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周循诫而言,和顾允真相关的事,不是小事。
“你还真宠你小侄女。”梁正清耸了耸肩膀。“走了,我那边还一堆事儿要处理,今晚上记得给我算加班费。”
“...”
恰好这时,顾允真上完洗手间回来了。
她和梁正清打过招呼,认真感谢梁正清替她解围,随后进到休息室,对周循诫道:
“小叔叔,你可以先把我的手机还给我吗?”
周循诫:“要手机做什么。”
“我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大家对我...”
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大家对她喝倒彩。
“你不必现在知道,等舞会结束,再聊这件事。”周循诫注视着她,神色认真。
“那还来得及吗?”她有点紧张。
“来得及,放轻松,一件小事而已。”
他说得轻描淡写,手指拉住她鱼骨辫的末端,中指和无名指夹着,轻轻扯了扯。顾允真今晚的一切遭遇,周循诫都了若指掌。现在,他安排林恒远联系学校老师,把“口袋”上过分的言行给删除,www.youxs.org。
他更希望,等顾允真拿到手机时,校内匿名平台上一切辱骂式的言论全部被删除了。
顾允真不应该看到那些。
周循诫心里有一个念头。
这是她上大学后第一个舞会,他不允许任何人毁掉她的舞会。
不允许任何人毁掉她的18岁。
“开心点,小侄女。”
两人朝外走去时,周循诫低头,看到顾允真脸上写满了“闷闷不乐”。
他其实很不擅长应付别人的情绪。因为他自己是一个情绪很稳定的人,不会受外界影响,别人骂他、网暴他、对他来说,都能淡然处之。
正如他眼下,他亦不知如何应付顾允真的情绪。
看着她不开心,他只觉得,他的一颗心好似也被铅沉沉地坠着。那个情绪丰富、很会感染人的顾允真,怎么可以不开心?
顾允真叹了一口气。她也不想不开心。但是,一想到待会上台表演,还要迎来一阵倒彩,她很难振作情绪。
“小叔叔,我就是不开心呢,你能拿我有什么办法?”她闷闷地说。
周循诫停住脚步,一只大掌按在她单薄柔弱的肩膀上。
“我命令你开心。”男人低声,沙哑的嗓音裹了一层磁,轻轻擦过她的耳膜。
走廊的灯光打下来,周循诫高大的身躯投下一片阴影,而她恰好被笼罩在这片阴影里。
狭窄的走廊里,两人面对面站着。
她离墙贴得很近。抬眸,从她的角度,看得到他突起的喉结,锋利饱满的一颗,随着他的咽动,收缩又舒张。
喉结下方,是他扣得严严实实的衬衫。
...
“你说,怎么样你才会开心?”周循诫耐住性子,一点点追问。
女人很难应付,下到三岁,上到八十岁,都很难应付。
而他现在在应付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像他这样耐心欠付的人,拿出了十分的耐心。
他想要她开心。
顾允真动了动嘴唇,本来想说“他们不喝倒彩我就开心了”,但是想想,周循诫再怎么厉害,恐怕也做不到掌控人心,让台下的观众不喝倒彩。
“我希望,我表演完节目,有人为我喝彩。”
最终,她这样说。
“那好,待会你给我开心起来。”
周循诫深深看了她一眼,提起她挂在胸前的校园卡,将那薄薄的卡片拎起来。
“小侄女,你的校园卡,借我用用。”
第二场节目即将开始。
顾允真把妆造换了,收拾好心情,投入到下一场演出之中。
台上光线明亮到刺眼,她打起精神,将在台下训练了千百遍的动作,争取一丝不苟地在台上做好。
她带着耳返,舞台灯光太过明亮,全然看不见台下发生了什么。
她是看不见、听不到,但台下的观众却看得清清楚楚。
一队西装革履的男性、OfficeLady风格的女性,从旋转门进入大厅,如列队般站在舞台最后,观赏着台上的表演。
当台上表演进行到高潮部分时,他们热烈地鼓掌,叫好,轰天的掌声,湮灭了那些不怀好意的倒彩声。
如潮的掌声和欢呼,几乎要将一楼大厅的天花板所掀翻。
在掌声中,横在大厅中央的LED巨屏忽然亮起,被一张女孩的校园卡照片所占据。
照片上,女孩扎着简单随意的马尾,一件半袖白衬衫,对着镜头露出笑颜。
她粉黛不施,肌肤犹如剥了壳的荔枝,白得好似在发光。
清纯的少女感扑面而来。这张照片明显是抓拍的,但就这么随手一抓拍,顾允真就已经美得像书店里陈列的言情小说封面女主,让人挪不开眼晴。
在LED巨屏下方,亮起一行英文。
「uregonnaloveit.」*
台下的观众不由得纷纷去看忽然亮起的巨屏。
“哇,这不是顾允真吗?真豪横啊,表演现场就有人买下巨屏给她庆贺。”
“下面的英文也很有深意诶,居然是老友记的台词!!欢迎来到真实世界,它糟糕透了,但你会喜欢的。”
“呜呜呜好清纯的自然感,真是被女娲极度偏爱的一张脸啊啊啊啊。”
“说实在的,我现在忽然好佩服顾允真的心理定力,她都被骂成这样了,还能站在台上表演节目,像是给努力准备节目的自己一个交代一样...”
