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皓便去书房,刚好碰到徐一拿着一张纸出来,嘴里念念有词。差点就碰到了宇文皓。
“王爷,可吓着属下了。您去书房?”徐一问道。
“嗯,你叨叨念什么啊?”宇文皓见他莽撞得很。便斥道。
徐一咧嘴笑了,“喜嬷嬷叫属下写个单子给厨房,说是回头有各家送礼来。要请行脚的人吃一碗甜汤和点心。寓意心口甜蜜,属下便过来写了给厨房送过去,叫厨房准备。”
“去吧!”宇文皓见他是办正事,便也就不留难他,打发去了。
“是。那属下告退了。”徐一走了。
宇文皓进了书房。见桌子上果然放着一张纸,他瞧了一下。只见上头东倒西歪地写着一行字,他要好艰难才能辨认清楚,“包子汤圆糯米?这小名这么简单?那本王也会啊。”
他觉得觉得有些字有些潦草,便重新写了一份。“不过。老元倒是巧心思了,这包子比汤圆大。汤圆比糯米大。恰好就大中小了,包子是老大,汤圆是老二,小糯米是老三,得勒!”
他写好之后,便趁着还早,马上就先送入宫中。
桌子的左角上,用白玉纸镇压着一张宣纸,上头写着“空青、南星、忍冬、”六个字。
如今,这张纸,显得特别的孤独。
这三样都属于中药,是元卿凌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她想着以后是要开医学院,仨娃以后得跟她学医,传统中医不可废,所以,她以这三个为孩子的小名,鼓励他们往医学发展。
小名送到太上皇那边,太上皇瞧了瞧,有些不太乐意,宇文皓便道:“这是老元起的,也好分辨啊,您看,包子比汤圆大,汤圆比糯米大,好分辨,是不是?老元很巧心思的。”
太上皇听得是元卿凌起的,便忍下来了,毕竟人家十月怀胎千辛万苦生下的孩儿,取个小名都不许么?
“罢了,小名不打紧,周岁之后,就不叫小名了,且用着吧。”太上皇道。
宇文皓谢恩,然后屁颠屁颠地去找明元帝。
明元帝昨晚有些劳累,响午的时候睡了一会儿,刚起来不久便听得宇文皓来,便打起精神见了他。
说是带来小名过来,便看了一下,确实也有些嫌弃,宇文皓便道:“老元起的,皇祖父同意了。”
明元帝听说太上皇同意了,叫内侍命学士过来拟旨,准许小名写入皇家玉牒旁侧,把旨意和小名送去给了如今的宗亲长睿亲王。
宇文皓心里万般舒适。
因为小名按说不写玉牒的,但是,这是父皇对老元的重视和肯定了。
离开御书房之后,常公公拦下了他,给宇文皓送了东西,宇文皓打开,竟然是三件小袍。
“是咱家亲手做的,王爷别嫌弃。”常公公腼腆地道。
“你亲手做的?你还会针线绣工?”宇文皓大为诧异。
“不得会吗?太上皇有些衣物,也不许旁人碰。”常公公并不觉得丢人,性别如今对他来说,不要紧,要紧的是活多久,是否健康。
宇文皓真诚作揖道谢。
忽然想起太上皇赏赐的黄金,便拉了常公公到一边去,“对了,公公,问你个事,太上皇今日给老元赏赐了十万两金,这些金子从何而来啊?不能是从国库里拿的吧?”www..co\m\
常公公扑哧一声笑了,“这怎么可能?太上皇怎么会从国库里支取金银赏赐给王妃呢?这都是他自个的,您不记得了么?他退位之时,自个给自个赐了一个金矿。”
“啊?有这种事?”宇文皓震惊,表示不知道。
常公公道:“是啊,有这事啊,金矿铁矿都有,太上皇还在京中开设了钱庄,都命人打理着,每日都在日进斗金。”
宇文皓心脏有点受不得,“换言之,我皇祖父还是富翁了?”
