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老三对这老树林子熟悉,柳白又何尝不是?
熟知诸多讲究,知晓各个去处。
有些地方,柳白甚至比马老三还要熟悉,毕竟当时他为了搜捕这老树林子里边的山精,可是化作鬼体,将这老树林子里里外外都逛了个遍。
加之这梦中的老树林子跟现实中黄粱镇的老树林子,并没有多大区别。
可饶是如此,他依旧在这老树林子里边兜兜转转了小十天,才成功将这马老三引入了一处“诡物”盘踞的山洞,从而将其摆脱。
等着柳白再度回到这黄粱镇的时候,已是过去了将近半月。
其间他也杀游魂,养灵性,累阴珠。
在这老树林子里边待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外加先前在黄皮子岭那上边,也待了小十天。
整整月余没换洗过衣物,身上的冬衣也是早已东一块西一块的,像野人多过于像一个活人。
只是当他再度回到黄生家里时,却是发现,黄生竟然比自己好不了多少。
“你这是……疯了?”
柳白看着眼前这个浑身邋遢散发着恶臭,双目内陷黑眼圈好似那食铁兽一般的黄生,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黄生正趴在桌子上喝着那如同马尿一般浑浊的黄酒,见着眼前恍惚着出现柳白的身影。
这个让他夜以继日骂了无数遍的玩意。
他正想指着柳白的鼻子开骂,只是当他反应过来时,却是连忙捂住嘴巴打了几个干呕。
黄生已经无法用他的学识去解释这到底是一股什么样的味道了。
就像是……有人穿了十几天没洗的内衬衣物,在放在脚下当做鞋垫穿了一个月,最后又扔到臭水沟里发酵了四五天之后,拿回来塞进自己被窝里时散发出来的味道。
也就是这几个干呕,让他瞬间酒醒了。
柳白也知道自己身上现在难闻,他抠抠搜搜从腰间摸出了个五两的银锭子。
这可以算得上是他身上除了那几个白珠子之外,唯一值钱的东西了。
“你去给我买几身合身的衣物,其余的再去街上炒几个好菜,都还没吃晚饭呢。”
银锭子是在赵八身上摸来的,至于柳白自己存的那十几两,则是被他埋在了别的地方。
看到银子,黄生当即就两眼放光了,下意识就想着扑过来。
可只是稍稍上前闻到柳白身上的那股味道,他就又止不住的干呕了。
柳白有些尴尬,只好将银子丢到了黄生身上。
“好……好嘞。”
黄生急忙将这银子捂在怀里,弯着腰就出门去了。
只是没走几步,他就在喘气,俨然是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
柳白自顾去生火烧了水,好在这黄生虽然什么都没有了,但是这灶里的柴还是剩着有的。
等着他将身上冲洗干净洗漱完了之后,黄生也就回来了。
一桌子七八个菜,估摸着是让店家帮忙一块送来的。
柳白将黄生买来的春衫穿上,又将原本杂乱的头发扎起,加之他点火成功,身躯被这命火改造了将近一月。
身形高大挺拔了许多暂且不说,这浑身上下也是充满了精气神。
“黄粱镇里边比你俊俏的少年怕是没有了。”
连黄生一个男子都觉得柳白俊俏,那看来是真的俊俏了。
“夸我也没用。”
柳白伸手指了指桌面余下的那些银两,五两出去,回来不过五六钱了。
桌上的这些饭菜外加衣裳,顶多花个三两银子。
“这……这我还在外边赊了点账,刚被抓到一块清了。”黄生搓着手,赔笑道。
“行了,这些你也收起来吧。”
柳白点火走阴,自是不差这点钱两了。
更别说他身上现在都还余着有7枚白珠子,这随便拿出一枚,去血食城里都是能换到大钱的。
“好嘞好嘞。”
黄生急忙将那几钱银子收将起来。
柳白吃起了饭菜,一边问道:“你这是怎么了?不是在赵久那里抄书抄的好好的,怎么混成了这副模样?”
