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你就是我的幸福

第九十七章 你就是我的幸福

转日,青雪初降,又是一个严冬寂静的早晨。

安安昨夜辗转未眠,早上起床头昏沉沉的。

楼下,王丽云将早餐做好,又匆匆忙忙拿起扫把清理院子中的积雪。待到她打开大门,想要将陈雪用铁铲移到院外的时候,只见一个男子目光炯炯,定定站在门口,头上衣服上都是一层薄薄的白雪。

走近一看,王丽云吓了一跳,“小篪,你……

话音未落,男人身体倾斜,一头栽倒。

“安安,安安,快来帮忙!王丽云一边喊,一边将谢嘉篪从地上扶起,男人身高腿长,身子很重,她只能扛着他的上半身,两脚拖在地上,一点点拉进别墅。

大厅,安安听到王丽云的叫喊,披上外衣,跑出门去,完全愣住,须臾反应后也帮忙一起拉拽男人笨拙的身体。

二楼,一间客房,家庭保健医正在量体温,测血压,做简单的检查。

“安安小姐,他没太大事,应该是昨天晚上在外面冻坏了,感冒发烧,吃点药就好。”保健医又翻了翻他的眼皮,“这小伙子身板真好,一般人在零下二十几度的大雪里站上一夜,恐怕早就进医院了,他只是有些轻微发热,现在昏睡是因为昨天没休息好。”

余人退下,房间里只有两个人。

安安凝着他一动不动的睡颜,心一寸寸变软。谢嘉篪是那种很耐看的类型,眉骨鼻梁立体,眼窝深邃,五官精致,薄薄的嘴唇抿在一起,下巴上青青的胡茬更添几分英气。这个男人安静的时候宛如古代欧洲油画中走下的王子。

抬手摸摸他刀刻般挺立的脸颊,他的脸有点烫,古铜色的肌肤散发不正常的潮红,薄唇上有少许爆皮,干巴巴的样子。

安安将干净毛巾沾湿,附在干裂的唇瓣上,又涂上润唇膏,一点点地帮他去除死皮。她发现自己竟没出息地轻易原谅他,安安在心底狠狠唾弃自己,为何不论什么事,只要涉及眼前的男人,她便优柔寡断,犹豫不决,狠不下心。

他口口声声告诉自己,颜若彤知道他们的关系,而实际上他却从没对小龙女提过两人的婚事,一想到这种红果果的欺骗,刚刚融化的心湖又泛起寒意。

停下擦拭动作,安安试图离开,然而手腕却被一道大力禁锢。

回眸对上男人深如大海的眼眸,不知什么时候,他早就醒了。

“我有话对你说。”这是他睁开眼睛后说的第一句话。

坐起,半靠在床头上,解开的领口露出健硕的胸肌。

“我承认最初的心动是因为你的外貌酷似她,但接触下来,我发现你就是你,真实鲜活,坚强独立,乐观善良,从不矫揉造作。我们的事我也不是有意瞒着若彤的,只是每次临到表明的时候总被她打断,最后就一直没有解释清楚。我没有骗你的意思,若彤一直劝我要关心你,善待你,疼爱你,我觉得他了解我的心事,所以才说她知道你我的事。”

“小龙女就是小龙女,天生的善解人意。”安安听后,嘲讽地挑高眉毛,“谢嘉篪,如果我告诉你,你心目中的女神亲口告诉我,她这次回来想重新找回心爱的男人,要和我公平竞争的话,你信不信?”

谢嘉篪困惑地敛起剑眉,“她对你说了这样的话?”

“怎么?你不信?看来下回要提前录音才好。”

见对方没有应答,安安的心沉入谷底,“谢嘉篪,其实我昨晚想了一夜,既然颜若彤是你心尖上的女人,你忘不了也戒不掉,咱们的结婚证只是形同虚设,与其两方相互折磨、猜忌,不如放手让你拥有幸福。我会跟爷爷提出分居的事,也希望你能依照我们的约定,注资余氏,帮博然印象度过难关。最后,作为你曾经的妻子,我给你一个忠告,你的小龙女绝非你想的那样单纯,相较于马珍妮与聂安娜,她更虚伪也更会说谎,你要小心。”

安安站起,面无表情,“你好好休息,我过会通知阿龙来接你。”

她刚迈出左腿,又被他一个猛力,拉回身边,安安脚没站稳,扑倒在他的怀里。

谢嘉篪听她说到分居两个字,惊恐地瞪大眼睛,全身的血液像是凝结住一般,舌头打结,声音也窒息了,心像被人戳个窟窿,有鲜血渗出。

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适应了两人的又打又闹,相互针对,她就像他身体的一部分,平时没有察觉,一旦涉及到分离便是切肤之痛。

他盯着她,黑眸灼灼,字字珠玑,“即使你放手,我不会放手的,因为你就是我的幸福。”