“背后肯定有大佬在为她保驾护航,这屏幕也是大佬买的吧?”
“等等,你们看口袋了吗?刚刚讨论得惊天动地的话题好像被封了。”
“就是,我还吃着瓜呢,消息忽然不见了?”
“啊啊啊啊好像被封了,学校这次的反应速度也太快了吧!要是修选课网有这个速度,我还愁选不到课吗?”
“草,学校该快的不快,该慢的不慢。”
台下的同学们,心思各异,有人心怀鬼胎,有人心情复杂,有人等着看笑话。
在这起三角事件中,只有少部分是真的因为秦若茜被劈腿而愤慨,其余人各有心思。
有人嫉妒顾允真这个“最美高考生”,嫉妒她一进校就引起了万众瞩目,恨不得她狠狠地跌一个跟斗,最好把节目搞砸,既丢她自己的脸,也丢学院、学校的脸。
但现在,这小部分人发现,她们预想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她们四处煽风点火营造的话题被封锁,她们费尽心机喝出的倒彩,不但没有将顾允真赶下台,还让她越挫越勇了。
这时,顾允真的表演进行到了尾声。
一楼大厅的旋转楼梯,五个西装革履的男性拾级而下,怀中抱着一束精致到极点的花。
粉嫩的颜色,好似将整个春天都抱在怀中。
冰美人百合、卡布奇诺玫瑰、向日葵、郁金香、冰芍药、波浪桔梗、苏芬...花束的大小并不惹眼,真正惹眼的,是它们那出绝的搭配,温柔到极致的颜色,以及五个西装革履、成熟英俊的男性,手捧花束带来的冲击性。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扭头看向他们。
然而这一列西装革履的男性,此行而来只有一个目的:为顾允真献花,让她开心。
他们走到舞台下,将花束放在舞台正前方的边缘。
这是周循诫的安排。
他想让顾允真开心。
他想让顾允真知道,有一小撮人不喜欢你,那又怎么样呢?
转过身来,这世界上还有很多人,还有很多善意。
每个花束的下方,都用精致的丝带系着一张卡片。
卡片上,写着遒劲潇洒的英文Cursive字体,同样是那句话,
「uregonnaloveit.」*
站在台上的顾允真,看到面朝着她摆好的五束鲜花,人鱼姬粉色调、灰紫色系、淡绿系、橘粉色系...动人的碎金色调,好像把天边的晚霞都撷取下来了。
她的心情忽然好了不少。
就算有人给她喝倒彩又怎么样?
还有人给她送漂亮的花花。
还有有周循诫,他有钞能力,有权力,还会摸着她的头,低声对她说,“乖了,没事,我来解决”。
...
表演结束。
顾允真回到后台的休息室。
周循诫正等在休息室里,他脱了外套,背靠在一张化妆台上,清晰分明的手撑着妆台,光洁的白衬衫外套了一件黑马甲,勾勒出男人劲瘦有力的窄腰。
他姿态随意,有种浑然天成的潇洒和痞气,惹得推门而入的顾允真看得呆了几秒。
“小叔叔,这是你安排人送的?”之前的沮丧心情,因为明亮的花束一扫而空。
还是和上次给她转账时一样,做得多,
表达得少。若是她不主动问起,他根本就不会提他做了什么。
“嗯。”周循诫清淡的眸光扫过她,只见女孩里捧着一束鲜花,像抱了一个温柔的浅粉色的梦,而这个梦上空,是她同样出色的小脸。
“投屏也是你安排的?”
“嗯,过来。”他对她勾勾手指。
顾允真不明所以,乖乖地走过去。周循诫抓起放在一旁的校园卡,单手展开卡上的系带,将它挂回她的脖子上。
他的动作算不上温柔,系带翻边硌着了她细嫩的脖颈,顾允真把手伸到脖子整了整,将系带順平整。
周循诫懒懒地地丢下一句评价:“幼稚。”
她愣了下,才知道他说的是她的校园卡卡套,蠢蠢的粉红色,上面还印着一只baby猪头像。
“现在开心了?”他看她愣愣的模样,呆头呆脑像一只鹅,唇角弯起一抹极浅的弧度,问。
“嗯...你找了这么多帅哥美女给我鼓掌,还给给我送花,我当然开心啦。你去哪里找来的帅哥?”