能为什么?还不是怪你这玩意……黄生早已在心中将柳白骂了无数遍,可是现如今话到了嘴边,却是变成了。
“唉,没办法啊,你一走,我失了势,他们就不要我了。”
明明说的是同一件事,但是只要换个说法。
就将自己的位置完全变了。
论语言的艺术。
柳白自然也是立马就明白了黄生的意思,估摸着就是当初那几个帮闲回去说了什么话。
赵久恼羞成怒,找自己不到,就拿黄生出了气。
现在来看,他们没将黄生杀了,都算是黄生走运了。
但其中兴许也有他们害怕自己的缘故,“好了,问题不大,等明天你和我去找一趟赵久就好了。”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黄生说着也是唉声叹气的坐了下来。
一夜无话。
即至次日天色方明,柳白就已经领着黄生来到了镇长赵久家中。
看门的老门房自是记得柳白跟黄生,起先他还想着说拦住,等他去问询了赵久再说的。
只是看着眼前这穿着青衫身形挺拔,走起路来还龙行虎步,直接闯入门内的柳白,他也就被吓得不敢说话了。
柳白径直来到了主厅,倒也没太过打脸的坐在主位。
不管怎么说,他在这的时候,赵久对他都是颇为照顾的,至少算不上是仇人。
所等不过片刻功夫,赵久就被那老门房喊来了。
还没露面就听到了他爽朗的大笑声,“贤侄,柳贤侄!”
柳白心中骂了句“老狐狸”,只是见着赵久进门的时候,他还是起身上前拱了拱手,笑道:“赵叔,好久不见。”
和先前相比,这赵久脸上也是多了些许皱纹。
估摸着是这段时间,他也承受了不少来自马老三的压力。
赵久背后跟着赵燕年,只是他左手上着夹板,挂在了脖子上,断了手。
见着柳白,他脸上都是挤出来的笑容了。
赵久倒是没什么,上前看着都快跟他差不多高大的柳白,用力拍了拍柳白的肩膀,大笑道:
“不愧是柳贤侄,真是一表人才啊哈哈。”
一旁的黄生见着这和他预料之中完全相反的场面,有些坐立难安。
他起先是以为柳白准备过来带着他求情的,比方说见面之后先下跪求饶,祈求回来抄书赚钱的。
然后赵久不让,再上去抱着人家的大腿……黄生不是没做过。
只是看着眼前这模样,怎么有种像是赵久在讨好柳白的样子?
黄生只觉得自己的世界有些在颠倒。
柳白看了眼旁边站着很是局促的黄生,旋即便是朝赵久笑道:“我这黄叔总说现在外边活计难找,还是想着回赵叔这找份工,赵叔你看如何?”
赵久眯眼看着黄生,笑道:“当初我都叫着你不要走,你非得说出去看看,现在知道外边的苦头了吧?”
黄生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赵久这是在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便是连声点头称是。
“好了,你那份工还给你留着呢,没找别人,自己去吧。”赵久眼神示意了门口。
黄生大喜。
他本身也就想着继续干回这份工的,别的……太累,他也不想折腾。
有这饿不死的活干就行了。
“去吧,这个月开始,工钱上涨为二两。”
“什么?!”
黄生大喜过望,若不是见着柳白在这,他都想给赵久磕几个响头了。
“好了,你去吧。”
赵久下了逐客令,黄生自是连忙去了前院偏房抄书。
他一走,赵久脸上的笑容就更真诚了,伸手请着柳白坐下后,又亲自给奉了茶。
“我可是等贤侄好久了,贤侄这怎的现在才来呢。”赵久言语虽是有些责怪,但是语气却满是关怀。
“没办法,马老三追的紧,在山里甩了十天半月才甩开。”柳白端起滚烫的茶水抿了一口,言语随意。
赵久听了却是下意识跟赵燕年对视一眼,两人皆是能从对方眼中看到彼此的震惊和错愕。
赵久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这坐着喝茶的少年,咽了咽口水。
“贤侄啊,能问问你现在是……真的点火走阴了吗?”
柳白反问道:“不知赵叔之前,是怎么挡下马老三的?”
