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好戏连台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乔治和弗雷德奔向自由的故事被复述了一遍又一遍,我们都相信它很快就会成为霍格沃茨的经典传奇。

一星期后,就连那些亲眼目睹这一幕的同学,也隐约相信他们真的看见孪生兄弟骑着扫帚冲向乌姆里奇,朝她投掷了粪弹,然后才飞出门去的。乔治和弗雷德离开后,学校里开始流行模仿他们说话的风气。比如我经常听见同学们说:“说实在的,有朝一日我真想跳上扫帚,离开这个鬼地方”,或“再上一堂这样的课,我就去做韦斯莱了”。

当然啦,作为乔治和弗雷德的一级鉴定师,我必须得说这些只模仿到了形式,并没有模仿到精髓——他们俩才不说大话呢,他们会直接付诸行动的。

乔治和弗雷德确保不让任何人很快忘记他们。比如,他们没有留下指示,告诉别人怎么清除现在淤积在塔楼东侧六楼走廊上的那些沼泽——我得说,我当然知道,但沒有人能从我这里得到正确答案。乌姆里奇试图用过吐真剂,但这种魔药对于已经有了戒备并存心抵抗的人效果并不好,而四年级时假穆迪已经身体力行地告诉了我们,不要喝别人给你的东西。tiqi.org 草莓小说网

大家开心地看到乌姆里奇和费尔奇试了各种办法清除沼泽都无济于事。最后,那片地方用绳子隔开了,费尔奇负责用平底船载同学们渡过沼泽去教室上课,他为此气得直咬牙。麦格和弗立维这样的教师有办法一眨眼间就把沼泽清除干净,但是他们的态度就像对待弗雷德和乔治的嗖嗖—嘭烟火时一样,似乎更愿意袖手旁观乌姆里奇的狼狈样儿。

如果她曾经以为乔治和弗雷德的离去可以令她松一口气,那可就是大错特错了。他们的高调离开给霍格沃茨所有对乌姆里奇心存不满的人们做了一个绝佳榜样,这里的抗争才刚刚拉开序幕。在他们俩的感召下,许多同学都在竞争新近空缺的捣蛋大王的位置。

乌姆里奇的办公室刚换了新门,我们的老朋友李·乔丹就想办法把一个毛鼻子的嗅嗅塞了进去。嗅嗅到处寻找发亮的东西,很快就把屋子里翻得乱七八糟。乌姆里奇一进门,它就扑了上去,想把她粗短的手指上的那些戒指咬下来。

粪弹和臭弹频频在走廊上爆炸,同学们开始流行在离开教室前给自己念一个泡头咒,确保能呼吸到新鲜空气,虽然头上反扣着一个金鱼缸的样子非常滑稽。

费尔奇手里拿着马鞭在走廊上巡视,迫不及待地想抓到肇事者,可问题是现在肇事的人太多,他总是不知道该到哪边去找。调查行动组也想帮他,可是行动组成员身上不断发生一些怪事。据说斯莱特林魁地奇队的沃林顿被送进了医院,他得了一种可怕的皮肤病,看上去好像全身覆盖着一层玉米片;潘西·帕金森第二天一直没来上课,因为她脑袋上长出了鹿角。茄子小说网更新最快 手机端:https:/m./

另外,人们这才开始弄清弗雷德和乔治在离开霍格沃茨前卖出了多少速效逃课糖。只要乌姆里奇一走进教室,那里的同学就会昏迷、呕吐、发起危险的高烧,或者两个鼻孔同时喷血。乌姆里奇愤怒而烦恼地尖声大叫,试图查出这些神秘症状的根源,但同学们一口咬定他们是患了“乌姆里奇综合征”。她接连关了四个班的禁闭,却没有弄清他们的秘密,最后只好作罢,允许那些流血、昏厥、大汗淋漓、呕吐不止的同学成群结队地离开她的教室。

然而,这些与捣蛋大王皮皮鬼比起来也是小巫见大巫。他似乎把弗雷德的临别嘱托牢记在了心里。他呱呱狂笑着在学校里飞来飞去,掀翻课桌,从黑板里蹿出来,把雕像和花瓶全部推倒。有两次他把洛丽丝夫人关在一套铠甲里面,洛丽丝夫人高声惨叫着,才被气得发疯的管理员解救出来。皮皮鬼还把灯打碎,把蜡烛熄灭,在同学们头顶上抛接燃烧的火把,吓得他们惊慌尖叫;他还把一摞摞整整齐齐的羊皮纸丢进火里或扔到窗外;把厕所的所有水龙头拔掉,弄得三楼发起了大水;并在吃早饭的时候把一袋狼蛛扔在礼堂中央。此外,每当他消停一会儿,他就会花上几个小时跟在乌姆里奇身后飘荡,她一开口说话就大声地呸他。

