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门十二月十五号,德运社郭徳刚省亲专场。
唐云尧啊,阎赫祥啊,烧饼曹赫阳,高锋栾筠平,岳筠鹏孙悦再加上郭徳刚于骞这对儿老搭档。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赶奔津门。
当然,去是不可能十五号当天过去的,虽然说两个地儿开车一个多小时怎么着也到了,但是毕竟人得从京城市区出来,然后进津门市区。
这段路就不好走。
所以演员一般都是14号的时候差不多往津门赶,15号上午休息一下,下午演出。
唐云尧走得还要稍微早一些,他和媳妇一家两口13号就去了津门,毕竟是回老家了,怎么着也得去看看常三爷和少马爷两位老师,然后回家坐一会儿。
不管长短也是跟爸妈住一段时间。
作为自己的好朋友兼搭档,唐云尧也邀请了阎赫祥上自己家去坐坐来着。
14号晚上师父喜静,自个儿回家去了,唐云尧作为本地人,拉上于大爷和一帮师兄弟,一块儿找地儿吃饭去。
当然,高锋师叔也是津门人,但人家比唐云尧大一个辈分,不好叫人家请客吧?
于大爷好喝酒,又有烧饼这个东北老爷们蹿蹬,俩人这就喝上了。其他的师叔师弟多少也喝了一点,唐云尧一向不喝,最后负责把于大爷和一帮师弟送回酒店。
15号下午,唐云尧自己早早驱车来到剧场。
酒精这东西分人。
人体内含有分解酒精的乙醇脱氢酶(ADH)和乙醛脱氢酶(ALDH),但是有的人含量更高,所以对酒精的耐受更好,一斤白的干下去一点事儿没有。
但有的人含量微小,一杯啤酒就能上脸。
唐云尧则是属于是半杯啤的都能上脸的那种。
“师父您辛苦。”唐云尧进了后台,看到师父已经在准备节目了,赶忙上去打了招呼,拉上阎赫祥也找了个没人的地儿一块儿对对活。俩人打算好好卖卖力气,来一段《揭瓦》。
揭瓦这个节目属于慢热。
一开始节奏慢,但是自从亮出“把人房上的瓦给卖了”这个包袱后,越到后面就越快,这是真的要力气。
据说当年老郭年轻的时候来一回卖力气的揭瓦,回到后台缓了半天都没缓过来。
有人说这还有卖力气的和不卖力气的区别吗?
当然有啊!
好演员得学着偷懒儿!
比如说这个节目,今天我累了,或者心情不愉快,不想使劲儿,得了,八句改四句吧,只要能挨着怎么都行!
有了师父师哥的榜样,后面大伙儿来了以后谁也没有说嬉戏打闹,大声喧哗,都老老实实的找搭档对活,准备演出。
演出晚上七点开始,现在已经六点了,照理来说演员都应该到齐了才是。
可偏偏,少了于大爷。
师父看看表,也有点急了,是半路堵车了?是有什么事儿走不开了?还是碰上什么事情现在还没走?
“哎,老高。”师父喊高锋师叔,“看见骞儿哥了吗?你们走的时候他干嘛呢?”
高师叔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啊,我们走的时候特意上他那屋叫他来着,结果交了好几遍没人答应,我还以为他早来了呢!”
“嘶”老郭倒吸一口凉气,心里暗道:“坏了!这是不是碰上什么事儿了?”
心里想的可面上可不能慌乱,嘴上说道:“赶紧给酒店的人打电话,上他们上于老师房间看看,人是不在啊还是怎么的。”
“哎。”栾筠平赶忙答应一声,转身打电话去了。
一会儿回来说道:“师父,酒店的工作人员进去看了,大爷还躺在床上睡着呢!”
“把他给我叫起来!”师父一听三尸暴跳,“什么时候了还睡!不知道有演出吗?”
“师父,刚才人家试了,说是大爷喝多了,叫不醒。”
众人:“……”
于三样这个名字确实没瞎说,抽烟喝酒烫头这三样是让于大爷发挥到了极致。
“哎”老郭长出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小栾你们几个人赶紧去酒店把你于大爷弄过来,他不醒就给他扛过来!”
“哎!”栾筠平答应一声,赶紧叫上小岳俩人开车往酒店赶。
这边又等了快一个小时,眼看着就要开始演出了,结果人还是没回来,不仅没回来,高老师和孙悦俩人还凑不成对儿了!
“给他俩打电话!”师父大声吩咐道,“问问他们到哪儿了?”
“什么?”唐云尧拨过去一问,原来俩人接上于大爷倒是接上了,但这会儿正赶上晚高峰,堵在半路上动不了了!
而且于大爷这会儿喝得五迷三道的,根本醒不过来!就连俩人给他抬到车上都不知道。
老郭这会儿烦躁的紧,自己省亲专场那是奔着衣锦还乡来的,结果刚回来就碰上这么一个烂摊子!
“师父,马上开演了,让烧饼小四俩先上吧。”唐云尧走过去劝慰道,“堵车这东西,说不定一会儿就好了!没事儿没事儿!”
“烧饼上去了下一场就是我和你于大爷的,他们仨还不一定什么时候能回来呢!”师父担忧道。
“那咱就临时改节目吧。”唐云尧也没有别的好主意,“烧饼上头一场,我来第二场,师父您上三五七这三场。
我在台上的时候还可以把节目使劲儿拖长一点,等于大爷到了您给我个信儿,完事儿我好结束。
您看这样成吗?”唐云尧建议道。
“成不成也只能这样了呗!”师父颇有种无可奈何的样子。
“烧饼快准备去,你攒开场!”老郭大声吩咐。
“哎!”
“观众朋友……”主持人上台说了一大段贺词和吉祥话,最后报幕:“下面请您欣赏相声,《买卖论》,表演者烧饼,曹赫阳。”
“好!”
大伙儿纷纷鼓掌叫好。
懂行的都知道,大角儿不能先出来,没有说台柱子提前跑出来跟大伙儿见个面的。
都是小徒弟先出来热热场子。
“谢谢,谢谢大伙儿这么热情。”烧饼调好了话筒,开始表演。
但一场相声撑得了多久?很快,烧饼俩人演完下台,可于大爷还是没有来。
唐云尧阎赫祥哥俩对视一眼,得了,咱哥俩儿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