赵久沉吟了片刻,这才说道:“土地爷,有土地爷在,马老三不敢在镇子里边杀我。”
赵燕年紧接着就说道:“但现在不一样了,在镇子里边他也敢动手。”
赵久看了眼他手上的伤势,说道:“当初若不是土地爷出现的及时,年儿可能都已经回不来了。”
“嗯……”
柳白朝着赵燕年歉笑了声,“这事怪我。”
“我杀了六子,又杀了胡尾,现在那老东西应该就跟疯狗差不多了。”
柳白这话,顿时让赵久跟赵燕年的眼神都亮堂了起来。
尤其是赵久,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了,“果然!”
他先前得知胡尾被杀时,就已经想过会不会是柳白了,现在从他口中亲口得知……
“还没来得及恭喜贤侄走阴点火成功呢!”
赵久连忙拱了拱手。
赵燕年同样如此,不管如何,普通人对于走阴人都得有着该有的敬畏。
尤其是他们赵家现在还急需这走阴人撑腰了。
“只是点三火而已,没什么好恭喜的。”柳白摆摆手,叹气道:“遇着马老三那样的人,都还只有逃命的份。”
“话不能这么说。”
赵久来到主位坐下,见着赵燕年也想坐上来,他眼一横,然后把柳白请上了主位。
“他马老三都什么年纪了,才烧出灵体,柳贤侄这般年纪就已经点火走阴了,将来成就势必是不可限量。”
理就是这么个理,柳白也没做什么无所谓的争辩,转而继续了先前的问题。
“土地爷愿意帮你们一直拦着马老三?”
“这……”
赵久似是有些不大好说,可是旋即忽有一道神韵降临,柳白当即起身点了命火。
两盏无形的火焰从他的肩上升起燃烧。
他面前随即出现了一个拄着蛇头拐的佝偻老者,身形并不高大,估摸着只是到了柳白的肩头。
黄粱镇的土地爷,柳白已经不陌生了。
“见过土地爷。”柳白朝其拱了拱手。
赵久跟赵燕年同样跟着行了一礼。
土地爷拄着拐杖上下打量了柳白一眼,这才说道:“小小年纪,还只是刚点火就点了两盏火,不错不错,比马扒皮有天赋。”
“什么?两盏火?”
赵久只是知道柳白点了火,这刚点火不过月余,竟然就点燃了两盏火?
“取巧罢了。”柳白没有把话说的太慢,毕竟这两盏火本身就不是他的天赋。
“取巧也是实力,不然为什么别人取不了巧?”
土地爷拄着拐杖来回走了几圈,“你说的那问题,本神可以回答你。”
他说着回头看向起身的柳白,又看了眼赵久,这才说道:
“他胃口太大了,什么都想吃,想吃了赵久这镇长也就罢了,还想顺带着将我这神位也吃下去。”
土地爷说着摇摇头,“贪心不足蛇吞象。”
柳白坐了下去,双手一摊,微笑道:“那就杀啊,杀了他,黄粱镇自是风平浪静。”
站在柳白旁边的赵久听着这话,双手下意识捏紧了拳头。
土地爷也是“嘿嘿”笑道:“年轻人倒是有几分血气。”
“不仅是有血气,六子跟胡尾都是我杀的。”
“不知土地爷这么多年杀了谁?”柳白没有丝毫客气。
原本还在笑着的马土地爷不笑了,赵久跟赵燕年也好似一脸担忧的看着柳白,似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你……在嘲讽我?”
柳白没说话,但有种就是这意思的味道在里边。
他与这土地爷就这么对视良久,最后这土地爷还是来到对面赵久的位置上坐下。
不仅如此,他还将手上的拐杖戳了戳赵久,这才说道:“你以为本神不想?”
赵久急忙低头,似是很是羞愧。
“这父子俩一个能点火的天赋都没有,你让本神上去死干?呵呵。”
土地爷讥笑道:“若不是本神扛着,早在十年前,他俩就被马老三杀了。”
柳白一听也就明白了土地爷的意思。
他能杀,也有这实力杀。
只是这赵久,或者说赵家……不值得这土地爷投资。
家中一个走阴人都出不来,什么都得土地爷上,这事若成了还好,但要是不成……啧。
也正是因为此,所以土地爷才一直没出手。
可现在,土地爷转头看向跟他一样坐在主位,或者说是平起平坐的柳白,沉声问道:“你确定你要杀马老三?”
