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市外城三区,另一座新开放的圣依教的教堂里。
起源于圣依教信徒的离奇混搭风显然还没有蔓延到这片城区,但给信徒赠送神装的教会还是迅速在外城三区受到追捧有了姓名,得到了相当一部分民众的信任和支持。
这天,饶是此时时间已经到了傍晚,接近平时教堂关门的时候,大厅的神像前仍旧跪着一个略显瘦弱的身影,看年纪大概就只是个初中生的样子。
眼见教堂外的天即将彻底暗下去,血月在空中缓缓显出身影,逐渐取代了白天热烈的太阳挥洒红色的月光,一直到教会的神父开始整理清扫,他终于抬起了头。
“神明真的能听到我的声音么……”段原茫然地抬头望向神像,动作间无意识拉扯到胸口隐藏在衣服下的青紫伤痕,导致流畅的动作也有了意外的滞涩。他的声音很轻,纯粹只是痛苦难过下的喃喃自语。
不过另一个同样位于教堂里的神父韩山还是听到了他的说话声,并对此给予了肯定的答复:“当然,神明全知全能。”
“你的麻烦难道还没解决么?要不下个神赐日再过来一趟吧。”
段原有些迟疑,但最后还是应了一声“好”。
他抬头看了眼教堂大厅里立着的高大神像,站起来缓步走出了圣依教的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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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时间很快即将步入对于外城来说有些危险的夜晚,于是段原在这之后也不得不转而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段原走路的速度有些慢,或许这会儿他也排斥回家看到自己的父母。
他就这么一直磨蹭到太阳彻底落下、街边的路灯开始亮起后,这才慢吞吞地回到了自己家的家门口。
段原用随身携带的钥匙打开防盗门,果不其然看到了自己等在客厅里的父母。
看得出来,段父段母在下班回家后,已经在家里等了好一会儿。
这会儿看着段原终于回了家,第一时间就是招呼对方过来进门。
“你今天怎么这么晚回家?晚上的外城很危险的,下次要记得在放学后早点回来,知不知道?”在简单的开场白铺垫后,段父说起了最重要的那件事。
段父:“还有……我今天听你们班的老师说,你今天在学校又和那些人因为口角上的小事打起来了?”
“之前那些事情好不容易都帮你解决了,你为什么还要专门去惹他们呢?”
段原咬牙,有些不大情愿地说道:“因为他们一直都在说我的坏话,说得太难听了我真的忍不了……我只是想让他们都闭嘴。”
他说着低下头,不想看此时段父段母在听到他的回答后露出的表情。
毕竟他白天在学校的时候,当他把这个和其他人打架的理由告知给学校的老师后,他亲眼看着班主任脸上的表情从严肃逐渐变成了不耐烦,明显是在烦躁于他的没事找事。
甚至于在他说明了自己今天遭遇的问题后,对方甚至还反过来试着劝告
他,让他先做出退让忽略其他人的对他的编排。
班主任当时是这么和他说的:“段原,虽然他们以前是欺负过你,但之前的那些矛盾都已经过去了调解好了。我知道你心里不高兴,我也知道你委屈,可你也不能自己找过去主动挑事啊,你看,最后打不过还不是自己受伤?”
“你听我一句劝,说到底也就是口头上的一些小问题,更别说黄浩杰他们也没有说专门到你面前说那些话,是不是?老师觉得呢,只要能放宽心态,真要说起来几句闲言碎语也不会影响到你的,对不对?”
当时,在听到班主任和他说的这几句话的时候,他就隐约能感觉到,就算是学校里的老师也有些烦腻他和那些霸凌者之间的矛盾了。
如果不是因为他确实作为过去那起校园霸凌事件中受害者,被黄浩杰等人欺负过,导致这会儿无论是校方还是家长都格外关注他的状态,或许在今天再次出事后,在他因为那些闲言碎语动手反击被叫到办公室后,班主任可能都懒得搭理他的这点破事了。
毕竟和最开始直接指责那些引起争端的霸凌者的情况存在不同,现在班主任甚至都已经开始尝试做他这边的“思想工作”,让他别再斤斤计较以前发生的那些事,让他这个曾经的受害者继续选择隐忍。
相比起那些屡教不管、甚至还会反驳师长的坏学生,果然还是他看起来更好欺负一点吧……段原再次清楚认识到了这样的一个事实。
而客厅里,就和段原想象中的情况存在相似,段父段母也跟着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小原,你的事我也听老师说了,反正这只是几句闲言碎语而已,你就不能忍一下吗?”
