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山。
张天意叹了口气。
“师妹,我,我不上不成啊,唇亡齿寒,骆大哥要是出了事,你以为我们荣山寨还能存在吗?就是我们,也活不成。”
张天意的语气有些虚弱。
“是哪个混蛋干的?”
米晓娥沉默的将张天意身上的绷带,重新固定下来,这才抬眼,冷声道。
“也许是钟离季修。”
张天意一字一顿道。
钟离季修,熊飞武的手下,荣山寨头领,智谋人士,布防高手,这一片的防御体系,都是他一手布防的。
从敌人能轻松摸到寨子核心地带的那一刻,他就没有了侥幸。
寨子的布防,就是按照拦住宗师武者的标准来办的。
要是一位武学宗师,就能随便进入,随便杀人的话,荣山寨的高层,恐怕也没有多少能活着了。
至于一般的兵士,武学宗师一般不愿意大肆杀戮的。
因为杀伤那些普通士卒过多,会损害武学宗师修炼出来的种子,这样,会让宗师境界倒退,甚至走火入魔。
历史上有很多的案例都证明了这一点。
“怎么会是他!”
米晓娥有些愕然。
钟离季修这个人,自从进山以后,跟他们关系一直不错。
每次离开山寨,钟离季修回来以后,都会单独给他们一家准备礼物。
要说钟离季修会害他们一家,这有点说不过去。
“他会害我们一家?不可能吧?会不会搞错了?”
米晓娥其实知道自家丈夫的能耐,一般说出口的基本上就是事实,极少会弄错。
尤其是这样的大事,提前说不定早就拿到了相关的证据。
“在前些天,我就拿到了几分情报,里面就提到我们当中有人在偷偷的跟外界联络,这里面的联络人,跟钟离季修有很大关联。”
“娘子,你可以叫人去看看钟离季修还在不在,很有可能,他已经走了。”
张天意闭上了眼睛,脸部肌肉抽搐了几下,有点痛苦。
他很想那個人不是钟离季修,但到了此刻,他没办法再欺骗自己,种种证据,种种迹象,都将目标指向了钟离季修。.
“好,我现在就去看看。”
红娘子米晓娥行事素来风风火火,说干就干。
她现在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制造个结果。
当他走出门外的时候,就看到一道雄壮的身体迈步走进庭院,直接在院子里单膝跪地。
“龙头,老熊我来请罪了!”
来人正是熊飞武,他一脸的冰冷,面无表情的望着前方,而此时,红娘子米晓娥正好站在屋檐底下,跟他四目相对。
“钟离季修逃了?”
红娘子米晓娥冷声问道。
“不错,我发现到,他已经带着一票弟兄,提前离开了山寨,这里的布防都是他安排的,他想要提前走,没人能预料到。”
熊飞武语气中带着自责。
“他是你带的头领,你有责任,但不能全怪你。”
红娘子米晓娥侧过身道:“老熊,进来说话,我们好好商议,现在不是追责的时候。”
红娘子米晓娥在山寨里面的威望很高,很多时候,她说话,就代表着张天意说话。
熊飞武想了想,还是站起身,迈步跟了上去。
进入屋子里面以后,迎接他的是张天意爽朗的笑声。
“老熊,没办法接你进来,你看我这全身挂彩的,不好起身了。”
张天意调侃了一句。
“龙头,这次我有错,没能提前发现那小子的狼子野心。”
熊飞武低下头,他从来都是桀骜不驯的,就连骆风棠,他都敢当面质问。
但,他有极强的荣辱之心,意识到自己有错以后,他选择了低头认错。
“不仅你有责任,我也有责任,你没发现到,难道我就发现到了吗?”
“钟离季修那小子,伪装的太好,谁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
“他勾结的不是一般的势力,两名宗师一起出手,好大的排场!”
张天意睁开眼,冷声道。
“整个宜州,也没几名宗师,还都已经隐世不出,明面上经常活动的宗师,只有一位,苍鹰宫的鹰王,但他基本上是在南方活动,已经有两年都回宜州了。”
熊飞武道。
“两名陌生的宗师,又是从哪里来的,这恐怕需要骆大哥来解惑了……”
“老熊,你跟骆大哥也打了交道,依你来看,他是怎样的人?”
张天意问道。
“大将军跟传闻中很不一样,他应该是个厚道人。”
“朝堂之上,这样的人不多了,这次我支持龙头的决定,但我们只能跟着大将军,别人我信不过。”
熊飞武对骆风棠,还是挺服气的。
只是,他对朝廷恨意极深,就算仇家已经没了,他很难将心中的偏见祛除。
何况,当今的朝堂之上,可不都是厚道人,很多贪鄙之徒,也有隐藏的阴险狡诈之徒,形形色色之人,将身家性命寄托上去,的确不应该。
“我跟你想的一样,我也只信的过他。”
张天意叹了口气道:“现在是我们山寨被动了,毕竟骆大哥是在荣山寨遇刺的,我们多少要给个交代,现在钟离季修又逃之夭夭,我们找不到谋算之人……”
他脸上现出了愁容。
“莪们只能据实相告,跟其合作,缉拿叛徒。”
熊飞武一句话就将钟离季修定成了叛徒。
“会不会那小子有什么难言之隐?”张天意抬眼道。
“不管他有没有难言之隐,他做的这种事,已经没有回头路了,要是让他的计划成功,我们全都要死,现在不能有仁慈之心了。”熊飞武提醒。
“明白,我不会放过他,但抓住他以后,我还是想弄清楚其中的原委。”
张天意道。
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没有什么转圜的余地,钟离季修,已经不把荣山寨的人的性命放在眼里了,什么理由都不成为理由。
毕竟,那些牢房里面的罪犯,每一位都有无穷无尽的理由来解释自己为何要作奸犯科。
从犯人的角度来说,那些或许都是合情合理的,但只要是做了,触犯了律法,那就要负责任。
这里面的道理是很明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