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叔叔和曼蒂阿姨在前面领路,我们顺着灯笼照亮的通道快步走进了树林。我们可以听见成千上万的人在周围走动,听见喊叫声、欢笑声,和断断续续的歌声。这种狂热的兴奋情绪极具传染性,我和桑妮也忍不住唱起了歌。
今年桑妮的生日我送了她一个随身听,于是她现在和我一起沉迷于麻瓜的音乐。尤其是今年暑假《狮子王》上映了,虽然我知道此狮子非彼狮子,但还是亲切感倍增。
“Andcanyoufeelthelovetonight~”我对桑妮深情地唱道。
“Itiswhereweare~”桑妮也深情地回应我。
我们俩笑成了一团,直接撞上了旁边的人。
“抱歉!”桑妮把我拉进怀里,我连声道歉,一抬头却发现是赫敏。
“嘿茜茜!”她惊喜地说,“你也去看了《狮子王》吗?说真的有好几处我差点哭出来。”
我们一路聊着一路走着,大概二十分钟后,从树林的另一边出来了。我们发现自己处在一座巨大体育场的阴影中,看得出来,里面装十个大教堂都不成问题。tiqi.org 草莓小说网
“可以容纳十万观众。”韦斯莱先生看到我们脸上惊愕的表情,说道,“魔法部五百个工作人员为此忙碌了整整一年。这里的每一寸地方都施了驱逐麻瓜咒。这一年当中,每当有麻瓜接近这里,他们就会突然想起十万火急的事情,匆匆地走开……愿上帝保佑他们。”他慈爱地说,领着大家走向最近的入口处,那里已经围满了许多大喊大叫的巫师。
“一等票!”入口处的那位魔法部女巫师看了看韦斯莱一行人的票说道,“顶层包厢!一直往楼上走,亚瑟,走到最顶上。”我看到金妮向我抛了个得意的眼神,我知道她的意思,我们都是顶层票的话,意味着我们很可能坐在一起。
“一等票!”艾伦叔叔将我们的票递过去后,那位女巫又说道,“同样顶层包厢,与亚瑟的包厢正对着。你们可以一起上去。”
“正对着?”金妮皱起了眉,我耸了耸肩,表示我也不知情。
通向体育场的楼梯上铺着紫红色的地毯,我们和人群一起拾级而上,慢慢地那些人分流进了左右两边的看台,而我们一直往上走,到了楼梯顶上才分开。
“你不和我们一起吗?”乔治显然也有些惊讶。
“很遗憾,看来不是。”我把另一个全景望远镜递给乔治,“本来还以为共用就行,现在看来便宜你们了。今年的圣诞礼物和生日礼物你们就别想啦!”
“说不定散场的时候还会再见的。”金妮抱着一线希望说。
“不可能。”一个有些冷淡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两个包厢的离场通道刚好错开了。”瑟吉欧说,“我只是陈述事实。”
“谢谢。”我戒备地说,“你什么时候跟在后面的?”
“从你们俩深情对唱canyoufeelthelovetonight开始,”瑟吉欧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我和桑妮先走,“本来没有感受到的,现在感受到了,感谢你们的倾情演出。”
我和桑妮匆匆忙忙地回头与韦斯莱一行告别,在不算太愉快的氛围里和沙菲克一家向另一端的包厢走去。
我们的包厢确实和韦斯莱一家所在的包厢正相对,都正对着金色的球门柱。这个小包厢里有二十来把紫色和镀金的座椅,分成了两排。
“茜茜你快看!”我们一起在第一排落座后,桑妮和佩格扒着栏杆看着下方的场景,惊喜地呼唤我。
我走到离栏杆略有一些距离的地方居高临下地向下看去,十万巫师正在陆陆续续地就座,那些座位围绕着椭圆形的体育场,呈阶梯形向上排列。这里的一切都笼罩着一种神秘的金光,这光芒仿佛来自体育场本身。
赛场像天鹅绒一样平整光滑,两边分别竖着三个投球的圆环,有五十英尺高;在它们右边,几乎就在与我视线平行的位置,是一块巨大的黑板,上面不断闪现出金色的文字,就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巨手在黑板上龙飞凤舞地写字,然后又把它们擦去。仔细一看,才知那些闪动的文字都是给赛场观众看的广告。现在正好闪烁着风雅牌巫师服的广告。
“对了!听爸爸说我们今年可能会迎来一次盛事,说不定会有舞会呢!”桑妮转过脸来,兴奋地说,“我们会需要礼服长袍的!过几天一起去买吧!风雅牌的就很好!”
