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19章

  而更多的,则是日久生情。

  甚至很多夫妻,成亲之间还是两眼一抹黑,是先婚后爱。

  多生几个孩子,在茶米油盐的烟火气生活中,一点点凝结出夫妻之间的感情。

  而孩子越多,纽带就越牢靠,到最后,捆绑在一起,半生已过,早已模糊了当初年少春心懵动时,心里幻想的那个人是什么模样。

  天上月是水中月,眼前人即心上人。

  短暂一生,也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了。

  即便年老时再去回顾从前,也只会留下几句唏嘘。

  再让你拿自己拥有的一切去换,看着这儿孙绕膝的满堂天伦欢乐,什么爱情,初恋,统统都是过眼烟云罢了!

  陪在身边的,就是最合适的,最好的。

  “李老大,你们哥仨确实很善良,也很仗义。”杨若晴又说。

  也或许是收下了四叔送去的那一两银子的跑腿费吧……

  李老大摇头:“晴儿姐谬赞了,我们没念过书,愚钝。”

  “不过,我们庄户人家也实在,人对我不赖,我也不能对人坏,何况荷儿妹子确实病的不轻,四叔昨日过去,都哭了。”

  “对了,那一两银子,我们也没要,帮人家一个忙,咋还能药钱呢?这话传出去,我们李家哥仨像啥了?”

  不仅昨天没要杨华明的那一两银子,就连今天哥俩耽误了大半天功夫,帮那个好多年都没走动过的堂舅修缮门窗桌椅,他们俩也是一个子儿的工钱都没要。

  帮堂舅干活的当口,听堂舅在旁边说了一些亡母当年做姑娘时,在娘家跟堂舅他们一块儿长大的一些趣事。

  这对哥俩来说,可比收那几个工钱要好得多。

  多久没听到别人口中谈论到亡母的事情了,哥俩听得津津有味。

  老二甚至还有些遗憾,后悔没有把李老三留在身边,不然三弟也能听到一些关于娘的旧事……

  结果刚到家,就听到三弟说起白天长坪村发生的事情。

  这下,哥俩也慌了,啥事儿都顾不上了,拔腿就来了长坪村。

  “李老大,你们兄弟确实不错,都是大好人,也都是老实人。”杨若晴道。

  一下子给他们家颁发了两张奖状,分别是‘好人卡’和‘老实人卡’。

  杨若晴没有贬低的恶意,是发直真心的评价。

  而这两个词儿在这个年代,还没有被玩坏,纯纯的褒奖词。

  所以李老大听到杨若晴的褒奖,还有点受宠若惊。

  他都不好意思在凳子上坐着,起身朝杨若晴这欠了欠,道:“晴儿姐过奖了,我们……哎,我们是没本事的庄稼人,老实人!”

  对此,杨若晴挑了挑眉。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

  自古如此。

  每一个出人头地的人,不管哪个领域,但凡能混出头的,都是狠人。

  老实人靠谱,踏实,所以用作奠基石最好。

  但是,这些残酷的东西,杨若晴却不能对李老大讲。

  普通人,不出人头地也没事,在自己的小圈子里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你没有那个戴皇冠的脑袋,那你就老老实实戴麦草帽,抛开那些虚荣心不说,谁还不是一日三顿?

  所以,杨若晴对李老大道:“老实好,老实人,你欺我欺天不欺!”

  

  “老实人,不应该受到欺骗和忽悠。”

  “李老大,我有事去后院照顾孩子了,我大伯陪你聊几句。”

  杨若晴起身准备离开,李老大也赶紧再次站起身,目送杨若晴。

  待到杨若晴离开,骆铁匠招呼李老大坐,然后端起旱烟杆子慢悠悠抽了一口后,这才斟酌着开了口:

  “老大,我听到你们跟四房的纠葛,突然想到了从前听过了一个故事。”

  “你要不要也听一下?”

  李老大有点发愣,听故事?

  骆大伯竟然还是个会说故事的人?这还真是看不出来。

  “反正这会子老二还在四房,也没过来,那骆大伯您就说说吧,我听听看!”

  李老大也不孬,既然骆铁匠都说了这个故事,跟自家的事情相似,那肯定也就不是吃饱了撑的无聊故事。

  必定,是有点东西的。

  骆铁匠笑了笑,边吞云吐雾,边慢悠悠的说起了那个‘故事’……

  ……

  当杨若晴给两个小家伙洗完澡,并顺利将他们哄睡,自己重回前院堂屋的时候,骆铁匠刚把李老大喝过的茶碗里的茶叶倒进墙角的簸箕里。

  “走了?”杨若晴问。

  骆铁匠点点头:“嗯,刚走没一会儿,和李老二一块儿回去的。”

  “哦,那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回后院了,大伯,你也早点歇息。”

  “好,你去歇息,我待会去三房和五房再转一圈,我就回来歇息。”

  杨若晴微笑着道:“大伯,你用不着天天去转,我其实都安排了暗卫。”

  有暗卫的防御网时刻笼罩着三房和五房,平时家里亲戚朋友们一些正常的进出那没什么。

  但如果有小偷把主意打在三房五房,那暗卫就会现身。

  估计十里八村的人也都清楚骆家有这个能力,所以这些年,甭管逢年过节,还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再大胆的偷儿都不敢把主意打到骆家头上。

  但是此刻骆铁匠却摇摇头,“太早了我也睡不着,去走走,转转,消化消化。”

  既如此,杨若晴也就不多说什么了,这是大伯自己的选择,他自己开心就好。

  兵分两路,话分两头。

  且说另一边的李家兄弟两个,在夜色中摸索着出了长坪村,留下身后巷子尽头的一声声犬吠,兄弟俩来到了村子后面,走上了通往李家村的那条河坝。

  今天是五月头上,一轮上弦月挂在头顶,四下光线朦胧,河坝两侧的田地和树木山林,都仿佛笼了一层薄雾轻纱,变得婆娑了几分……

  哥俩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心情却是各有不同。

  “老二,你先前去四房探望荷儿妹子,她情况咋样了?”

  走了一段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了,李老大开始问询起来。

  李老二闻言放缓了脚步,想了想,对李老大说:“荷儿妹子捡回一条命,躺在床上气色很是虚弱,整个人看起来怏怏的,估计还没彻底缓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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