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二,你——”盛世铭的原本就异常明亮的眼睛忽然像鹰隼一样直直地盯着她,“很不错,学我前女友,好玩么?”
谢一玎只觉得心跳都要被吓停了,他绝对是手上沾过血的,估计在他眼里,此刻自己跟死人已经没什么两样了。她在乱世,也只是见过人杀人可没自己杀过人。
也不知道是自己的那句话刺激到他了,居然就会想要杀了她!可能这就是阿姐说的,他有病。
谢一玎想着,心态反而放松下来,这不是他的本意就还是有商量的余地,而且他也是有和她一样不想结婚的愿望,今天她此行的目的就达到了一半。
至于剩下的一半,也得她有命谋划才成。
想着,谢一玎看向盛世铭,他那要杀人的目光委实是一道坎,可是他有前女友的事她并不知道啊。
便道:“前女友?心口朱砂痣,床前白月光啊。连盛伯伯都不知道的事,您以为我这个谢二能有多大的能量去窥探大洋彼岸您的生活?真是承蒙您能瞧得起我!”
也不知是哪一句话说到了点子上,盛世铭深吸了一口气,在自己调节自己的情绪,缓了好一会,他才说:“你这口齿伶俐得都能去开演讲晚会了,姑且信你的话。你觉得,拿你的命换一门婚事,值不值?”
他居然还是没有放弃要杀了自己?!但是,如果自己同意放弃,他就放自己一命?
夭寿啊!趴在包包里的有皮叹息不止,自己好不容易等到了一个活过九天的了,就真的要结束在马上就过正好十天的档口上了嘛,不啊!大魔头,大魔头!
呜呜x﹏x
谢一玎是听不见有皮的心声了,她心里还在想,这回她应该怎么回答,自己不能真的血溅当场吧?
不会的,不会的,自己刚刚还在外面看见益叔了呢。益叔,应该有办法控制住发疯了的盛世铭吧?
不行,益叔离得太远了,盛世铭真要杀了自己,远水解不了近渴,他估计只够给自己收尸的大概?
谢一玎想了想,对盛世铭说:“其实吧,这原也不是我的本意,只是有利的事谁不愿意去做呢,再说,就像我先前说的,像您这么优秀的青年才俊不好找,我总得给自己打算。至于您说我学您的前女友,这个您也真的冤枉我了,我就一个小人物不值当您动怒要亲手杀了我。今天耽误您的时间,是我的不是。但我还是一句话,放弃这门婚事我一个人说了不算,这也是您父亲的一个心愿不是吗?如果,盛伯伯同意结束这一切,我举双手双脚赞成,但是只有我自己说了是不算的,我想您也一样。”
说完,谢一玎也不看盛世铭的反应,提着包就快速走了出去。
不快不行啊,小命要紧啊!
至于盛世铭是怎么个态度她就不管了,她也管不起,自有伟大的盛伯伯处理。
对面的人像一阵风一样跑没影了,盛世铭坐在原地居然还在发愣?益叔进来的时候,看见他家少爷目光呆滞,完全没了往日的神采。刚刚谢小姐走得也急,他还没来得及问候一句,这到底是怎的了?
“我要回家见父亲。”
刘叔在楼下等着谢一玎,是准备送她回钟鼎世家的。
谢一玎却让他先回去,她要自己逛逛,到时候打车回去。
等刘叔把车开走了,谢一玎才朝另一个方向走,顺便把有皮从包包里拿出来。
“说吧,你非要跟来,看出什么名堂来了?”
有皮顺着她的胳膊爬上肩膀,有她的头发做掩护,也不会让她俩引起旁人的注意。
“想杀你的人会不会就是盛世铭?”有皮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你看,那个盛世铭并不满意这门婚事,估计是他老爹逼他。他不可能对他老爹下手,那就只有对你咯。你死了,盛世铭他老爹总不能把谢其琛和李染拆了,让他娶谢其琛吧?你老姐不也说了么,是从你父母在世的时候就开始提,那他也绝对有充足的时间准备这事。而且,这是最重要的一点,刚刚盛世铭动怒的时候,他的周身有很强的灵力波动,难道他不能靠着实力收几个小弟?瞒着他老爹也不完全是办不到的,直接由他的小弟出马,他还有不在场证明,在什么合众国呢!”
“哈哈哈!不可能的。你要是把这个劲头这智商用在解决我的灵力运转问题上,就好了!”谢一玎伸出手,本来是想弹有皮一个脑瓜崩的,还是算了,“他是有着自己的骄傲的,他没有必要只为了这一点小事就动辄伤人性命,他应该会想着如何解决,才不愧于四杰之首的盛名。”
“万一他就是这么小肚鸡肠怎么办?”
“若是,就该在我还没到半山公馆的路上就杀了我,能流露于表面的杀意,只是威胁罢了。”谢一玎被有皮逗得忍俊不禁。
“不是还有杀手么。”
“杀手只有杀,意是别人的意。”
“有道理。”
“那咱们现在去哪?都走到海边了,没路了,总不能进海里去吧?”
“那你就往回走呗,你们家司机走的才是对的路,哪像你,不行!”
“我不行?那你自己走!”
“喂,小鹤子,别丢下你大爷我呀!哎!我说,咱们一起打个的,去古玩街啊?”
海市的古玩街在旧城区里,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旁边是一个大型的小商品批发市场,两相对比十分严重。
当然是批发市场里熙熙攘攘热火朝天,古玩街么,光听见鸟叫了。
“嗬,今天居然来了个这么漂亮的妞!”
“消停点,一看就是家里有钱的,那包可是lv最新款,一只手都下不来!”
“您怎么知道呢?”