“都是合泰的员工,给他们加班费了,很喜欢?”
谁说钱不能买来开心?这真是屁话。
眼前的顾允真就很开心。
“挺喜欢的...”女孩小小声说。她心里有个声音悄悄说,如果是你亲手送的花,我会更开心。
“小叔叔,那你可以把到底发生什么事告诉我了吗?”顾允真又问。
她始终放不下这桩事。
“等舞会结束,我再告诉你。”他说着,又摸了摸她的脑袋。
她就这么乖乖地待在周循诫的掌下,像一只被摸脑袋摸舒服了的小猫咪。
小猫咪意识到,他不想现在说,是为了保护小猫咪的心情。
小猫咪决定不再问了。
“舞会好像开始了。”
优美的华尔兹舞曲在大厅响起,隐隐透过来,顾允真侧着脑袋,听着。
她想,现在舞池里一定很热闹吧。
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姑娘、穿着正式西装的男孩们涌进舞池,将舞池挤得水泄不通,他们尽情地跳着,尽情地挥洒着青春。
其实,她也好想跳舞,像一只蝴蝶那样轻盈。
想着,她两只小手扯住百褶裙的两端,右腿后撤,向面前的周循诫行了一个淑女式的屈膝礼。
“想跳舞?”周循诫挑眉,看她。
“嗯...”
“和你男朋友跳?你男朋友在哪里?”周循诫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唇角一抹笑容带着淡淡的讥嘲。
“小叔叔,你胡说什么,我没有男朋友...”顾允真赶紧反驳。
“这几天带你去租音乐教室排练的,不是你男朋友?”
“你胡说什么,他只是学长,还不熟。”顾允真有些懊恼。他怎么会以为她有男朋友?
“原来如此。”周循诫一贯冷淡的眸光中,现出几缕意味深长。“他不配做你男朋友。”
他很少直截了当地评价人。但是这个闻晟,他真是垃圾。
这样的男生,怎么配做顾允真的男朋友?
“本来他约我在新生舞会上跳舞,但我不想和他一起跳。”顾允真硬邦邦地说。
“你现在还想跳吗?”周循诫沉声。
顾允真捏着那张校园卡,卡套锋利的边缘硌着她的掌心。
想跳啊。当然想跳。她在心底悄悄地说。
我想和你一起跳舞,如果和我跳舞的人不是你,那我就不跳了。
“想跳。”
顾允真说着,一颗心忽然急促地跳了起来,好像触碰到什么话题的边缘。如果沿着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她会触碰到什么?
触碰到铁板,还是触碰到周循诫?
“那就跳。”周循诫说。
“可是我没有舞裙。”
她讷讷地说,把脸埋在粉紫色的花束里,嗅闻到花朵淡淡的清香。
这一低头,露出她纤细白嫩的粉颈,周循诫垂眸,目光凝在上头,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女孩的脖子会这样纤细,细得好似他把手放在她后颈上,轻轻一掐,就会断掉似的。
男人感到惊异。为什么她脖颈如此纤细?
他扫了一眼她的后颈,收回目光,嗓音平静。
“给你买就是了。”
“想要什么颜色的舞裙?”
听到这句话,顾允真猛地抬起头,似乎不敢相信,有朝一日,这句话会从小叔叔嘴里说出来。
顾允真犹疑地问:“...你给我买吗?”
“嗯,我给你买。”男人眸光淡淡地扫过来,唇角一缕笑容显得漫不经心。
她的心跳急促地跳了两下。
“小朋友想要什么款式?”
“我要白色的,blingbling的那种,裙摆要很蓬松。”
那是公主穿的裙子。顾允真要的就是公主穿的裙子。
“十分钟,我命人准备。”周循诫说着,掏出手机,拨了一个按键。
“...可我也没有舞伴。”她低声。
周循诫偏头,锋利的下颌线旁夹着手机,眸光扫落,看着她。
顾允真实在长了一张很清纯的脸,清纯而不寡淡,特别是低头垂颈时显得很乖。
乖到绝不会让人想象得到,她此刻对小叔叔有着晚辈不该有的心思。
周循诫也不会想到,这个乖乖的小侄女,竟然会肖想到他头上。
“成,我陪你跳。”
周循诫一只手按着手机,目光和她对上,沉声。
得到他这句话,顾允真简直喜出望外。
“小叔叔,你答应了就不能反悔了哦。”
她笑起来,明眸皓齿。
“...”