在最开始得知自己的孩子在学校受欺负的时候,他们这两个亲生父母确实格外愤慨,请假去了学校和老师家长说了段原被同班同学霸凌的事情,要求对方家长道歉后做出承诺,在未来管教好自己的孩子。
但在最初的霸凌事件告一段落后,之后很快就传出来了因为段原和黄浩杰在学校里又因为口角原因、闹事打起来的消息。
确实,这确实是黄浩杰说话难听,所以段原气不过才会动手。
可段父段母也有自己的工作要忙,天天为此请假这也不是个事。更别说在黄浩杰家长做出承诺后,对方确实也没再主动打人,据班上其他学生说的,最开始都是段原先动的手。
随着次数的增多,大概也知道另一位当事人黄浩杰的糟糕脾气,据对方家长说无论怎么打怎么骂都没办法让人闭嘴,感觉这就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要想彻底解决这个问题,或许就只有搬家去其他城区,去另外一所初中上学。
可他的工作、关系、房产之类的东西都在外城三区,就算是为了生活,他们不能因为这种小事离开啊。
“爸爸妈妈平时工作也很忙……而且,如果真的是在学校里认真学习,不再理会这些事,你甚至可能都听不到他们说的那些闲话。”他这么说着,甚至还想用自己作为案例教育段原,
“以前我刚进公司那会儿,还有人说我是关系户呢,公司里还有人天天看我不顺眼。”
“就你妈妈之前上班的是,也被其他人说过难听的话,觉得她能拿到这份工作都是走了什么关系,说什么都有。但我和你妈妈都没怎么搭理,反而因为一直好好工作,甚至还升职用实力让所有人闭嘴了。”
“你听我的,现在好好学习不要管那些人说的那些闲话,先取得一个好成绩,以后等你考进内城的高中大学,到时候那些人甚至连你的脸都看不到,都没资格再见你一面。”
段原在听到自己的亲生父母也说出类似的话后,当即露出了悲愤的神情。
“为什么都让我忍,都让我当做是没听见?可是他们就是一直在说,整个班都在那么说我。”段原声音里甚至额外带上了一点哭腔,“他们都说,说我没骨气,说我不是人。说我喜欢把小便池的尿当水喝,说我上辈子是屎壳郎每天都躲在厕所里给自己加菜,还说我是垃圾桶什么都能吃。”
“明明最开始也不是我的错,明明都是他们先找我的麻烦,为什么连你们都让我忍下来?!”
段原说到这,眼泪就直接落了下来。
即便在最开始,就隐约透过班主任的变化猜到段父段母可能的反应,但这会儿真的听到段父段母让他学会忍让的话,还是控制不住地觉得失望。
段原的哽咽声跟着想起,控诉自己最近在学校受到的委屈。
可当他的哭声传到段父耳边后,在段父看来却更像是一种没有具体言语的斥责。
无数连绵的哭声,就是指责他没有尽到父母责任的无声诘问。
段父本来觉得有些为难,但段原这样反而让那点愧疚变成了愤怒。
这是他没有作为么?他明明什么能做的事都做了啊!
找家长找老师,最后甚至还说要报警闹到了校长那里,最后让对方家长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欺负段原,而之后的每一场闹剧确实也没有那次说是黄浩杰先动的手。
之后发生的每一件事,都是因为段原不满黄浩杰说的那些话,所以才主动凑上去导致双方再产生的摩擦。
在最开始听说那些骂人的话后,他也不是没有让对方家长管好自己的孩子,让黄浩杰少挑事骂人。
但问题是,管天管地他还能管住人家私下偷偷骂人么?!
通话越多说得越多,不只是他觉得烦,人家家长也从最开始的愧疚变成了冷淡,最后甚至还假装忙懒得接电话了。
段父气极反笑:“我也没让你从头到尾忍下来啊。在最开始知道你被欺负后,我和你妈妈难道不是在第一时间就去了学校找你们老师,还把他们的家长都叫到学校来协商解决了这个问题?!”
“你现在也没再受到他们的欺负挨打,你现在甚至还敢主动冲上去大人了呢,我有让你忍么?!”