如果说我曾经为麦格教授刚说完我们是她骄傲的学生,他们就搞出了这么一出大戏而感到有些愧疚,一星期后,这点愧疚也彻底打消了。我们亲眼看见麦格教授走过皮皮鬼身边,皮皮鬼正在起劲地拧松一个枝形水晶吊灯的螺丝,而麦格教授几乎不动嘴唇地说:“你拧反了。”

似乎所有人都以为我应该是新一任领头的捣蛋鬼,但与大家的预设不同的是,我在这段时间表现得非常安静,在众多调皮捣蛋的学生当中,我显得遗世独立,醉心学业,看起来非常反常。

赫敏和桑妮对此表示十足的欣慰,而罗恩和哈利则非常困惑。

“发生什么了?”当我在吵闹的公共休息室里岿然不动地拿出古代如尼文作业时,罗恩惊恐地问我,“乔治走的时候把你的灵魂也带走了吗?”

“你的意思是我的灵魂是他的那把掉毛的横扫七星吗?”我屈尊纡贵地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埋头去研究卢恩符文了,“这个问题我已经解释过八百遍了,我只是更加明白了自己要做什么而已。”

“做什么?”罗恩怀疑地问,“为了干掉乌姆里奇你决定先当上魔法部长吗?”

“如果你用来学习的时间能比得上你胡思乱想时间的一半,魔药学都能拿到O了。”我反唇相讥。

提到魔药,哈利不引人注目地摇晃了一下,我想他应该是想到了之前斯内普的事,以及与小天狼星的谈话。

果不其然,趁着赫敏和罗恩又为了复习的事争执起来,哈利悄悄地把我叫了出去。

“你看上去好些了。”看着他不知道从何说起,我开了个话头。

“啊,是啊。”哈利挠了挠后脑勺,“那天卢平教授和普威特先生也在,所以我想也许你想听听看,”

“当然!”能久违地听到来自爸爸和教父的消息令我一下子振奋起来。

“呃……其实也没什么,”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小——我是说,‘伤风’——他承认了他当初做得不对,卢平教授也说他当初出于私心没有阻拦过他们。普威特先生很耐心地开导了我,他说他们做得确实很差劲,但是也有一些时代的原因。”

“时代的原因?”我想了一下,“是因为当时还是伏地魔得势的时期吗?”

“是。”哈利点了点头,“那时候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关系比现在还要恶劣,人们总会找各种原因互相针对,因为斯内普是个斯莱特林,又痴迷于黑魔法,爸爸他们选择了一种错误的方式去——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爸爸和小天狼星做得不对,但不妨碍几年后他们依然成长为了一个好人,是不是?”哈利有些忐忑地看向我。

“当然啦。”我肯定地回答,“他们又不是圣人。”

“我甚至觉得赫敏说得对,也许我们该寻求和斯莱特林和解的可能。”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看起来很是为这件事苦恼,大概是怕自己有一天也忍不住对马尔福做出过分的事情吧。“但我又无法说服自己和马尔福他们握手言和——更何况,即便我们是朋友,大概也不能保证他们不会针对我们吧。”

“为什么突然有这种感慨?”我有些意外。

“你知道罗莎琳德吗?”

“谁?”我有些茫然。

“按照辈分好像应该是你的表姐,但是她很年轻就去世了。”哈利看起来有些难过,“她甚至不是格兰芬多,是个拉文克劳,只是和妈妈还有小天狼星他们关系还不错……最后她被她以为是最好的朋友的人杀死了,那个人是个斯莱特林,加入了食死徒。”

“我们和斯莱特林的矛盾,并不能等同于我们和食死徒的矛盾。”我指出了他的问题,“你看我和佩格,不是关系也很好吗?”

“你说得对。”哈利想了想,颇有些艰难地说,“所以你觉得我应该找机会和马尔福和好吗?”

“我很想说应该,但是——”我一想到马尔福,太阳穴就一阵疼,“我想我们也不用太勉强自己……无视他就好了。”

“我同意。”哈利忙不迭地说,“只要他不主动招惹我——”

大概是觉得这希望太过渺茫,我们对视了一眼,苦笑着摇了摇头。

O.W.Ls考试一天天接近了,自从我知道傲罗办公室要求至少五个N.E.W.T.证书,成绩都不能低于“良好”——包括变形术与魔药学之后,我就对复习格外上心,尤其是魔药学,斯内普要求得到O的人才能选修进阶课程呢。

魁地奇赛季的最后一场比赛,格兰芬多对拉文克劳,在五月的最后一个周末举行了,尽管哈利和赫敏都劝我放下书本,但我还是固执地选择留在公共休息室里学习。

桑妮则选择留下来陪我。

“你也没必要乔治离开后连比赛都不去看了。”等人都走后,桑妮叹了口气对我说,“至少金妮打得不错,不是吗?”