“杀。”
柳白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回答,他也想了,自己点火走阴成功都只能获得这青色图纸。
要想获得那不知道是否存在的血色图纸,怕是真得杀了马老三才行。
“那就好。”
土地爷见柳白依旧是这态度,终于是放下心来,只是随即又问道:“可这若是杀了马老三,你又成了下一个柳老三……又当如何?”
这是怕我也要抢他的香火供奉了……柳白笑着回道:“我今年不过十二,已是点了两盏命火,土地爷真觉得我看得上这小小的黄粱镇?”
“这倒是……”
土地爷信了柳白的鬼话。
毕竟这话实在是在理,天资如此之高,眼光自不会局限于这小小的黄粱镇内。
“那下次……可就得劳烦柳小兄弟了。”
土地爷看着眼前的少年,微笑道。
“也得劳烦土地爷了,只是不知道马老三现在知不知道我的身份了?”
土地爷稍稍沉吟,“他只是知道我们这边新出了个走阴人,但具体是谁,他还不知道,先前那次对赵燕年动手,也就是想着试探一下看是不是赵燕年,或者能否将那人逼出来。”
柳白双手一摊,“可我当时还在老树林子里边钻着。”
“只是委屈赵兄了。”
“不委屈不委屈。”赵燕年连连摆手,一个比他年纪还小,但却已经点了两盏命火,甚至都能跟土地爷平起平坐的人。
自己有什么资格委屈的。
“不知道便好。”柳白缓缓点头,马老三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那就还有藏着的可能。
想着,他直言道:“土地爷,我现在还只是点了两盏火,马老三现在估摸着灵体都烧了大半了。”
“我要对付他,起码也得等我三盏命火都点起来了才行。”
“呵呵,不急,这么多年我都扛过来了,不差这点时间了。”
商量完了事,土地爷也就回去了。
柳白也即顺理成章的在赵久这里住了下来,闲暇时他都在“吃”着阴珠,又或是借着梦中时间,琢磨起他所学的诸多术法。
这虽是施展不出,但不耽误琢磨。
比方说那玄之又玄的《野火》之术,其第二门始终不得入门,先前在外边没有足够的时间。
现在倒是有了。
而等着身上的阴珠吃完了,他便去那老树林子里边,寻找着合适的邪祟,助其化作阴珠,供自己修行。
只是这每次进山之前,他也会先询问土地爷,以防跟马老三撞上。
如此过去了一年时间。
这一年时间里边,柳白虽是没有点出第三盏命火,但是却明悟了心中的许多事情。
无论是术,亦或是阴神阳神的妙处。
隐隐约约他也意识到了,这黄粱福地最大的机缘,或许不是那奇宝图纸,而是这梦中的……时间。
这梦中过去一年,他也通过面板属性点得知了,现实中也已经过去了七天。
现实中七天,梦中却已过去一年。
若非是这梦中走阴修行不能反馈现实,柳白都想一直在这梦中待下去了。
而且这期间柳白也发现了极为重要的一点。
那就是这黄粱福地,就只有黄粱镇!
比方说他也去了一趟血食城,本想着是去出些山货,换些阴珠。
可等着他离开这黄粱镇的范围后,就像是做了一场梦。
梦中做梦,梦里有着他去血食城经历的种种一切,等着梦中醒来时,也就有了交易得来的阴珠。
可实际上呢?
