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香红错愕地看着“扇”自己的姒天岚。
“这是什么话?什么叫不出去了?难道你作为一名习武之人就甘心余生仅做他人玩物?!”姒天岚怒道。
小香红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缓缓说道:“哪怕不是因为有家人我也同样会这么说。我不光浪费了最好的修炼时光,人也变成了残花败柳,出不出去的对我来说还有什么分别吗?!”
姒天岚看着她,拿起手帕轻轻擦去了她脸上的泪:“这又不是你的错,我奶奶曾告诉我命比纸薄不坠青云之志。你我都是封域女人,不该做这所谓‘残花败柳’之想,权当找了一堆宠人然后玩腻了扔了罢了。”
听到这里小香红眼中似乎恢复了几分神色说道:“您不说我都快忘了我是封域女人了,没错就当阅遍佛域宠人罢了!您要我怎么帮您呢?”说完以后自觉失语忙对嬴不疫说:“嬴大人见谅,我没有在说您。”
嬴不疫赶忙摆手:“无妨,无妨。那个……什么叫宠人?”
姒天岚解释道:“这个宠人啊就是……你问这个干嘛?说正事。”
嬴不疫一拍脑门:“哦对。”之后把跟踪马车的事情说给小香红听并问道,“为什么那些黑衣人会回到舞袖坊去?”
小香红皱着眉头苦想半晌却又摇头说道:“不知道,我就被抓进来的时候见过黑衣人。在店里也好些年头了,没见过有黑衣人往来,你们是不是看错了?”
三人互视,却见李浮眉头紧锁问道:“再好好想想,我们肯定没弄错。”
小香红又琢磨半天还是摇头:“大人,奴婢不会骗你们的。”
嬴不疫刚要接着问,被姒天岚横插一杠子:“不用奴婢奴婢的,你叫什么名?”
小香红被问一怔,苦涩回道:“曲如薇,好久没用这个名字了……”
“如薇……这个你好不好回忆回忆,店里面有没有什么地方明令禁止你们去的,或者极少有人涉足的地方?”嬴不疫问道。
嬴不疫这么一问曲如薇才恍然大悟,一拍额头:“大人你真点醒我了,确实有这么一个地方。就是后院仓库,平日里大门紧锁。有一次他们开门我远远看见过一次,里面堆的全是粮。可店里平时里用的粮本来就少,都是现买的。我也一直纳闷,他们堆粮干嘛?因为不在乎什么了,就没深研究。”
姒天岚一拍手:“那就是了,物出反常必有妖。不疫,我们怎么办?”
“……也不好妄下结论,不过该要探寻一番罢了。各位,今日不早了,我和李浮去隔壁睡了,顺带琢磨琢磨怎么偷摸进去看看。散了吧。”嬴不疫伸了个懒腰说道。
看眼嬴不疫和李浮要走,曲如薇不禁挽留道:“大人慢行,若您不弃,我可以……”
话没说完,二人一溜烟跑了,房间内就剩姒天岚和曲如薇了。
“……他们,怎么这样?”曲如薇从没见过这样的佛域人。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要是我那倒霉的夫君说不定就把持不住了。”姒天岚抿嘴笑道。
姒天岚见她一脑袋问题继续说道:“我们的事情你就别琢磨打听了,反正不会害你就是。睡吧。”
姒天岚给她收拾好了床铺打算自己打地铺,曲如薇却百般推辞:“姊姊,您就别客气了,我睡地铺就好了。睡您床上,我会睡不着的。”
姒天岚见拧不过她,也就作罢,二人纷纷睡去。
嬴不疫和李浮回到房间后见嬴不鸣竟然还没睡不禁有些生气,嬴不鸣解释是要给哥哥留门,二人不禁有些脸红。
让嬴不鸣赶紧上床睡觉,二人卷着铺盖拿着酒去宅子外的林子中了。
看着星辰与明月二人心情莫名有些大好,坐在各自的褥子上饮起了酒。
“刚才是不是动心了?”嬴不疫看着李浮还发红的脸问道。
“咳……人之常情。”李浮也没避讳,砸吧了口酒说道。
“真就发乎情止乎礼呗?”嬴不疫也饮了一口。
“你就没动心?我不信。这得亏是你我二人,要是姜牛子和雨泽今晚不定怎么回事呢。”李浮笑道。
“我真没有,我和你们三个可不一样,咱是正经成家之人。”嬴不疫回道。
“明天怎么打算的?”李浮谈回了正事。
“再喝点就赶紧睡,天不亮咱就得起来,抓紧时间给她送回去。”嬴不疫想了想说道,“今晚她来咱们这里,明晚咱们去她那里。”
“还去?逞威风上瘾吗嬴大人。”李浮笑道。
“我打算让姒天岚把狸力放仓库里探探试试,里面有说法咱们就想办法寻得钥匙,进去走一趟。要是仓库里没什么特殊的再想其他的路。”嬴不疫说完想法以后忽然想到了什么:“你说今晚我打他二人打的对不对?”
李浮放下了酒杯:“我正想说这个事情呢。我感觉吧,若论律法不太对,毕竟律法该是论迹不论心。他是打了小……曲如薇一巴掌,不过按道域律法,这也不是什么罪,尤其打的不是本域人。佛域律法我没看过,估计大差不差吧。”李浮看了一眼正在沉思的嬴不疫继续说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们把我们四个抓来的时候也没论什么律法,都是诛心栽赃那一套,演都懒得演。他们都不讲道理了,咱们管他那些干嘛?”