“可现在的问题是,你也没挨打了,这次你们老师也和我说了,班上其他学生都说黄浩杰他们自己在教室里聊天,这次又是你
自己主动凑到哪些人面前的。怎么,这总不能说是黄浩杰他们大声说让你去打他们的吧?”
“嘿,我就觉得奇了怪了,你应该也清楚暴力不能解决问题,打架这件事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事,你为什么还要主动和他们打起来呢?!”
段原不吭声。
不是无法反驳这些来自于段父的指责,而是他压根没有反驳的机会。
段原想说,他知道暴力不能解决问题,打架本来就是错的,可他也不能平白遭受来自其他人的侮辱啊。
他还想说,半晌的同学都更偏向于黄浩杰,他们告诉老师的“私下说话”音量甚至大到能传到门外的走廊上。
可段原知道,如果当他把自己的这些真实想法说出口后,那么绝对会等到来自段父的又一轮指责。
显然,无论是段父还是学校里的老师,他们对他这个曾经的霸凌事件受害者的忍耐都即将达到极限。
又或者,在他们看来,只是因为几句闲话就直接动手打人,他这个曾经的受害者就是在占据过去道德上的优势,即将成长为下一个新的霸凌者。
无论是学校的老师还是家里的父母,似乎在他们眼中,他就是这么一个没事找事、糟糕又卑劣的人。
他们甚至觉得他甚至失去了过去在外人眼中勉强能称作是“老实听话”的优点,彻底变成了一个具象化的麻烦。
可当初的校园霸凌真彻底过去了么?
作为曾经的被霸凌者,在家长出面后确实结束了肉/体上的伤害。
然而对他来说,他感觉自己仍旧还没能走出那个臭味弥漫、回荡着无数人哄笑声的厕所,在精神上还遭受着那些人的欺压。
最开始的霸凌可能是因为他看着好欺负,而他也确实在遇到麻烦后被威胁着不敢往外说,导致后续一系列对他而言的灾难。
哪怕直到现在,哪怕身体上没再像是以前那样受伤,可他仍旧能隐约察觉到,这场针对他的霸凌远远还没结束。
因为曾经被人按在男厕所的小便池,也被强迫着吃烟头,哪怕这些人在警告后确实不敢再对他动手,但他们总是时不时地在教室里大声说起以前的事,嘲笑里隐约夹带的愤怒语气说明了这些人从始至终都觉得自己没做错。
真要说起来,在家长校方出面警告后,当初他确实出于怕事不想再惹麻烦,真的像是老师家长说的那样,直接当做是没听到黄浩杰的那些嘲讽。
可忍让往往不会带来好结果。
在忍让得足够久了之后,所有人都把这当做是理所当然。甚至当他忍无可忍彻底爆发后,所有人都会反过来埋怨他为什么不像是以前那样继续忍让。
班级里有不少人都用“喝尿吃烟头的同学”来代指他,甚至还有人给他取了个叫“垃圾桶”的外号。
当他表现出对这类外号的不满后,有一些人甚至还能笑嘻嘻地觉得自己是在开玩笑,登皮上脸说什么“你又是没做过,我把你说的那些事重新说一遍就是对你的侮辱了”、“
说这些的又不是我,黄浩杰天天都这么说你怎么不让他少说几句”之类的话。
直到某天忍耐到了极点,听到其他人来他们班找人,说什么“听说你们班有个异食癖就爱吃烟头拌尿的同学”的话后,他有一瞬间大脑空白,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扒光了一样赤身裸/体站在众人的视线中,所有自尊都在这一刻彻底消失湮灭。
霸凌者出于恶意,旁观者出于好奇,只有站在所有人对面的他感觉到没顶的绝望。
当时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走到在教室另一头大笑的黄浩杰面前,整个人麻木到一度失去对外界的感知,一直到他挥拳动手和黄浩杰打起来后,才在痛楚中后知后觉回过神来,明确听到周围其他人的笑声变身惊恐的喧哗。
一直到他用暴力主动出手表示出不满后,之后当着他的面说出这些“调侃”的人才比以前少了不少。
暴力确实无法解决所有问题,但可悲的是,或许也只有暴力才能遏制类似的事情发生。
这个世界不提倡暴力,但有些事却偏偏只有用暴力才能解决。
这真的是他的问题么?
