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开始,头一个上场的是邢雯昭邢先生。
邢先生在台上又将老郭和德运社的人夸赞了一番,然后又说了一件事情。
在邢先生去给师父刘大师扫墓的时候,经常能看到有花圈祭品等物件,但是从来没有看见过真人。
后来邢先生在祭品中发现了一张纸,上面写的是一首诗:
清明佳节柳丝长,天国街头花异香。
人各一方同心笑,珍珠翡翠白玉汤。
邢先生一直很想找到这个人,但是可惜在各次采访和专场中都说过,只不过一无所获。
说完之后,邢先生下场。
后台这边唐云尧带着几个小辈赶紧上来给邢先生换大褂。邢先生原本上台的时候穿着中山装呢。这会儿也顾不得脱了,赶紧往上套大褂,因为邢先生说开场啊!
台上头主持人报幕了:“下面请您欣赏相声,《君臣斗》,表演者,邢雯昭。”
上场口这邢先生换好了大褂,理了理衣服,伸出手撩起大褂的一角不让他沾着地。
“各位好啊,今天给大伙儿说一段……”
节目是一场接着一场。
唐云尧和几个同辈的在下场口那听活呢。
小烧饼不安分。
“师哥师哥,我嫂子是不是也在台下边观众那啊?”说着,烧饼就要趴着头看。
“回来!”唐云尧一把拉回烧饼,“规矩都忘了?还从这趴着头往外看?”
“对不起师哥,我错了。”但是看着烧饼那一脸笑意,哪里有半点认错的样子?
“嘿嘿,师哥,我就是好奇嘛……”
“好奇个什么劲!你师哥我还八字没一撇呢!你怎么着也得再过个四五年才行。”
唐云尧两句话把烧饼打发走。自己则专心听活,顺便琢磨一会儿自己怎么在台上去演绎。
“哟!小唐,在这听活呢!”唐云尧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叫自己,转头一看,竟然是张雯顺和候三爷俩人联袂而来。
“师爷辛苦,张师爷辛苦。”唐云尧连忙起身,看向侯三爷:“师爷,您不是在头里吗?怎么上后台来了?”
“嗐!还不是台底下听着没意思,不如上后台这自在!”张雯顺这个小老头不正经地笑着。
“我用你说呀!”侯三爷白了张师爷一下。
“昊子,感觉怎么样?有把握吗?”侯三爷关切地问道。
“您放心师爷。”唐云尧拍着胸脯保证,“肯定砸不了。”
“嗯”侯三爷点点头,“那行,你接着听活吧,我去找你师父聊两句去。”
说罢,侯三爷叫上张雯顺,俩老头背着手溜达着走了。
“滴滴”
原来是唐云尧的手机来短信了。
徐璐:喂,大明星,你的节目在哪一场啊?
唐云尧唇角不自觉地上扬,就连他自己都没感觉到。
唐云尧:这就急啦?我的节目在倒二呢!
徐璐:哇,倒二!我听说能上倒二的可是很厉害的人呢!
唐云尧:那可不!哦对了,等一会儿演出结束了你别着急走,我送你吧,太晚了,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唐云尧想了想,又把‘你一个人我不放心’这句话改成了‘你一个人不安全’。写完之后,又改了回去。
就这么纠结了好久,最后决定还是按照原来的样子发出去。
唐云尧:那可不!哦对了,等一会儿演出结束了你别着急走,我送你吧,太晚了,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徐璐的手机一直都设成了静音,但是不知怎么的,却频频拿出来看。仿佛是在期待那个人的回复。
有了有了!
看到短信上的话,徐璐忍不住有些不好意思。
谁要他担心了!哼
想了想,徐璐回复道:好的。
便宜你了
徐璐心里说道。
或许是之前师娘对自己的话吧,居然让唐云尧有了一丝悸动。
难不成是真的到了**的时候了?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下面请您欣赏相声,《日遭三险》,表演者,唐云尧。”
“好!”
有认识唐云尧的自然卖力叫好。当然还有不认识的,但也象征性的鼓掌。毕竟这也是大伙儿约定俗成的礼数。
倒是徐璐,听到主持人提到唐云尧的名字,眼睛刷的一下就亮了起来。
“马瘦毛长蹄子胖,两口子睡觉争热炕。
老头要在炕里头睡,老婆儿死乞白赖偏不让。
老头说这是我捡的柴,老婆儿说这是我烧的炕。
老头说偏睡偏睡偏要睡,老婆儿说我不让不让偏不让!
老头抄起了掏灰耙,老婆儿拿起了擀面杖。
两口子兵嘚梆啷打到大天亮。
挺好的热炕,谁也没睡上。”最后一句唐云尧说得还挺委屈似的。
啪!
唐云尧以拍醒木。
“怎么了?都晾凉了呗!”唐云尧笑道。
“大伙儿对我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刚才主持人也说,我叫唐云尧。
今天呢,我来给大伙儿说一段单口相声。
其实单口相声他也不是胡编乱造。有一些呢其实就是当时发生的这么一件事。后来呢慢慢我们演员们改编,最后把他搬到舞台上来演绎。
你比如说刚才那位演员。一肩膀高一肩膀低的那位。张雯顺先生。按辈分来说是我师爷。
老爷子他斜肩膀其实有原因的。
张先生小时候,他父亲骑自行车带他出去玩,张先生的脚一不留神卡在车轮里头了。张先生的父亲要强,回头一看,嗯?脚卡车轮里了?赶紧转过身,站起来骑!”
“哈哈哈哈哈……”台下面观众开怀大笑。
其实台上无大小,上台了可以说,但是说得必须是相声门内的人,而且最好是还健在的,去世的最好是别说。这种善意的调侃还是允许的。
“其实当时就是人家父亲带着孩子出去玩。后来我们自己想办法往里面胡编乱改来着。
今天我说的这个故事呢,也是这么个样子。因为自己的胡猜乱想,最后弄出来的笑话。
这个故事呢不是在现在,多咱呢?
清朝。
清朝也甭管什么年间了,咱们模糊一下时间概念,就说有这么件事儿……”
台下的徐璐托着腮,痴痴地看着台上挥洒自如,沉稳大气的唐云尧,一时竟然入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