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脸皮被盖在陈长艾脸上时，脸皮自动变化了起来，嘴与嘴对应，眼与眼对应，那团黑雾下沉到了陈长艾的眼中，露出了他如深渊般漆黑的眼珠，没有了眼白，那眼神如同地狱中爬出的恶鬼，死死的盯着女研究员。
女研究员身体微微一僵，皱了皱眉头，简洁道：“开。”
随着她一声令下，陈长艾背后的能量管持续输出，增压声响起，一道道洁白的能量弧跳跃在陈长艾身上。
这些外来的能量似乎引起了脸皮的反应，一道道黑色雾气从陈长艾身体中浮现，与洁白的能量弧对抗，然后双双消散，每次对抗都会使陈长艾身体一震，剧烈颤抖着。
然而外来的能量弧是无限的，而黑雾的能量是有限的，黑雾马上就陷入了颓势，不可避免的开始压榨着陈长艾身体内的能量，他的生机乃至灵魂都将被脸皮所吞噬。
而这过程是绝对的痛苦的，是种生不如死的折磨。
陈长艾的眼睛瞪大，死亡的恐惧让他忘记了所有的愤怒与怨恨，他那所受的一切痛苦在死亡面前都算不上什么，甚至连片刻的回忆都不配出现。
李修缘立马伸出手按着陈长艾的后脑，一波波精神唤醒着陈长艾，稳定着他的思维，快速说道：“陈长艾，你忘了娜朵了吗？”娜朵是陈长艾的女友。
“你忘了她绝望的眼神了吗？你忘了你哥哥也在这里了吗？你忘了这一切是因为谁了吗？”李修缘快速的说道。
或许是娜朵的名字唤醒了陈长艾的意识，又或许是他哥哥引起了他的回忆，又或许是其他的原因，总之他成功的清醒了过来，脸色狰狞，双眼充满着怨恨，盯着面前的研究员。
“不错，就该这样，愤怒吧，怨恨吧，最后绝望吧。”
“坚持住，和那张脸融为一体，你的娜朵也在里面，你坚持住就能见到她，你坚持住，你哥哥也不必再经历这一切。”
李修缘恶魔般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引诱着人堕落，踏入深渊。
“啊！！！”
一声怒吼，是陈长艾发出的，吼声癫狂，长久不息，如同地狱之音，让听到的人产生了种种幻象，如同地狱之景。
“不好！”女研究员一声低呵，迅速道：“加大能量功率！快！”
陈长艾居然能突破了种种压制，发出了声音，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
能量增压声响起，加强着，发出了悦耳的嗡嗡声。
“再加大！”女研究员叫到。
“再加就超负荷了！”
一个研究员开口提醒道，但还是按照吩咐开始加大功率。
“百分之一百。”
“百分之一百二十。”
“百分之一百四十。”
??
“百分之一百八十。”
“百分之两百。”
“已经达到最大负荷了！”
女研究员的眉头紧锁，功率已经到了最大，然而异常状态仍然没有解除，这让她心底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了起来。
陈长艾嘶吼着，身体肉眼可见的干枯了起来，然而却愈加的精神，眼神愈加的明亮，摄人心魄。
“意识着么顽强？没办法抹杀？”女研究员皱着眉头，低语道。
她们的造物可以有意识，但不能是这些试验品的，就算有也只能是自主诞生的意识，不然会失控，酿成灾难。
能量增压声呲呲的响起，不再动听，甚至有些紊乱，一道道火花在仪器上跳动，能量弧甚至开使胡乱蔓延，仪器开始跳起红光，响起警报。
女研究员紧咬着牙，气的一跺脚，猛然提起手术刀，一刀点出，这一刻实验室内仿佛只剩下这一抹刀光，一闪过后，嘶吼声嘎然而止，陈长艾整个人僵住不动，眼神黯淡，下一刻嘭的一下化为了一团黯淡的黑雾，消散在了空中，只留下了那张莹白的脸。
而陈长艾的消散也使仪器停止了下来，警报声熄灭，实验室内陷入了沉默。
卧艹！那一刀是什么玩意！这也太强了吧！
季宇辰在身体主人内惊吼着，这一下他完全看不懂，甚至连那女研究员是什么实力也看不出来，只知道她非常强，比白斯琪都强。
季宇辰现在满脑子都是那抹刀光，那一刹那的风情挥之不去，深深的映入了他的脑海，太强了吧！
然后，下一刻。
卧艹！卧艹！卧艹！
要死了！要死了！
不同与季宇辰的震撼，身体主人压抑着的情绪因为陈长艾的死一下子爆发了出来，诸多强烈复杂的情绪冲击着季宇辰的脑海，几近将他的意识撕裂。
季宇辰咬牙坚持着，那张复杂的情绪他现在什么也没有体会到，他现在的感觉只有痛！精神被撕裂，意识被撕扯的痛，几近把他逼疯。
最后，季宇辰终于撑住了不死，这些复杂的情绪化而为一，只留下了一种——心痛。
啊～这就是心痛的感觉吗？原来大家心痛时的感觉都一样呢，都是心如刀绞的痛。
心痛的感觉勾起了他的回忆，让他情绪有些低落，精神的疲惫也让他动都不想动，不想反抗。
不知为何，季宇辰选择了细细感受这这种感觉，没有抵抗，品味着，牢记着。
季宇辰的精神意识快被这种心痛的情绪所同化，如果被同化，他就会死去。
可惜啊，人不能一直低沉下去，总是要振作的，心就算再痛也不是放弃的理由啊。
季宇辰恢复了过来，不再被情绪同化，他从来就不是容易崩溃，会放弃的人，不然早就被韩涯安排了，也不可能撑到现在。
而在实验室内，沉默之中，良久，女研究员说道：“分析实验数据，我们还有一次机会，我要知道原因。”
实验室的寂静被打破，再次忙碌了起来。
“数据比对分析结果如下，陈长艾的精神活跃度远超预测水平，推测是前九百九十九人残留精神意识的影响。”
“千面完成度达到千分之九百九十九点五，核心已有雏形，且无任何意识残留。”
“千面眉心处有裂痕，可通过吞噬灵魂恢复。”
“千面能量存在微小的能量流失，与之前比明显升高，推荐载体封印或彻底完成实验。”
“以上。”
女研究员闭上眼睛片刻，再次睁开，声音坚定道：“完成实验！千面实验第一千零一次，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