他只是在这黄粱镇的最边缘待了一阵,黄粱福地只在黄粱,而这也阻隔了柳白在这梦中修行的想法。
其间马老三也数次来到这赵久家中挑衅,似是想将柳白逼出。
有次甚至都已经动手了。
但是可惜,在这黄粱镇内,他马老三拿不下土地爷……柳白也就得以安全。
黄粱福地外,这七天的时间。
小算跟无笑两位道长也是见证了好些“远道而来”的元神走阴人,只是这七天过去,先前跟柳白进去的同一批走阴人,没有一个出来。
这即是说明,都死了……不,还有个得了图纸的人,没醒来,还在做梦。
所以大家伙也都在等着,只是这越等,来的元神走阴人就越多。
青色的奇宝图纸,谁他娘的不想要啊。
就算是已经有了奇宝的,也想将这东西抢来,哪怕是自己用不上,拿去卖都能卖个好价钱。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外界只是过去了一天的时间,但是黄粱福地内却已是过去了月余。
柳白一年如一日的这般过着,不断琢磨着心中种种。
至于点火走阴的实力……他也终于在这一年三个月后,点燃了第三盏命火。
但巧的是,他是在这老树林子里边点燃的头顶命火。
所以回去镇子后,土地爷依旧不知晓,只当柳白是点了两盏命火。
只是这马老三的攻势却是更狠了,甚至在镇子里边,他都有了个新的称呼。
不再是马扒皮,而是疯狗马老三。
有时候遇着不顺心的事,甚至都会为此打杀普通百姓了。
为此,赵久在柳白面前唉声叹气的次数是越来越多,土地爷来询问柳白点火走阴的次数也是越来越频繁了。
其实可能是一个月才来一次,可现在基本上是每隔那么六七天,就会来上一次。
柳白却始终没有出手,虽然他估摸着以自己三盏命火的实力,外加土地爷从旁协助,也是早就足够杀死这马老三了。
但他担心杀了马老三后就会梦醒,所以始终没有暴露自己的实力。
如此又是过去了一年时间。
这一年的时间里,土地爷见他的态度也由最开始的友好,变为了例行询问,最后更是变成了追问和质问。
在土地爷看来也的确是如此,起先点火不过月余就点燃了两盏命火,现在过去两年了都没点出这第三盏命火,谁信?
至于赵久,虽然嘴上不敢有所表态。
可这时间久了,也是在柳白面前表现的愈发愁苦,有时没有别人的时候,甚至还会为此落下泪来。
苦啊,被那疯狗似的马老三逼的太苦了。
头发都为此苍白了许多。
但好在,终于在这两年后的一个清晨,早就吞吃完了一枚白珠子的柳白……烧灵体了!
这次晋升就是在赵家了,他只是刚刚流露出烧灵体的迹象征兆,土地爷的真身就已经降临到了他面前。
“你……你这是?”
柳白一边命火汇聚,烧着自己的头颅,一边分神说道:“后边仔细想了想,只是点三火去杀马老三,危险太大了,我怕死,还是等着烧灵体之后再说。”
这么一解释,土地爷自然也就信了。
并且还知道柳白为什么不肯说,少年人嘛,总是爱面子的,当时一时嘴快吹出去的牛,后边怎么好意思自己拆穿自己。
“好好好,你先把灵体烧出来再说,本神给你护法。”
土地爷又恢复了当时那副乐呵呵的模样。
“好。”
柳白应了声,也就闭目专心烧着自己的灵体了,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有经验,只是花了不过半个时辰,他就已经从点三火跨入了烧灵体的境界。
土地爷甚至为此拦住了想进门的赵家父子。
等着烧灵体的柳白从屋内走出时,土地爷脸上的笑意就更甚了,他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激动问道:“柳小兄弟,咱这……是不是该动手了?”
“就这个月吧。”柳白也不想再等了。
“好,本神这就去找机会安排。”
柳白跟马老三都是烧灵体的,外加还有个土地爷从旁协助……甚至都不需要这土地爷,柳白自己也有把握拿下这马老三了。
只是这么三天后,土地爷就上门寻了柳白,说找着机会了。
这机会也就是镇子里边有户人家闹了祟,寻着马老三帮忙解决。
土地爷知道那祟在什么地方,便是让柳白提前在那等候……伏杀!
伏杀马老爷,这事对于别人来说兴许都不敢想象,还是千难万难。
但是对于柳白来说,也就那样。
他联合土地爷一块,杀死马老三后,他都没有受伤,只是打的土地爷有些神像黯淡。
镇子里边冒出个新的走阴人,并且这走阴人还将马扒皮杀了……这事无异于石破天惊!