“可不是大富翁么?”常公公说。
宇文皓喃喃地道:“失敬,失敬,往日还道他老人家穷呢,还道我们皇家好穷呢。”
他立下战功的时候,得了赏赐,他还把五百两黄金给了太上皇,接济他老人家呢。
宫里头的银钱一向都紧缺,太后每年的例银是三千两白银,太上皇也是差不多,虽说一应不用自己花钱,可打点这个打点哪个,赏赐一下,这都是花银子的。
至少,太后和母妃那边,苏家每年都给不少银子进来接济,就连皇后,也每年从褚家那边取银子,皇后偶尔还接济一下父皇呢,无奈啊,宫里的银子总是不够花。
宇文皓从小就觉得家里很穷的,没想到,他竟然是富三代。
他踉跄又欢喜地出宫去了。
常公公捂嘴偷笑,回去把这事说给了太上皇听。
太上皇听罢,有些愕然,“孤会穷?他不瞧瞧,孤抽的是什么烟叶?不看看孤每月招待褚大他们,喝的什么酒?”
常公公笑着道:“这可怪不得王爷,想当年,您扥登基的时候,国泰民安,四海升平,这因此便滋生了一群贪官污吏,盛世出贪官啊,您一顿励精图治,肃清了贪官,带头守住清廉,因此大大削减了皇宫内府的开销,皇上登基之后,秉承了您的作风,更是再度削减,导致他自个的开销都不足,每年打出去的欠条不知有多少呢。”
这战功或者政绩的赏赐,都可以从国库支取银子。
可对内的赏赐,例如是对皇室宗亲的赏赐,便是皇上自个掏的腰包,皇帝的腰包空了,就只能打欠条。
太上皇慢条斯理地道:“守江山,你道这么容易做皇帝的,就得以身作则,孤为什么退位那么快?不就是当皇帝太穷了么?”
自己定下来的规矩,自己不好废置,只好退位了,当然,当时确实病得也快要死了。
且说宇文皓回到王府,报喜道:“父皇准了,还说把小名也一并写在玉牒的旁侧。”
“若写进了玉牒,那要不这小名也当是字了,之后不必再起字。”
她觉得挺好的,那名字合适,宇文x,字忍冬,或者字南星,甚是动听。
宇文皓怔了一下,“这……不合适吧?”
宇文x,字汤圆,字包子,字糯米,岂不是贻笑大方?
作者说:
“跪下!”宇文皓头大地看着这仨东西,就真不是个东西。
仨脑袋齐刷刷地矮了下去,一脸诚恳的愧疚。
宇文皓抡起大巴掌就扫过去,拨浪似的三张脸都挨了巴掌,怒道:“以大欺小,你们是有脸了?有脸了?竟然敢把蛤蟆揣你小皇叔的裤裆里头去?通通趴低,屁股向西,看我不揍死你们。”
仨趴在地上,委屈又乖巧地撅起屁股,老实地挨打。
宇文皓一边打就一边骂,“当初就该把你们仨都扔到沟渠里头去,省得终日胡闹,一点都不长进,三岁的娃了,不踏实练功读书,就知道欺负你小皇叔,他今年才两岁,瞧你们把他给糟践成什么样子?不是毛虫就是小蛇,不是小蛇就是癞蛤蟆,每日都吓唬他,叫你们皇祖父知道,定狠狠地打你们板子,知道错了吗?知道就好,滚!”
天杀的,屁股什么造的?每回揍他们都疼得跟断手似的。
三娃麻溜起身,拉好裤子跑出去。
“爹又打得手痛了吧?每回都是这样,一点力气都没有,像个娘们。”
“可不是,难怪皇祖父总不待见他。”
身后,传来温柔的声音,“我的孩子们,你们在说谁啊?是在说你们亲爱的爹吗?”
仨怔了怔,身体机械地慢慢转身,扬起孝顺乖巧的脸,“娘!”
一本书劈头扔过来,伴随母老虎般的怒吼,“抄书,千遍,少一遍都没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