“咱这不是有媳妇,媳妇要啊。”
谢一玎可没空理会,有皮说要买一对瓷瓶,最好是要含有灵力的那种。
她虽然没有办法调用太多灵力,感知灵力总没有问题的。
这一条街上,还是有几件宝贝的,她只要瓷瓶,别的就留给别人吧,不然刚得了簪子就又来抢东西被盯上了怎么办?
“前面那家玉堂春里好像有好东西。”有皮兴奋地在谢一玎的肩膀上叽叽喳喳,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
“我还能不知道?”
“行行行,我鹤爷天下第一。”
谢一玎表示懒得理它。
玉堂春店如其名,展示架上摆的绝大部分是玉件,玉坠、玉簪、玉镯、玉瓶……应有尽有。与大多数古董店一样,考人眼力。在挂着古玉的那一半,玉都是真玉也不乏好玉,就是大半都是做旧的,也就那么两三件是真的古物,反倒不如当代新做的那些讨喜。
只是在角落里有一对瓷瓶,彩釉的,似乎早已落了灰。
谢一玎走进这家店的时候,一眼就瞧见了角落里的瓷瓶,也不等着店员招呼,径自走上去瞧。瓷瓶上的釉保存完好,彩绘的福娃,寓意也好。
“店家,这对瓷瓶怎么卖啊?”谢一玎回头想那个才跟上来的店员问道。却半天也没得到答案,只是那个男孩子的脸红得不像话,心中暗道,这么个腼腆的男孩子有业绩么,便又问了一次,“问你呢,这对瓷瓶怎么卖?”
“这个,这个,这是万历年间的彩釉,一对,一对,一对要五十万。”
真是个腼腆的小磕巴,谢一玎在心中腹诽,却丝毫没有想到,自己今年不是三十岁了而是十八岁,额,不对,是未满十八岁。
五十万块啊,有点贵的吧应该?换算成通宝大概是一二百贯,自己当时领死工资的话,够自己两个月月钱了。
“别嫌贵啊,为了你的灵力、灵力、灵力啊!”有皮在她耳边碎碎念,还好没有别人听得见。
只是,那个腼腆的小店员与此同时莫名的笑了下。
“笑什么呢?帮我包起来,我去结账。”谢一玎瞥见了小店员的笑,一时也没往心里去。
“不许动!那对瓷瓶是我先看上的,是我的!”
谢一玎刚刚站起身来准备去结账,门外忽然闯进来一个男胖子,看起来也颇为有钱的那种,拦在谢一玎旁边声称瓶子是他的。
“我说这位先生,今天明明是我先来的看好了瓶子准备买下,您要讲讲道理。”虽然那胖子块头比谢一玎大上许多,可是谢一玎本身就站着理,也在试图和他讲道理。
“你!我不管,我就是要这对瓶子!”那胖子把他绿豆大的眼睛都瞪圆了,咬住了就是不松口。
谢一玎也被气得够呛,只是有皮忽然凑到她耳边说:“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有病!”
“像盛世铭那种?”谢一玎小声嘟囔。
“不是,他是先天心智不全,后期似乎是被人蛊惑了心智,后面跟着他来的应该就是了。”
谢一玎听了有皮的话,向他身后看去,跟进来的除了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就还有一个比她能大上几岁的年轻女人。
店长听见动静已经赶过来,“这位先生,您看,瓷瓶呢是这位姑娘先看上的,也是正要付钱,不妨您看这边,这对慈禧的镂空凤凰翡翠瓶,多彰显身份呐?”
胖子看了看那边店员刚擦拭过的上面似乎仍残存着尘土的一对小瓷瓶,又看看店长给他介绍的玉瓶,好像确实是玉瓶子更好看,这才配得上他。
想着,他回头跑向那个女人:“朵朵,咱们不买瓷瓶了,买玉瓶好不好?玉瓶更好看。”
那个叫朵朵的女人的目光扫过谢一玎满是怨恨和不满,“我不,阿焜哥哥,那个玉瓶太贵重了,我要是拿去送给伯母,伯母会怪我乱花钱的。我们还是买那个瓷瓶吧,上面画着福娃多喜庆啊,伯母一定会喜欢的!”
谢一玎听得嘴角直抽抽,摆明了你是花人家儿子的钱给人家买东西,还说是什么“我们买”,有什么好心疼钱的,反正也是不用你掏。
“你可小心这些吧,赶紧结账赶紧走人,那个女人是个邪修,她要这个瓶子不是重点,而是上面带有灵气的福娃!”有皮趴在谢一玎肩膀上,这一趟出门,它可是替她操碎了心。
谢一玎闻言,仔细看了看那女人,果然是额头上有缕缕黑气,反正收邪修这事她也没干过,就交给比她厉害的同修了,她赶紧走向收银台,刷卡支付五十万。
而这边,那个胖子好像被女人说动了,上前去要抢谢一玎的卡,“我说了,瓶子是我的,不许你买!”
在他抢上卡的同时,一旁似乎是在看戏的管家动了,钳住了胖子的手,“少爷,该回家了,给夫人的礼物我会帮您准备好的。”说着,竟将他手中的卡夺下来还给谢一玎,也没顾胖子的挣扎,“很抱歉,谢小姐,我家少爷今天状态不好多有冒犯,还请您不要与他计较。”
谢一玎接过管家递来的卡,再次递给收银员“你认识我?”
“周日的慈善晚宴,有幸远远见过您。”
从收银员手中收回自己的卡,谢一玎也没有过多的生气,只是随口道,“结果是好的就好。”
管家还是朝着谢一玎鞠了一躬,然后拉着胖子走了,只留了那个那个叫朵朵的女人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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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小铭你还没见着媳妇就被你大姨子嫌弃了=_=
其实很多秘密就藏在名字里,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