯救。虽然散兵明确警告过他,休想对眼前的人动一点歪心思…
神啊,你已经被情感左右,你的双手为枷锁所缚。不如让我,亲自为您夺得理性与自由。
阿扎尔起身,一步步向墨北走去。
只需要轻轻一推,他就会掉下去。到时候谎称是他自己没坐稳就行。
墨北吹吹牛奶,腾腾的雾气散开,又有几缕像波浪那样卷了起来。
阿扎尔阴阴的笑着,与墨北的距离足够让他发力。就这样,轻轻的,这不过是一场意外。神不会责怪他。
眼看着在那一瞬间,手就可以把对方推下去,阿扎尔的头上突然降下落雷。雷电耀眼,带着威严,却没有轰鸣,似不愿惊扰栖息枝头的鸟雀。
贤者向后倒去,双掌被风刃斩下。
墨北依旧品尝着牛奶,眺望远处的漆黑。
“我警告过你,不要有不该的想法。”暗处,一个残影浮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