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几乎使尽全身力量，也只能维持人在水中停止。
几乎无法逆流寸进。
这时他脑子里“咯噔”一下，冒出三字：穷则变。
想到这里，他虽然仍旧让自己保持着在湍急河流中不进不退，脑子却清醒许多，开始飞速拟想起眼下状态。
他在河水里拍水扑棱，只是想要用推开水的方式来前行。
可他推开水的量，远小于目前水流。
换而言之，就是水力大过他的人力。
这么一想，思路就清晰了起来。
或许他不应该像正常游泳时与水平行，应该站在水里。
想到这，他深吸一口气，卯足巨大勇气，停止双手双脚拍水动作。
手脚一停，整个人立刻就随水被冲走。
也就在冲走时，他从平躺水面的游泳姿态，变成站在水中。
深吸一口气，屏息凝神，运转吐纳气力，力灌双脚。
猛地朝下踩去。
“咤！”
凌空蹬——
砰。
巨大力量迸发，脚掌以极快速度下踩水流。
短短半息，水下的腿从屈膝到弹直，整个过程极快。
极快，意味着随着动作开始，时间过去一丝，脚掌下阻力也会暴增。
待脚下水阻力在骤然间，暴增到一定程度时，水便显得不再像水。
像是柔软的土地，对抗着脚不让它继续深踩。rexue.org 西红柿小说网
脚由此有了着力点，抬着身体朝上耸，涌出水面。
只见这一脚凌空蹬后，林炬薪竖在水里的身体抬上足足一尺。
水位从下巴，猛地落到了锁骨处。
一脚踩踏后，另一脚早已蓄势待发，猛地吸气擤气发声踩下。
一脚过后，又是一脚，双脚连连使着凌空蹬，将身体从水中抬起，总算到了一个安全线，迸发的巨大力量，也勉强让快速漂出去的身体减缓。
其实这没什么了不起的，就是民间的踩水。
水性好的渔夫，双脚在水下连连踩动，能把肩头左右抬出水面。
只是水性再好，于这宛若洪水般的暴雨后湍流里，也很难使出。
现在林炬薪虽然使出，却也已是竭尽全力。
因为逆流关系，加上脖子以下身体又在水中，呼吸起来不畅。
尤其是越是想发力透彻，越要呼吸充足，这水压着让他根本使不上全力。
越使不上力，越是无法让身体从水中抬起足够高度。
就这样保持了一会儿，他开始改变角度。
原本竖着、垂直在水中的身体，朝前有个角度倾斜。
就像上山时走陡峭山路一般。
别看这小小的改变。
这一改变，水下双脚就朝斜后蹬了。
这么一来，原本踩水向上的力量，继而转为踩水朝前。
可身体并不轻松，因为这么一来，正面迎接水的阻力，压力更大。
这让他更加难使上力量。
加之没吃早饭，很快肚子饿了，身体开始燃烧储备体能来使力。
这份力量有个缺点，越用越弱。
要是不能在储备体能消耗前到达镇水石，那还是得被水冲走。
所以他咬着牙，努力吸着每一口气，努力踩着每一次凌空蹬。
呼吸吐纳擤气，踩着凌空蹬一脚接着一脚。
与此同时，他脑子飞快计算着。
突然发现，以目前体能，怕是走到距离镇水石三分之二位置。
剩下三分之一的路，也许没有走到的可能。
但他体能只剩这么多了，能用的技术里，目前也只有凌空蹬最有效。
“我得改一改凌空蹬的动作了。”
“这原来用来夯打竹子的技术，用在这不合适。”
“没必要完全抬起蓄力，可以用更小幅度爆发。”
“这样能省掉很多体能，也可以加快左右两脚踩水速度。”
“瞬间爆发消耗虽高，可从长时间来看，这才合算。”
“呼吸上也得配合，不能缓缓吸入争取最大吸气量。”
“要快吸猛沉，搭配脚上动作改变，增强暴发。”
急中生智，快速修改，快速适应，边修改边练边适应。
因为他缺的不是时间，是命。
人在生死压力下，更容易激发潜力。
比如身体适应性，思维速度，自我改变能力。
这时的林炬薪就是这样。
短短十个呼吸不到，已经把凌空蹬接改了八遍。
每一遍改完，凌空蹬爆发都会更强，也更能应付眼下环境。
最后一遍后，就能看到，他仿佛是在湍急水中踩着河床在缓缓前行。
看着慢，可和先前龟爬似的相比，已快了至少十倍有余。
就这样，他最终在体能耗尽前，爬上了镇水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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