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老头!”
宋九月连忙把可人往慕斯爵怀里一摔,着急地来到叶老头身边。
她看着叶老头已经快要昏迷的样子,低头道:“坚持,深呼吸。没事,我在。”
作为一名合格的医生,宋九月知道叶老头伤到了要害,哪怕他自己能够救死扶伤,但是医生也是人,生老病死,都跟普通人一样。
因为正中要害,叶老头的血流的很快,血液一旦流失过量,人就会陷入昏迷的状态。
宋九月没有丝毫的犹豫,一把扯开了叶老头的衣服,看见镶嵌在血肉里的蛋壳,眉头皱成了一团。
现在要是不及时把这颗子弹取出来止血,叶老头的血,等不到救护车过来。
而且太医院那边,之前还被江淮宇控制过,宋九月并不信任。
“给我刀!”
宋九月看着一旁双手空空的祁明修,已经吓傻的祁明修,厉声呵斥道。
“我,我特么没有手术刀啊。”祁明修也反应过来,摸了摸全身,着急地吼道。
“那边不是有,快点,用火消毒,然后给我。”
宋九月看了眼不远处,原本用来烤全羊的切肉刀。
这特么,就很梦幻。谁用烤肉的刀,去做手术?
但是眼下,除了宋九月,祁明修也只有干瞪眼的份儿。
他嘴巴在犹豫的时候,身体其实已经自觉地朝按照宋九月的吩咐,拿起旁边干净的切肉刀,放在炭火上来回烤了一下消毒,然后就把刀递给了宋九月。
“需要我做什么?我还能帮什么忙?”
“把手放叶老头嘴里。”
宋九月没头没脑的说完这话,祁明修立马照做。
现在叶老头虽然陷入昏迷,但是还没有到深度昏迷,取子弹的时候没有麻药,人很有可能在意识不清的时候,咬断自己的舌头。
虽然祁明修不学无术,但是这点医学常识,他还是懂得。
“啊。”
他刚把手放进去,宋九月就开始下刀,没有一丝一毫的地犹豫。
听到祁明修的咆哮,宋九月抬眼狠狠地剜了一眼祁明修,就继续手里的工作。
她现在心里其实爬的要是,子弹穿透的地方,离叶老头的心脏很近,几乎已经在左心房边上,如果不是差了你.妈几毫米的距离,叶老头甚至连动刀都没有机会。
叶老头在宋九月的心里,一直都是她的父亲一般的存在,只差叫他一声亲爹了。
天知道宋九月在决定现场给叶老头做手术的时候,心里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如果叶老头死在她的手下,宋九月这辈子,估计都要愧疚死。
明明好不容易下手,因为祁明修这一声惨叫,宋九月握刀的手,竟然开始颤抖。
“我来吧。”
江淮宇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如同鬼魅。
看着他靠近自己,宋九月双眼猩红地抬头看着他。
本来从叶老头中枪以后,宋九月已经用了一切办法,不去看江淮宇。
因为她怕看一眼,就控制不住自己仇恨的心。
一旦有了情绪,对手术的影响,是非常大的。
“别过来,别碰他!”
宋九月咬着后槽牙,艰难地吐出这句话,死死地握住手里的刀,忍住想要杀人的冲动。
这个时候,她并非意气用事,仅仅因为生气不让江淮宇动刀。
而是她已经信不过江淮宇了。
对着叶老头开枪的,是江淮宇的人,不管现在江淮宇是良心发现,还是别有所图,宋九月是断然不会他再碰叶老头的。
“你要是为叶老头好,就不要再影响九月。你应该知道,叶老头在她心里,就是我岳父。”
冰冷又薄凉的声音,从慕斯爵嘴里冒出。
他左手抱着宋可人,右手搂着慕等等,这个动作别人做的话,难免会觉得有些滑稽,可是月光照在慕斯爵身上,他就像一个天神,无比强大,让人安心。
慕斯爵说完这话,并没有再就像把目光停留在江淮宇身上,而是看向了蹲在地上的宋九月。
“老婆别怕,我相信叶老头如果现在是清醒的,也一定会让主刀。”
慕斯爵说这话的时候,棱角分明的脸庞,还愣是挤出了一丝微笑。
他默默地抱着两个孩子,走到宋九月身边,不足半米的地方。
虽然他也知道,现在笑,好像不合适,但是作为宋九月的丈夫,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宋九月安心。
他不会医术,但是对自己老婆的医术,却格外的放心。
叶老头在宋九月心里,跟亲爹没啥区别,让医生给自己亲人做手术,其实是最残忍的事情。
小手术还好,要是这种危急到生命的手术,主刀人的压力有多大,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
关心则乱,要是手术树立还好,如果手术失败。那就是宋九月一辈子的心结。
现在说那些虚的都没用,慕斯爵只用实际行动,告诉老婆,他和孩子,是她最坚强的后盾。
果然,听到狗男人这么说,宋九月用力点头,重新开始取子弹。
每动一下,叶老头嘴里的劲儿就多一分,咬的祁明修直冒眼泪。
他不敢再像之前一样鬼哭狼嚎,怕打断了宋九月。只能用那双无比猩红的眼睛,使劲儿瞪着江淮宇。
江淮宇站在原地,看着宋九月额头上的细汗,和脸色苍白的叶老头,眼里闪过一丝复杂。
作为一个顶尖的外科医生他也不得不承认,宋九月的判断是正确的,枭夜从来不养废物。
这次他并没有带太多魔牌的人过来,不想过多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大部分手下,都只是枭夜的人。
这枪不仅仅打碎了他和叶老头多年的情谊,也打碎了宋九月对他,最后的容忍。
等宋九月最后缝合叶老头的伤口,看着叶老头呼吸慢慢平稳,松开祁明修以后,整个人就像软泥鳅一样的瘫坐在地上。
慕斯爵没有丝毫的犹豫,一把把两个孩子,塞进祁明修怀里,抱起了自己的老婆。
“慕斯爵,你特么,做个人,行不行?老子还是个伤病员呢。”
祁明修朝慕斯爵吼了起来,他的手早就被叶老头咬出了血,一边说,一边眼泪还流了下来,不知道是被咬疼的,还是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