“好呀。”我虽然笑着,却再也没有看下方一眼,直到坐回座位上,心悸的感觉才稍微好些。为了不遮挡视野,这里的栏杆并不高,我只稍微往前一点都会犯恐高症,毕竟这里可没有我最信任的击球手先生。
“恐高?”瑟吉欧与我间隔两个座位——它们属于桑妮和佩格——在我努力深呼吸平复心跳的时候,他问道,“那还到这里来看比赛?”
“多谢关心。”我冷淡地说,“我只是没想到这里的栏杆这么低,但这并不影响我看比赛。”
我拿起我的全景望远镜望着场地,不再理会瑟吉欧探究的眼神。它确实很好用,我甚至能清晰地瞧见对面包厢里我熟悉的朋友们——呃,怎么好像还有几个熟悉的身影。
“桑妮?”我调了调望远镜的焦距,“对面包厢是马尔福吗?”
“什么?”桑妮也立马拿起了望远镜仔细瞧着,“哦真的是……”
他们看起来相处得相当不愉快——尤其是,韦斯莱先生上次和马尔福先生见面可是大打出手呢。我有些担忧地瞧向了韦斯莱家其他的孩子们,还好,他们似乎都沉浸在看比赛的欢乐里,德拉科·马尔福并没有太影响他们的坏心情。乔治也举着望远镜瞧着,他在那端欢乐地朝我挥着手——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确定他是在朝我挥手。
我笑了笑,也朝他挥了挥手,他更加兴奋了,上蹿下跳的,让我更加确信他刚刚确实是在拿望远镜看我们的包厢。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你们的到来!欢迎你们前来观看第422届魁地奇世界杯赛!”卢多·巴格曼的声音响彻了全场每一个角落,我透过望远镜看到乔治刚刚被吓得一哆嗦差点把望远镜扔了。
保加利亚国家队的吉祥物出场了,看台右侧一片整齐的鲜红色方阵发出了响亮的欢呼声。
“媚娃。”我听到身边的瑟吉欧低声说了一句。
“什么是媚娃?”在我发出疑问之前,佩格就问出了声。
“媚娃对异性有着天生致命的诱惑,只要看着她们,男人们就无法思考。”曼蒂阿姨温柔地解释道。www.九九^九)xs(.co^m
拉文克劳加五分,我在心里默默地说。
而她旁边的艾伦叔叔正迅速地拿出耳塞给自己塞上,大概是怕自己失控做出什么有失尊严的事来,而瑟吉欧则直接用手指堵住了耳朵还闭上了眼睛。
我透过望远镜瞧着,那边的赫敏抓着哈利的衣服,防止他从包厢里翻出去,而旁边的罗恩看起来正要做出跳水的姿势,呆着一动不动;韦斯莱先生、比尔和查理捂住了耳朵;弗雷德和乔治正在神情恍惚地撕扯着爱尔兰队的队旗。
我忍不住发出了轻轻的笑声。
“你笑什么?”瑟吉欧已经睁开了眼,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笑男生。”我故意将打击面扩大,因为我发现这群男生真的太好玩了,不过既然他以为我在笑他,那恭敬不如从命,我补了一句,“瑟吉欧·沙菲克居然也有狼狈的时候。”
“所以你认为我是特别的?”他慢条斯理地说,“真是不胜荣幸。”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每个人都是独特的,沙菲克先生。”我礼貌地回敬,“以及您又何必盯着我不放呢?”
“我并非有意盯着您,普威特小姐,只是机缘巧合,”不信他听不出我这是双关,但他显然打算将文字游戏进行到底,他依然盯着我说,“再说,这种情况下,盯着您与闭上眼都是一样的。”
真是牙尖嘴利,我暗示他不要自作多情,他同样以此回敬我。
“现在,”卢多巴格曼的声音如洪钟一般响起,“请把魔杖举向空中……欢迎爱尔兰国家队的吉祥物!”