最开始告诉他,只有反抗才是对的,收到无数人遇到什么问题一定要立刻告诉我们的关心,他相信了。
可现在所有人却又偏偏告诉他,只有忍耐才是最美好的品格。
不觉得这样有些可笑么。
段原站在原地再说不出来话,连哭声都被强行压下。
而这异常的沉默放在他这个过去老实听话的孩子身上,似乎也被理所当然地认为是默认,被当做是对他的话没有半点异议的服从。
“好了,知道错就好。学校本来就是学习的地方,以后你就在学校里好好学习,别管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段父似乎觉得自己的教育取得了成功,至此总算是缓和了情绪,勉强恢复了一点成年人的从容。
一直旁观的段母看着短暂的争吵结束后,到这也算是露出了一个笑。
“好了,没事就好。”段母起身去厨房端菜,“饭我之前就做好了,今天做了小原你爱吃的红烧鸡腿,到时候你多吃一点啊。”
说着,就示意所有人都去餐桌前准备吃饭。
……
不过真要说起来,就算是餐桌上有好几样段原爱吃的菜,可今晚他吃的最多的还是碗里的白饭。
离开餐桌前,似乎还听到了段父有些不满的声音,像是要说他几句的样子,索性之后被边上的段母拦了下来。
段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用力关上了房门。
一直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反锁了房门后,刚才在客厅里的那点委屈这才敢再度涌上心头。
有那么一瞬间,段原真的感觉到了绝望。
连家里的父母都不大认同他如今仅用来自保的做法,让他觉得自己就好像被整个世界都孤立了。
不,还是有人关心他的……段原竭力让自己恢复一点对未来的期待。
就在今天傍晚,
教堂的神父让他在神赐日再去教堂一次。
其实之前让他把事情告诉父母的也是圣依教的韩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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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韩山能在遇到被欺负的他后出面制止,还开导他让他告诉父母教他把事情闹大,如今对方也一定看到了他身上的不对劲,猜到了他在霸凌后又遇到了别的问题。
还是有人会帮他的。
应该还是会有人教他,以后到底要怎么解决这个麻烦的,就像是之前一样……
段原回忆着之前韩山给他的帮助,告诉自己即便是到了现在这时候,也依旧还有其他人会帮助自己。
只是连父母都觉得问题更多在他自己身上的事情,他真的能得到来自于其他人的认可么……
……
时间很快又来到了新一周的神赐日。
段原忐忑地去了圣依教的教堂参与早祷。
早祷结束后,就是一周的神装赐福。
就像是之前宋时清在赠送神装时,往往会问一句“愿意承担保护城区责任的信徒站出来”之类的话,在准备赐下神装后,教堂的主教乔思柳也确实惯例问了这样的一个问题。
段原站在原地没有动,毕竟以他的这个年纪,往往没达到外人眼中能承担起责任的年纪。
因为神赐的竞技场哪怕没有神装也能被虔诚信徒使用的缘故,在这个消息传出来后,神赐日赐下神装的过程中也额外增加了一个召唤竞技场证明虔诚的具体事项。
他看着教堂里竞技场的机械音响成一片,大概也知道这是和自己也没什么关系,只是盯着看了片刻后就迅速收回了视线,只想着之前韩山专门让他过来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然而随着神装赐福的环节即将走到最后,九件神装分别有了自己的主人,分发神装的主教却突然来到了他面前。
“快来抽取你的卡牌吧,它或许能改变你的命运。”乔思柳笑着,即便这会儿已经知道了手上最后这张卡牌究竟意味着什么样的服饰,但还是学着以前的宋时清说出了类似的话。
在这一刻,乔思柳好像真的明白了一点过去宋时清站在教堂前,将手上的神装交给他们时的感觉。
或许在过去,宋时清也和她这会儿一样,怀着小心翼翼的怜悯,带着对未来命运的期待,并最后将这份改变人生的希望递到他们面前。
段原闻言明显一惊。
他猛地一抬头,就看见了乔思柳此时就站在不远处,面上带笑静静地看着他。
乔思柳手上的卡牌背面朝上,看不清正面的服饰模样。
但看对方的动作,这件神装似乎真的准备交给他的使用管理。
段原第一反应就是猜测这里面可能存在问题:“主……主教,您是不是找错人了?”