“谁说我是因为乔治走了才不去看的?”我疑惑地问,“我只是——好吧,我真的不想看见罗恩糟糕的表现……”我丢下书本走到窗前,魁地奇赛场上远远地传来了“韦斯莱是我们的王”的歌声。

“你呢,你又为什么不去?”我反问桑妮,“你和那个拉文克劳的小学弟,真的没有可能了?”

“我对他真的没有这方面的意思。”桑妮无奈地说,“而且我不想看哈利对着秋·张发呆的样子。”

“等等——”桑妮看着禁林的边缘,连忙提醒我快看,“哈利和赫敏不是去看比赛了吗?他们为什么会——?”

海格带着哈利和赫敏走到了禁林边缘,紧张地望了望四周,钻进了树丛。

“哇哦。”我有些目瞪口呆,“如果乔治和弗雷德知道自己刚走,禁林就能这么轻松地进去了,大概会气疯了的。”

“不知道海格带他们去做什么……”桑妮看起来非常担心,“最近的保护神奇动物课上,海格的脸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不知道是在哪里受的伤。”

“之前我们都以为他的伤是与巨人交涉时留下的,但……他总不可能在禁林里藏了个巨人吧?”我非常怀疑地问。

“事实上,按照海格的性格,我觉得也不是不可能。”桑妮俨然非常头痛,“等赫敏和哈利回来我们好好问问吧。”

说的也是,归根结底我与海格并不熟,即使好奇也探究不出什么。但我的O.W.L可就不一样了,如果我不好好复习,两个月后那封成绩单就会让我后悔我为什么这么好奇。

我和桑妮一起复习了这一学年以来的魔咒应用,并毫不犹豫地决定将草药学和天文课放在最后复习——坦白说,这并不是因为我对它们胸有成竹,恰恰相反,我觉得在考试前看,说不定我能记得更多一点。

正当我们复习无声咒的时候,一阵歌声从楼下传了上来。

“韦斯莱是我们的王,

韦斯莱是我们的王,

绝不把球往门里放,

韦斯莱是我们的王……”

“我能给他们施一个无声咒吗?”我没好气地说,“那群斯莱特林可真是——”

“哦,不……”桑妮迟疑的站了起来,走到窗边,“哦天啊……茜茜!你快来看!”

我不情不愿地走到窗前,发现那越来越响的歌声不是从身穿绿色和银色衣服的斯莱特林同学中传出来的,而是从缓缓朝城堡移动的穿红色和金色衣服的人群中传出来的,许多人的肩膀上扛着一个孤零零的身影。

“韦斯莱真真是好样,

一个球都不往门里放,

格兰芬多人放声唱:

韦斯莱是我们的王。”

人群涌进来,罗恩在半空中挥舞着银色的魁地奇杯,看上去高兴得发了狂。

“我们赢了!我们赢了!”

人们把他高高地抛举起来,有两次我确信看到他撞上了天花板,但沒有人在意这件事。

金妮扑过来拥抱了我。

等到罗恩终于被放下,他也兴冲冲地挤了过来。

“我真希望你们看到了我把球扑出去的样子!”他手舞足蹈地说,“还有金妮!金妮在秋·张鼻子底下抓到飞贼时,你们真该看看她的表情!”

“我们就知道你可以的!”我笑眯眯地对他说。

“我知道你只是在鼓励我,但是这次我真的做到了!”罗恩的双眼都在放光,“真希望乔治和弗雷德在啊。”他扯了扯自己的球衣说。

“没关系,你有很长时间可以反复对他们说今天这场胜利,我们会为你鼓掌的。”我真心实意地说,“虽然他们总是嘴上不饶人,但你知道他们总是为你骄傲的。”

“我可不知道。”虽然这么说着,但他还是笑得更加灿烂了。

人群中我看见哈利和赫敏悄悄走了进来,他们的表情看上去可不算太好,满脸疲倦。

“我想,我们明天再问他们吧?”趁着罗恩和金妮再次被人群簇拥走了,我悄悄对桑妮说。

“我赞成。”桑妮看了看欢呼的人群,又看了看我们强打起精神朝罗恩挥手的朋友,她充满同情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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