我们的嘴炮暂时告一段落,因为一群小矮妖出现了,开始将大把大把的金币洒向人们的头上和座位上。
我看到罗恩兴奋地抓起一大把金币塞到哈利的手里,嘴里还嘟囔着些什么,弗雷德和乔治则抓着金币眉飞色舞地说着些什么,大概是想用这些金币做些什么研究吧。
两队的吉祥物表演完毕后,这场比赛就几乎与我无关了,反正卢多·巴格曼会用巨大的声音实时解说场内的情况,我将望远镜调成了正常的焦距,带着几乎可以说是平和的表情欣赏着比赛。
事实上,对我来说,欣赏周围人看比赛的表情,比看比赛本身有趣多了。
当然,比赛的结果也相当有趣——正如乔治和弗雷德预测的那样,爱尔兰队赢了,但克鲁姆抓住了金色飞贼,保加利亚对爱尔兰160:170结束了比赛。
当我们返回营地时,韦斯莱一家正在自己的帐篷前聊天,韦斯莱先生与查理为了比赛中撞人犯规的问题争得不可开交。
“我同意。”当查理说了句什么后,瑟吉欧·沙菲克接了一句。韦斯莱先生愣了一下,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人是谁,不过查理解答了他的疑惑。“很久不见了,瑟吉欧。”
“看到你依然这么精神真是令人愉快,查理。”瑟吉欧点了点头,“我以为你和龙打交道太久了已经忘了魁地奇呢,没想到还是这么热衷。”他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与查理寒暄着,我们谁也看不出来他们俩当初上学的时候到底关系如何。
“谢谢,”查理点了点头,“我还记得当初抢赛场训练的日子呢,你为此关了我们击球手的禁闭。”
他们俩隔着一道栅栏静静地对视了一会,就连正在讨论的我和双胞胎兄弟俩都意识到了氛围的不对劲。
“各司其职而已,我无意冒犯,”瑟吉欧移开了目光,微微致意,“祝你们玩得开心,晚安。”
瑟吉欧带佩格离开后,弗雷德皱着的眉头依然没有平展开。
“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他嘀咕着说,“看起来就令人讨厌。”
“他和我一届,是斯莱特林的级长。”查理倒是没有太多喜恶,就事论事地说,“他是我见过——至少是我那一届里——公认最斯莱特林的人,而且这并不算贬义。”
“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好像都不太开心。”乔治的手还搭在我的肩上,语气里充满了关切。
“算不上愉快。”我摇了摇头,发现了一个问题,“我的帽子呢?”刚刚返程的路上非常拥挤,我都没注意到我的帽子掉了——真可惜,我很喜欢它,才只戴了一天呢。
“明天再找吧,今天太晚了——我们甚至都还没来得及仔细数数我们赢了多少钱呢。”弗雷德得意地掂着一个沉甸甸的袋子走进帐篷里了,我猜他是要把那些金币妥善地保存起来。
“弗雷德说得对,你该回去睡了,金妮都睡着了。”他指了指旁边趴着的金妮,她桌上的可可奶岌岌可危,感觉就快掉到地上了,“而且你不戴帽子就已经很好看了,玫瑰小姐。”他用食指绕着我垂下的发丝说。
我这才意识到帽子掉了之后我的头发也全垂下来了,发丝间若有若无的玫瑰香气丝丝缕缕地散逸在秋夜的空气里,莫名增添了一点暧昧。
“或者你也可以留下来和赫敏、金妮一起睡,金妮会很高兴的。”他提议道。
我感到自己的脸有些红,不过幸好我可以假装是被火烤的。
“不了,我和桑妮约好的。”我摇了摇头,“过几天对角巷见?”
“应该先是明早见。”他纠正了我,我还没来得及反驳他明早我们不一定会同时出发,弗雷德就钻出了帐篷。
“快去睡觉,金妮!”他眼疾手快地接住了从桌边掉下去的可可奶,把金妮拎了起来。
“晚——晚安,”金妮打着哈欠还不忘过来抱了抱我,“下次一定要和我们一起来,茜茜——他们是来我们包厢领的奖呢。”
“晚安,金妮。”我亲了亲她的脸颊,看着她揉着眼睛钻进了旁边的帐篷。
“晚安乔治。”桑妮也在门口催我了,我挥手向乔治道别。
“不来一下吗?”他坏笑着指着自己的脸颊说。
“没门。”我做了个鬼脸,跑向了桑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