边上也其他信徒跟着附和,没想到乔思柳居然会把这最后一件神装,交给一个年纪不大的初中生,而对方在这之前甚至没有在刚才和其他立志保护城区的信徒一样站出来。
乔思柳平静地解释道:“没
有错,就是你。”
“相比起保护,更重要的反而是拯救。”
过去圣依教的教堂里,慈悲的神明赐下神装,善良的主教改变信徒命运。
以前的宋时清是这样的,于是现在的她也会是这样的。
段原不自觉瞪大眼,没想到自己居然真的有机会触碰到神装。
“拯救”啊……是因为看到了他的痛苦,所以才会在这时候给予他帮助么?
“……谢谢您。”他的双眼几乎要因为乔思柳的这三言两语,就直接落下眼泪来。
段原浑身不自觉发颤,双手接过了乔思柳递给他的卡牌。
他深呼吸一口气,缓缓翻过卡牌看到了正面的神装。
——这是一件二星【运动】属性的单品手饰,【半指手套】。
手套整体呈现黑色,相比起那些在冬天用来保暖的那些常见手套,它就是那些常被用来在健身或是运动时增加摩擦力的运动手套,也算是无愧于他【运动】的属性。
而作为圣依教的信徒,他对这个教会的神装也大概有了了解。
像是他现在拿到的这个【运动】属性的神装,就是能增加他本身的力量。
这就是圣依教的主教神父给他指引的新的命运么?
……
在神装赐福的环节结束后,段原忐忑地找上了他还算认识熟悉的韩山。
段原:“韩叔叔,您之前让我在神赐日来教堂……还有这个神装……神明难道真的看到了我的痛苦,然后告知了你和乔主教么?”
“我没有听到神谕,不过能猜的出来。”韩山平静道,“看到你在和家长说明情况后,依旧每天来教堂,我们大概就能看出来问题还没有被妥善解决。”
“事实上,在这之前,我们想过你到底遇到了什么麻烦。我猜你可能被孤立了,毕竟在学生中间,报告老师家长往往会被视为懦弱被排挤。不过乔主教比较细心,看到了一些你动作上的小细节判断你又受了伤,猜测那场霸凌对你而言或许还没有结束。”
“我们都希望你能有抗争的力量。”
段原心里有些酸涩:“谢谢……可是光抗争的话,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似乎并没有什么用处……”
他还想继续往下说,可偏偏又后知后觉感觉到羞耻。
或许就是因为感激教堂里的主教神父,于是才不想让自己的丑态彻底暴露在对方面前。
韩山看出来了对方的这点不情愿:“是么,那你就额外费神多想想,这件事里问题的关键究竟是什么吧。”
“其实很多事情差不多都是这样,只要能找到其中最重要的那个点,彻底解决问题也会变得很简单。”
段原应了一声:“好的,谢谢,那我自己多想想。”
在简短的对话后,他背着书包慢吞吞地离开教堂准备去学校。
……
学校,课后课间。
今天似乎和过去每一天都没什么差别,在下课老师离
开后,半晌的黄浩杰再次和他的那些同伙聚在一起,照例那他取乐。
他们不时地扭头看了看他的方向,脸上带着恶意的笑,互相比着夸张且刻意放慢的口型,光看嘴唇的开合就大概能猜出来对方这会儿正在说些什么,时不时还发出明显的笑声。
段原心里的愤怒近乎条件反射般涌了上来。
只是单纯的打架纯属治标不治本,【运动】属性神装能让他拥有抗争的力量并且取得最后的胜利,但却无法确保能彻底解决问题。
而且如果是神明,如果是那位将神装赐给他的神明,她应该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力量被这么滥用浪费吧?
段原想着圣依□□讳,勉强克制着情绪,紧攥着手指焦灼地思考解决问题的办法。
到底怎么样才能彻底解决这样的问题……
他们似乎从始至终都无法理解他的痛苦,把过去的恶行视为荣誉挂在嘴边。
他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他们过去的所作所为从始至终都是错误的?
段原咬紧后槽牙,心里不断反复想着类似的问题。
想得多了久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了一个略有些极端的念头。
这些人既然一直都把这件事当做是用来攻击他的手段,那他完全也能用这个反过来攻击对方啊。
想让对方共情自己的痛苦,以黄浩杰等人的品德来说近乎天方夜谭。
不过他完全能让这些人在未来拥有相同的经历。
……或许只有当这些加害者也有过类似的遭遇,对方才不会在未来谈论其他相关的事情。
段原想,他就该把这些人都逐一按进厕所的小便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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