四目相交,火辣辣

的视线在空气中相碰,交织出耀眼的火花。

就在这时,有电话的铃音唱响,谢嘉篪从兜中翻出手机一看,脸色顿时阴沉,一刹时地变成灰色,好巧不巧竟小龙女。

安安轻蔑淡笑,这个女人就像幽灵般阴魂不散,只要刚刚尝到一口甜头,下一秒兜头而来便是一盆冷水。她凝着自己丈夫那种变幻莫测的脸色,仿似各种矛盾的心情,痛苦地绞缢着他。

谢嘉篪考量十几秒的时间,已然接起电话,不过这一回是免提。

“嘉篪,你在哪里?”听筒中是甜腻的女声。

谢嘉篪顿了一下,态度清冷,“有事吗?”

感觉到对方的冷淡,颜若彤干干笑了两声,“没事,就是……奶奶说这个周六要搞个简单的家庭聚会,想邀请你过来坐坐。”

“我最近比较忙,恐怕没有时间。”

“呃……没关系,其实我也是这样对奶奶说的,你知道她老人家年纪大了,很念旧的。”颜若彤说话一贯左右逢源。

电话两头出奇的安静,只能听到微弱的呼吸声。

“你昨天有和安安聊什么吗?”谢嘉篪突如其来地问了一句。

“啊?”颜若彤先是愣了一下,不过一秒钟便恢复如常,“有,她说你们……”

“她说的没错,”不待对方说完,男人打断,很认真地回答,“我和安安在你回国之间就已经结婚了。所以,既然你说过要我幸福,那么往后就尽量不要来往了,因为我现在就很幸福。”

颜若彤捧着手机,切齿般的嫉妒,怔怔然不知道如何接话。

“好了,就这样,也同样祝你幸福。”谢嘉篪说到这里,已然掐断讯号,并将手机递到她眼前,“接下来的事你处理吧!”

“什么?”安安没想到他会做出如此举动,傻傻地盯着他沉黑的眸子,心脏跳动强烈。

谢嘉篪看着自己的妻子,又愣又呆的样子,笑意淹没在眸底,他用手背轻轻地擦过她的面颊,“我要你删掉她的电话。”他可不想她以后有事没事就称呼自己杨大哥。

安安接过电话,琥珀色的眸子转了转,果断地在电话薄中找到“小龙女”,之后删除。她自认并不宽宏大量,小肚鸡肠是女人的特权。

见她那副心底开心,又强装镇定的模样,男人笑容更浓,英挺的眉眼被冬日的阳光染上了薄薄的朝气。

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悸动在胸腔膨胀,撩拨起刚刚平静的心湖,她有些迷惑,仿佛不相信这一切,老老实实坐在他床边,直到最后看见男人越来越大的俊脸才回过魂来。

“那个,我出去了,你先睡觉,休息好就下楼。”安安心跳再度地加快,微启红唇,逃也似地离开,她要好好理顺复杂的心情。

男人望着他的小妻子落荒而逃的背影,说不出的舒心惬意。

一觉醒来,已是下午。冬天的阳光,垂直地射向大地,这是一天之中,最温暖的时段。

谢嘉篪睁开眼,额头已经退热,身上的衣服也被汗水湿透。他起身想找王姨要身换洗的衣裳。

楼下,大堂,空无一人。他在厨房中找到正在洗菜的王丽云,说明来意。

在她的引导下,谢嘉篪又一次来到那个自己曾经下榻过的房间——余博然的卧室。

此时,房里除了余博然、安安以及林伟祥之外,又多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那人大概六七十岁的样子,一身中式唐装,一副金丝眼镜,锐利的眸子隐藏在镜片后面。

近来,余博然的左手已经基本恢复正常功能,也能说些简单的话与人交流,只是发音有些含混难懂,有时还要王丽云帮忙翻译。现在,他正坐在轮椅上与那老者对弈。

谢嘉篪进来的时候,余博然的眼神柔和下来,对他招了招手。

“哎呦,稀客稀客,颜家的未来女婿,有空莅临谢家,荣幸之至。”林伟祥不阴不阳地讽刺一句。

谢嘉篪自知理亏,也不狡辩,堪堪低下头。

王丽云见他尴尬,叹了一口气,打破僵局,“张大师,这位是安安的女婿谢嘉篪,您还没见过吧!”

老者闻言,抬起鹰眸凝了他一眼,蹙眉感叹,“谢先生好面相,天庭饱满,地阔方圆,印堂发光,鼻正口方,一看便是官运亨通的富贵之人。”

众人一并转头,打量的目光锁定在颀长挺拔的古铜色男子。

却听张大师又惋惜道,“只可惜谢先生财官太旺,官印财三者皆克子星,故子嗣凋零,四柱干支全阳,终身无子。”章节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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