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喜不自禁。
她笑道:“那两位爷慢慢享用,若是姑娘们招待不周,就遣个婢女去楼下告诉我,我必定狠狠教训她们!”
说完,笑吟吟走了。
花娘们训练有素,纷纷围坐在两兄弟周围,纤纤玉手忙着斟酒剥水果,瞧着非常赏心悦目。
萧廷琛不知道元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他瞥一眼对方,男人笑眯眯的,正暗搓搓摸人家姑娘的小手手。
他收回视线,不动声色地喝一口酒。
他可能想多了,这厮来天香引并不是为了寻找与司空辰有关的东西。
这厮纯粹只是为了消遣。
他放下酒盏正要打道回府,元晟拉住他的袖角,“怎么刚来就急着走?再坐会儿。”
“元晟——”
“嘘,该叫我哥哥。”
元晟笑容慵懒,又从怀里取出一沓银票拍在桌案上。
美人们面露惊喜,元晟懒懒道:“这些银票是给你们的。等会儿我和弟弟要离开雅座,你们必须假装我们仍旧在这里吃喝玩乐。另外,你们今晚绝对不可以踏出雅座半步,也不可允许小厮婢女一类的人进来窥探。”
几名美人对视几眼,纷纷答应。
什么都不干就能拿到一大笔银钱,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事!
元晟瞟了眼几个姑娘,指着体型最为修长高挑的两个,“你俩,把衣裳脱了。”
“诶?!”
两个姑娘惊讶。
她们只得走到屏风后,战战兢兢褪下衣裙。
她们娇羞地躺在榻上,正以为元晟要对她们做点什么,却瞅见元晟只是捡起地上的衣裙往身上比划。
他的脸上甚至还有点兴奋,“怀瑾快来,咱们换上裙子再走!”
两个姑娘满脸复杂。
为什么觉得这个风华绝代的男人,突然有点变态?
窗边,萧廷琛面色沉黑如水,“要穿你自己穿。”
“这是咱俩最好的伪装!”元晟大义凛然,“怀瑾,我家那位投喂人鱼的大小姐就在天香引,如果不想惊动别人抵达她身边,咱俩就得穿成这样!快换上,哥哥亲自替你梳妆!”
萧廷琛斜睨着元晟。
那厮已经迫不及待地换上了襦裙,还费劲儿地塞了两个苹果在裙子里……
捯饬好襦裙,他摆弄了下身段,“如何?你哥哥我看起来是不是雌雄莫辨、惊为天人?我觉得如果遇上男人,我能勾的他们掉了魂儿!”
萧廷琛面无表情。
那厮眉梢眼角的得意是怎么回事?
口吻之中的自豪骄傲又是什么意思?
入戏也太快了吧?
元晟在几名美人的帮助下弄好发髻,余光瞅见萧廷琛蹑手蹑脚地往门外走。
他瞬间掠到萧廷琛身后,不由分说地把他抓到梳妆台前,不顾他的激烈反抗,三下五除二扒了他的衣裳!
萧廷琛全程黑脸……
终于打扮妥当,元晟手持团扇,领着萧廷琛翩然下楼。
楼道寂静,偶有楼下的喧哗热闹声传来。
元晟轻声道:“等会儿咱俩穿过一楼大堂,你要紧紧跟在我身后。我清楚天香引的所有构造,通往地底的密道就藏在老鸨的房间里。”
萧廷琛要死不活。
一楼大堂热闹至极。
高台上美人水袖轻扬,空气中弥漫着甜甜的胭脂香。
穿过一堆男人时,萧廷琛余光注意到熟人。
谢容景和墨十三。
他们两个搅合在一块儿,正观赏高台上的歌舞。
他正欲收回视线,墨十三突然拉住他的手腕。
这厮喝了很多酒,瞧着红光满面。
他兴奋道:“谢二快看,这位美人好身段!快,快把团扇挪开,让我们看看你的美貌!”
萧廷琛:“……”
视线不动声色地落在墨十三的爪子上。
他的狭刀绑在小腿上,现在抽出来剁手似乎不怎么方便……
“哟,瞧这白眼翻的,还是个冰山美人呢!”墨十三踉踉跄跄地站起来,调戏般把玩起萧廷琛的一缕长发,“哈哈哈哈哈,我就喜欢冰山美人!小美人,你一晚上多少银子啊?”
小美人……
萧廷琛遮掩在团扇下的薄唇缓缓勾起。
一把锋利的匕首,悄无声息地从袖口滑到掌心。
谢容景单手托腮,看了会儿高台上的舞姬们,余光瞥向墨十三和那位团扇遮面的美人。
他喝得少,总觉这美人有些面熟。
尤其是那双桃花眼……
他绝对在什么地方见过……
不等萧廷琛暴走,元晟笑眯眯捏住墨十三的手腕,“我家妹妹素日里最是害羞,烦请公子赶紧放手,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细声细气地说着话,手上力道却格外骇人。
墨十三腕骨疼得快要裂开,顿时酒醒大半,只得急忙松手。
他跌坐在椅子上,眼睁睁望着他相中的美人离去。
回过神,他懊恼地捶了下脑袋,“两个青楼姑娘罢了,我怕什么?”
旁边,谢容景终于想起来在哪里见过那双桃花眼。
他讪讪道:“十三啊,如果我说你刚刚轻薄的人,是萧廷琛,你会如何?”
墨十三:“……?!”
半晌,他艰难地吞了吞口水,“我现在连夜逃出金陵,还来得及吗?”
趁着老鸨在外面招揽客人,元晟把萧廷琛带进了她的寝屋。
屋中陈设寻常。
元晟熟门熟路地打开衣柜,搬开最底层的隔板。
一条深邃的暗道出现在萧廷琛眼中。
暗道安排得很隐秘,他猜就连老鸨自己都不知道,她的寝屋里还藏着这么一条路。
“我来开路。”元晟跳进暗道,“她有很多婢女,等会儿咱们混进她的绣闺逮住她就跑,不可有片刻停留,最好是别起冲突。”
萧廷琛挑了挑眉。
总觉得跟元晟跑这一趟,不是为了探索司空辰的阴谋。
而是为了帮他抢女人……
两人在暗道里走了半刻钟,前方视野逐渐开阔。
与其说这里是天香引的地下室,不如说这是一座奢华的地宫。
四面八方种植着奇花异草,亭台楼阁掩映在昏暗中,空气里弥漫着浅浅的竹叶香。
檐下挂着一排排精致的琉璃宫灯,照亮了游廊里穿梭不绝的侍婢。
最深处,袅袅薄雾弥漫氤氲,大约是个温泉池子。
轻微水声传来,少女似乎正在沐浴。
其实昨天二狗和大狗对打时,是放水了的,他并不想跟元晟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