被周循诫眸光一扫,她又赶紧收敛起来。
可不能让小叔叔看出端倪了。
二十分钟后,舞裙被两位专业SA送到休息室。
那条裙子在顾允真面前展开时,她简直要忘记呼吸。
她对舞裙最初的认知,可以追溯到《飘》里郝思嘉的漂亮小裙子。不管是郝思嘉在野餐会上穿的枝叶花型平纹布裙子,还是她用妈妈窗帘布做的绿色裙子,疑惑是玻璃纱玫瑰红裙子,都让顾允真很喜欢。
郝思嘉有漂亮的绿色舞裙,那她就有同样漂亮的白色舞裙了。
纱面质感,丝丝缕缕,如烟如雾,轻盈又似云朵。水晶和碎钻点缀在裙子腰际,像天上的星星被撷取下来。
而且,这条漂亮的小裙子,还是小叔叔给她买的啊。光是因为这点,就让她喜欢得不了。
“很喜欢?”周循诫看她手指轻轻抚过裙子,低声。
“嗯,这是公主穿的裙子吧。”她眼睛里亮晶晶的,好似方才的阴霾一扫而光。
周循诫垂眸,目光扫过她翘起的唇角,低叹一声。
“真是小孩。”
情绪丰富,多变。
顾允真听到这句话,咬了咬唇。她想,她已经不是小孩了,十八岁,合法的可以谈恋爱的年龄。
到底怎么样才能让小叔叔意识到这一点?
去更衣室把表演服换成礼服裙时,顾允真将衬衫、百褶裙、一件件摘下,专注看着镜中的自己。她的脸透着一层薄红,白嫩的肌肤好似用牛奶沐浴过。
她知道她很漂亮。
可是,周循诫会知道她很漂亮吗?
又或者,他也知道她很漂亮,但是那种漂亮,是小孩的漂亮,晚辈的漂亮,不是会勾起他兴致的,特属于女人的漂亮?
前所未有地,她希望他把她当成一个女人。
她已经长大了。
顾允真咬着唇,将圆圆的bra摘下,低头看着自己莹白肌肤上两点嫩红。那两点嫩红,很挺,很翘,浑圆的,形状完美,像内酯豆腐一样。
之前她就没有不喜欢自己身材的地方,她怎么会不喜欢自己呢?
她最懂得怎么爱自己了。可是现在,她忽然有点身材上的小苦恼。
第一次,她如此患得患失。
小叔叔不会不喜欢她这样的吧?
做了半天的思索斗争,顾允真决定,她得让周循诫意识到她不是小孩才行。明明,他们之间才相差八岁,也没有很多的。
男方比女方大八岁的情侣比比皆是。
怎么让他意识到她不是小孩?
关于这方面,她的想法很肤浅。
要在外表上性感起来才行...
想到这里,
顾允真将赵雨橙塞进她包里的Nubra找出,打算用上。
Nubra是今天下午,赵雨橙塞进她包里的。赵雨橙还信誓旦旦地和他保证,“真真你信我,这个绝对好看!绝对作弊神器,能把胸线裹得很诱人”。
要是裹出来没有诱人的效果,她回头找赵雨橙算账。
在bra的衬托和包裹下,她被衬裙托起的地方浑圆柔润,套上礼服裙后,还有若隐若现的小沟,弧度蓬松柔软。
她自己在镜子前看了一眼,那道掩在缎面下若隐若现的小沟壑让她脸都红了,也不敢多看,飞快地挪开眼睛。
出了更衣室,等候在一旁的女SA替她补了妆容,挽了头发,戴上了小钻冠。
再度回到休息室时,周循诫已经不见了。
她在休息室里等他。
周循诫在走廊接了个谢驰的电话。
“行了,少废话。”
他揉了揉眉心。“我挂了,别打来了,没空理你。”
“那我怎么跟那帮老头子...”谢驰还想再问细一点儿,电话就已经挂断,气得谢驰在那头爆粗。
周循诫全当没听见,将手机放回口袋,走回休息室。
他推门的一瞬,坐在椅子上的顾允真恰好抬起眼眸,两人视线相对。
她似乎有些害羞,目光飞快地和他触了下,又挪开。空气中浮荡着淡淡的清香,和脂粉的气息混合在一起。
女孩浮在这清香里,双手交叠放在膝上。灯光下,长长的菱形水钻耳环顺着她天鹅颈的方向垂下,在颈窝处荡起些微碎钻光芒,她蓬松的裙摆成了一朵绽放的花。
她是花蕊的部分。
周循诫顿了一瞬。
像电影里放过的慢镜头,这一刻,走廊里的喧嚷声,舞池传来的乐曲声,都淡去了。镜头只聚集在她身上。
她的十八岁,是否有过一瞬,也是为他而绽放的?
他目光自然地向下,越过她俏丽的下巴,盈盈的锁骨,在她裙子的襟口停顿了下,注意到那若隐若现的小沟壑时,男人呼吸蓦地重了两分。
...
不过一瞬之间,他就调整好了视线,将目光落在她锁骨以上的位置。
“准备好了?那走吧。”他说。
与此同时,男人心底隐隐涌现一个念头:她早就不是小孩了。
小孩不长她这样。
也没有她这样的身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