嬴不疫点了点头:“这才是问题的关键,这荒远城中已经出大问题了,不论规矩但凭人言。位高权重则诸事不忌,命如草芥则为奴为仆。看来你之前猜的对,恐怕城内高层已经腐烂了。”
“挑了它?”李浮举杯敬道。
“刮骨疗毒。”嬴不疫回敬一杯。
“不知道那两个伙计怎么样了?”李浮嘿嘿一笑。
“是啊,估计狱里难以入睡吧。”嬴不疫也是坏笑。
“说岔了兄弟。我说的是那两个大头兵。”
“这样啊,确实说岔了,估计也难以入睡吧。”
“哈哈哈哈……”
“哈哈哈……”
二人聊着聊着昏昏睡去,可有四个人就没这么好运了。
蝉鸣、蛙鸣交织在一起,呼噜声、屁声响彻云霄。
姜飞白和姬雨泽锁在墙角,彼此都带着黑眼圈看向对方。
“他们是怎么睡着的!到处是蚊子、蝇虫,草席上都有跳蚤,屎尿屁的臭味散都散不出!我就是在山上过都没这么恶心过。”姜飞白小声嘀咕道。
“别说了兄弟,还不如给我挂墙上剐我呢,起码还给口人饭吃。清水炖浑水,我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这些人才是魔域人,这都能活着,佩服。”姬雨泽看着满狱的人无奈说道。
姜飞白刚要继续说话,却感觉到了什么,赶紧闭眼装睡。姬雨泽见状心领神会,一动不动。
“二位,别装睡了。我一直忍着没睡,就等和二位聊聊呢。”
姜飞白听到后微微眯了一下左眼,不看还好一看属实吓了一跳,一个干巴巴满脸污垢的老头凑到了他脸前,在月光的映射下和鬼一样!
在察觉对方确实是人以后赶忙用蹩脚的封域口音小声说道:“阿公,这大晚上不睡觉干嘛呢这是?不怕被巡查的人看见,那拖出去就是一顿揍。”
老头嘿嘿一笑:“一看就是刚来,他们早就倒头大睡才不会管我们呢。只要我们老老实实在这,他们看都不会看我们一眼。”
姬雨泽一听居然能听懂,也睁开了眼。
“二位,到此有何目的?”老头开门见山问道。
姜飞白和姬雨泽瞬间警觉起来,姬雨泽甚至已经扣住了老头的手腕。
“目的?哪有什么目的,被抓进来罢了。”姜飞白眼中闪着精光小声说道。
老头示意姜飞白看向自己被扣住的手腕笑道:“这种身手会被那群笨蛋抓进来?”
“抓个老头罢了,是个人都行吧?”姬雨泽猫起身子说道。
“是吗?”老头一边说一边暗自用力,姬雨泽感觉老头腕部力量越来越强似有挣脱之意,索性也用力起来。
老头用尽力量还是难脱分毫以后叹了口气,说道:“老了,连个小娃娃都比不上喽。”
姜飞白阴沉说道:“力能扛鼎啊老匹夫,什么人?”
“求助的人。”老头坦诚地说。
“有这种本事还被困在这监狱中,你说的我怎么这么不信呢?”姬雨泽依然扣住老头的手腕没有撒手的意思。
老头无所谓地看了看姬雨泽:“出了这监狱又能如何?出的了城门吗?出了城门又如何,还不是孑然一身?当家的早几年战死了,三女一儿一个没活了。如今就剩个孙子,还被关在东头牢房中,不求助怎么办?”
“哼,编,接着编。合着我们不来你还打算在这儿被关一辈子啊?”姜飞白冷哼道。
老头左手整了整衣角抖了抖肩说道:“办法总要想,这么多年能试过的办法都试过了,真没人来救我们也只能死在这儿了。不然怎么办?总不能拖着孙子一起死吧?”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来救你们的?”姬雨泽松开了手,显然已经信了老头了。
“你们根本就不是封域的人,今天和你们一起被拖来的女娃娃倒像是。四个人一起来的,被分开的时候没有任何像样的反应,明显就是有计划的。封域的高手自愿送上门来,不是来救我们难道还是来体验生活的?”老头嘲笑般看着二人。
姜飞白刚想摊牌,却发现老人身边已经凑满了人,个个用渴望的眼神看着二人,一时间让二人不知所措。
“你们……你们都没睡啊?”姬雨泽问道。
众人纷纷点头,就连对面狱室的人都趴在木闸缝隙处看着这里。
“看到了吗?这么多年我们从未放弃任何一个有可能逃出去的契机。帮帮我们吧,即便要我们这群老骨头要交在这里也不打紧。请帮我们把小娃娃们带出去吧,老朽给你们磕头了。”
老头刚要下跪就被姜飞白一把扶住,姜飞白苦涩道:“我本不愿趟这浑水,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我应了你了。不过丑话说前面,我愿意出手但不能代表结果。甚至有可能让你们‘全军覆没’,这种结果你们能承受吗?”
老头搓了搓眼眶:“早就生不如死了,若有机会一定要搏一搏,一齐死了倒也解脱了。”
“他们都同意吗?你说话他们听吗?”姬雨泽用下巴指了指外面。
“放心,我当家的把他们托付给我,他们都是知道的。”
姜飞白无奈地看着这一切,他也不太想知道老头的过去仅是问了句:“你和外面所谓的‘安保团’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