就在全镇百姓都在议论纷纷,尽皆在夸柳白少年英姿,还说什么早就看出他有出息的时候,柳白却是将自己关在了赵家。
因为他发现,在杀死马老三后,他的确是拿到了第二张奇宝图纸。
但这奇宝图纸……却依旧是青色的!
而且还是没能从这黄粱一梦中醒来。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杀死马老三了,还不算破开这黄粱一梦?”
在柳白看来,这玩意就跟打游戏一样,自己都将这最强周目打的轮回去了,怎么还不算通关?
为此柳白将自己关在这房间里边想了一天一夜也没想明白。
无奈之下他也只能出来,可没曾想,等着他从赵家出来之后,整个黄粱镇的人,都已经喊他柳公子了。
是那熟悉的称呼,熟悉到柳白甚至有些恍惚。
而他这第二张青色的奇宝图纸现世之后,外界也都再度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一张青色奇宝图纸现世,都已经是数十年难得一遇了。
现在接连出现了两张,怎能不让这些修第二命的走阴人沸腾。
于是来这黄粱福地的元神走阴人……更多了。
为此巫神教甚至都临时抽调了一名铸神龛的走阴人过来镇场面,无笑跟小算则是依旧在焦灼的等待着,希望自家公子能快些从这黄粱福地里边出来。
“……”
梦中转眼又已经过去一年时间,这一年的时间里,柳白在自家废墟上边重新修了个大宅子,名为“柳宅”。
原先位于半山腰的马家庄子,随着马老三身死,也是被荒废,最后成了邪祟的乐园。
镇子里的百姓遇着邪祟,也都会来寻柳白。
他虽然也要价,但一次只要十两银子,但就这一点,他就成了这黄粱镇的“柳青天”。
渐渐的他也习惯了这忙时除祟,闲时走阴的日子。
赵久那边也是时常走动,但他已经老了,也有将这镇长之位给赵燕年的意思。
但生怕镇子里边的百姓不服,所以想找柳白给帮忙撑腰。
柳白现如今在这镇子里边的地位……几乎是无可争议的第一了。
镇长赵久得看他的脸色办事。
土地爷因为柳白不插手香火供奉,所以彼此也是井水不犯河水。
至于那些个百姓,都是求着柳白办事救命,更不用说了。
所以柳白就几乎是这小小的黄粱镇里边的无冕之王,若是有他的支持,赵燕年登上这镇长之位,自是没有丝毫问题。
只是……柳白始终心心念念着岁至口中的那最强奇宝图纸。
现如今他所拥有的两张都是青色图纸,既是青色,那自不是最强。
可到底要怎么才能拿到那张图纸?
柳白又花了一年时间,尝试了诸多可能,可结果就是又得到了一张白色图纸。
这张图纸,是他杀死王家屯的那个叫做王婆的走阴人后拿到的。
可就算如此,依旧没有最强图纸的线索。
为此,又是苦熬了一年后的柳白……杀死了土地爷。
毫无征兆,毫无迹象。
甚至就连土地爷自己也没想到,柳白来到他的土地庙,将他喊出来后,点火一剑劈了他。
柳白本想着也就是试试,看杀死这土地爷后,有没有一丝变化。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杀死这土地爷之后,竟然真的再度获得了一张奇宝图纸。
而且……也是青色的。
就当柳白以为会就此结束之时,他脑海中的三张青色奇宝图纸,竟然缓缓合拢。
化作了一张新的奇宝图纸。
其色……鲜红。
刹那间,柳白脑海之中好似察觉到了一丝触动,几乎是刹那间,原本还站在黄粱镇土地庙的他,就睁眼了。
小草正骑在他身上,唉声叹气的说道:“公子,你竟然选了最难的一条路。”
“想拿到这最强的奇宝图纸,哪用得着去收集三张青色图纸哦。”
看着几年没见的小草,柳白有些恍惚。
甚至一时间都有些分不清,哪里是现世,哪里才是梦境了。
可紧接着,梦醒后的柳白就看着自己身旁竟然站着个人,看背影还有些……熟悉。
——
(七夕快乐,没有出去玩,在家老老实实码字,求月票,求不要喷,看作家的话吧,不开单章了,在那有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