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脸色变了变,“这不能吧,那桶是娘屋里装东西的,又不是马桶。”
鲍素云也说“娘那么讲究的一个人,咋可能把那些污物送过来呢,四嫂你就别说笑了。”
刘氏满脸忿忿说“若不是屎、尿、屁,那是啥?我想破了脑壳都想不出这世上还有啥东西能比屎、尿、屁还臭!”
杨若晴倒是看清楚了桶里面那些东西的真面目,但她故意不说,让赵柳儿来给大家揭晓谜底。
“柳儿你快说!”刘氏再一次催促起来。
赵柳儿有点扭捏,很不好意思的说“那桶里,都是咱奶这几天换下来的脏衣裳。”
“啊?”
堂屋里的几人顿时都惊呆了。
孙氏和鲍素云齐齐望向刘氏“四弟妹这咋回事?你之前不是说你都给咱娘洗了么?”
“是啊,你叔洗了,但还没晾干,这到底咋回事啊?”
刘氏涨红了脸,“天地良心,我真的洗了啊,昨天的衣裳我都洗了,全晾在屋檐底下,你们要是不信这就跟我去老宅看啊!”
“既然你洗了,那木桶里的衣裳又是哪来的?”
刘氏被问住了。
“我看看去,还就不信那个邪了!”
刘氏蹬蹬着跑出了堂屋,冲进了雨幕里直奔那恐怖的木桶而去。
堂屋里,曹八妹问赵柳儿“这衣裳是咱奶从哪里拿给你的?”
“是从自个屋里抱出来的?还是从四房屋檐底下收下来的?”
赵柳儿满脸为难的说“我也不晓得啊,我在自个屋里给俩孩子搓小衣裳呢,奶过来敲门,叫我把这桶脏衣裳送来三婶家给四婶,叫四婶看着办!”
“我说我来帮她洗了,可奶不答应,死活要我把桶送给亲手交给四婶……”
赵柳儿话刚说完,院子里刘氏就气急败坏的大喊大叫了起来。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天底下哪有这样的老太太?这也太欺负人了!”
堂屋里的众人赶紧一窝蜂到了门口。
只见刘氏端起了木桶,把里面的脏衣裳一股脑儿往泥水地里倒,边倒边骂。
也不怕臭了,更不怕头顶的雨,气得在地上那堆衣裳里一通乱踩。
而泥泞地里那一堆衣裳,早就被雨水裹得分不清是啥颜色了。
孙氏和鲍素云赶紧撑着伞冲到雨里,一个把刘氏拽了回来,另一个则赶紧把脏衣裳捡起来重新塞回木桶里,然后拎回了屋檐底下。
也不知是不是被雨水那么一番冲刷的缘故不,桶重新被拎回屋檐底下的时候,虽然臭味依旧徘徊不去,但杀伤力好歹没先前那么可怖了。
“这都是老太太秋冬天的衣裳啊,咋这个时节穿这些衣裳呢?不怕身上捂起痱子啊?”
曹八妹上前来打量着木桶里的衣裳,很是错愕。
鲍素云说“看来咱娘单衣裳穿到头了,真的拿秋冬衣裳来凑合了,这可咋成呢?太热了,我得给娘整几套单衣送过去……”
刘氏已经跳手跳脚,甚至气急败坏的打断了鲍素云的话“你们谁要给她送单衣我不拦着啊,今个大家伙儿都在,晴儿也在,一定要给我做个证啊,”
“可不是我没伺候好她,该洗的衣裳我都洗了,这些衣裳真不晓得她是啥时候捣鼓出来的……”
“四弟妹你别激动,你伺候得很好,我们都看到了呢。”孙氏赶紧顺着刘氏的话说。
“不过,眼下咱还是先把这些脏衣裳给洗了吧!”孙氏又说。
刘氏一脸不乐意,“臭的要死,我才不给她洗呢!”
孙氏愕了。
鲍素云放下手的的针线起身“我来洗吧。”
孙氏点点头,这时,曹八妹和赵柳儿也都凑了过来“我们俩也搭把手,洗的快一些。”
孙氏和鲍素云已经看过了那木桶里的脏衣裳,不仅有汗臭啥的,估计还有屎尿屁。
“你们俩就别弄脏手了,柳儿,你家里孩子们还在等着呢,快些回去吧,这里用不着你。”
“还有八妹,你也别弄了。”
赵柳儿又往刘氏那边看了一眼,犹豫着说“我来的时候奶还说了,说这些衣裳明日就要穿,让四婶洗了顺手在这边晾干了再拿回去。”
刘氏再一次跳了起来,哇啦哇啦一顿质问“啥?这边晾干?这边是哪边啊?老宅那边出了日头,难不成这边就艳阳高照了?这老太太到底是打的啥主意啊?”
赵柳儿红了脸,赔着笑说“四婶,这话我也答不上来,我就一个传话的。”
孙氏和鲍素云经刘氏那么一番质问,也愣住了。
“是啊,咱自家的衣裳都是往晴儿那边送……”
突然,大伙儿都不说话了,齐齐望向杨若晴。
相比下,杨若晴却是一脸平静。
“别这么看着我,这事儿我不掺和啊……”
刘氏目光转了转,突然兴奋的跑到杨若晴跟前“晴儿你不想掺和都不行,你奶这是惦记上你家的库房了。”
杨若晴笑了笑,“惦记上也不让她晾。”
“为啥呀?”
杨若晴就把那天的白甜瓜事件给说了,当然,隐掉了红梅的事儿。
“……我奶那天说了,不稀罕我们的假孝顺,我这人急是小心眼,我记仇了,哈哈哈~”
刘氏也跟着笑了,并且还拍了拍杨若晴的肩膀“好样的,就不给她晾!”
孙氏张了张嘴,照着以往的习惯是想劝几句,但想到那天谭氏的作为,孙氏就忍住了。
“实在不行就晾我家堂屋去吧!”鲍素云说。
“那咋成?这些厚衣裳湿哒哒的,你家堂屋那还能住人吗?”孙氏说。
“没事儿,他们都不在家住,屋里就我自个,我不往堂屋去。”鲍素云又说。
孙氏道“就算是那样,一天也干不了啊,最起码得三天。”
“我奶说了,一天就要。”赵柳儿又强调了一遍。
这时,杨若晴又开了口,“四婶,这个月我奶跟着你们四房,这衣裳你得去洗了,不能劳烦我娘和五婶。”
“你洗完后就给我奶送东屋去,实话实说,就说这边没地儿晾,晴儿撂了话,骆家库房给村里任何人晾,就是不给她这个祖母晾,她要是不满就来找我,我自然有话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