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 残疾霸总的医生老攻9

暑往寒来,年节将至,在年前的最后一个周末,秦疏带着礼物去看他在L大时的导师——张维。

到了张老师家,他才知道今天过来的不只他一个,还有张老师今年新带的两个研究生。

师母知道他们今天要过来,提前准备了食材,几个学生进厨房想要帮忙,都被赶了出来。

张老师问起秦疏在爱川国际的情况,秦疏挑拣着说了。

张老师点点头:“待遇不错,虽然职称在那边效用不大,可还是要考。”他其实还是看好秦疏进事业单位的。

师母在厨房听到,出来吐槽:“你们张老师这辈子算是和公立死磕上了。十二月份有一波晋级,他啊,各方面条件都符合要求,结果还是被筛下来了。”

张老师不赞同:“当着孩子们的面说这个干什么。”

“怎么就不能说了,小秦现在已经工作了,小严和小徐过两年也得步入社会,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师母一直就是个快言快语的,还不忘提醒两个研一的学生,“你们秦师兄当初也是风云人物,我和你们张老师都以为他去省大附院是板上钉钉的了,结果被一个各方面不如他的关系户给挤了,好歹你们老师还认识几个人,如今是有着落了。以后竞争只会越来越激烈,你们张老师赚着高校和医院两份工资,还好点,等到你们这一波可咋办呦。”

师母刀刀见血,秦疏都有些同情两个师弟了。

他刚上大学的时候就听过一句话:他们这一行就业门槛儿高,工资低,还比不上兽医呢!

吃饭的时候,师母忽然问道:“小秦,在医院里有没有谈得来的同事啊?”

秦疏动作一顿,到了这个年龄,听到这种充满暗示性的话,很难不多想。

尽管如此,他还是选择装傻,说张医生怎么样,孙医生如何和善,汤医生多么有意思云云。

师母一听这话,就直接道:“你可得抓点紧了,小严和小徐他们俩可都有对象了,尤其是小严,婚期都定了。你现在也工作了,各方面也不差,也该考虑考虑终身大事了。”

张维也说:“什么年龄考虑什么事,秦疏啊,该找了。”

他是真满意这个学生,带了这么多年的研究生,就秦疏最让他省心,一点就透,读研这三年在核心杂志发表了十几篇论文,连带他这个当导师的都跟着沾光。张维现在是有资格带博士的,其中一部分就是秦疏的功劳。

他其实挺想让秦疏和他读博的,只是秦疏傲气,在工作这件事情上碰了壁,说什么都不想往三甲医院里挤了。

三甲医院规矩多,想出头也确实是困难,张维对这一点感受挺深。他想着秦疏到底年轻,与其在这受约束,不如多接触接触其他环境,以后再做什么决定的时候,心里也有谱。

秦疏知道老师和师母是好意,点头应了。

师母见此很高兴,用公筷给他碗里夹了个大鸡腿:“这样就对了,隔壁赵教授的侄女

,今年25,在企业当白领。前两天赵教授还说他侄女没对象呢,让我手里有好的给介绍介绍。小秦,我觉得你可以看看。那姑娘苗条,带劲,个头得有一米七,大眼睛,双眼皮,我见过两次,就是黑了点,不过看着健康啊。你要觉得行,我就要个照片。”

小严和小徐看到秦疏被拉郎配,都垂头认真吃饭,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在忍笑,张老师也笑呵呵地看着他。

秦疏对上师母期待的目光,硬着头皮拒绝:“师母,还是别耽误人家姑娘了。”

师母语重心长:“这怎么能叫耽误呢?都是知根知底的,先看照片,觉得行你们就加个微信互相聊聊,合适就继续处着,不合适拉倒,这有啥呀?”

“听你师母的,处对象就得脸皮厚,你还想不想娶媳妇了?”

“就是你不急,你爸不急啊。”

“秦师兄,我觉得可以看看。”

“嗯嗯嗯,看看也没啥损失。”

夫妻俩一唱一和,两个师弟也在一旁帮腔,秦疏被迫感受了一把年龄危机,他坐直身体:“我其实遇到一个不错的人。”

就这么一句话,秦疏的脸就红了。

师母还想细问,被张老师一个眼神制止住了,转而聊起了其他的话题,只是直到这顿饭吃完,秦疏脸上的热度也没有降下来。

等到他告辞离开的时候,师母还不忘提醒:“遇到喜欢的人就去追,你不努力,就是别人的了。”

秦疏胡乱地点着头。

回到公寓,回想今天在张老师家的这段经历,还为自己的表现而羞耻,他怎么就脸红了呢?

同时也让他确定了一点,他是真的喜欢霍川。

秦疏是喜欢霍川的,可是让一个社恐努力走出第一步实在是太难了。

所以,直到年前的最后一次见面,两人仍然如往常一般,没说一句多余的话,也没做一个多余的动作。不仅如此,秦疏动作间反而更加注意,用行动诠释了什么叫心里有鬼。

他得庆幸理疗的过程中,对方大部分时间都是趴着的,否则他也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掩饰住自己飘过去的眼神。

秦疏是在年二十八这天回的江北,用了两天的年假。

江北在前年建了机场,机场附近还开通了专线,交通方便了许多,再不必像从前一样各种转车。

下了大巴,看着熟悉的街景,旅途的疲惫似乎也一扫而空。

秦疏没有回家,直接去了位于正街的诊所。

进门的时候,他爸正在给人针灸,患者也是老熟人,是猫嘴街的裁缝,姓陈。

陈阿姨有手艺,只是命不好,嫁了个酒鬼。后来她丈夫酒后溺水,死了,偏偏给她留了个遗腹子。

陈阿姨是想将孩子打掉的,婆家跪下来求她,求她给家里留个后。只要孩子生下来,就再不会耽搁她,还答应把夫妻俩的房子给她。

十月怀胎,她生了个女儿,婆家立马翻脸,孩子也不要了,房子

也不给了。陈阿姨带这个吃奶的孩子,生活一下子就变得艰难起来,也是可怜。

秦疏觉得陈阿姨有一段时间是想给他当后妈的,总给他做衣服。他爸每次都会把布料和手工费托人给她家送过去,几次过后,对方就没再这样了。后来,陈阿姨就嫁给了一个鞋匠。

秦五行听到门口的动静,半天没听人说话,就回头看了一眼,见是自家儿子,顿时笑眯了眼:“臭小子,回来也不知道吱个声。”

爸。?_[(”

陈阿姨听到,也想转过身来看,被秦父喝住了。

陈阿姨常年伏案工作,颈椎和腰都有问题,难受了就过来扎针拔罐,或是买了膏药回去自己贴。

听到秦疏回来,陈阿姨便开了口:“老秦,不用你,让小秦过来给我扎。”

都是老熟人,大家都知道秦疏针灸的技术比他爸强,老秦被嫌弃了,却抿着嘴直乐,他将地方让开:“行,让秦疏来。”

秦疏无奈笑笑,去洗手消毒,照例询问了陈阿姨哪里不舒服,然后继续剩下的几针。

秦五行就在一边看着儿子下针,脸上的笑就没落下去。有了正式工作就是不一样,他家秦疏现在越来越沉稳了。

“好了,半个小时后起针。”

陈阿姨打量着秦疏,觉得他比去年见到时还要亮眼,他们江北的水土养人,皮相出色的不少,可像秦疏这样的还是少之又少。

陈阿姨是越看越满意:“秦疏啊,听你爸说你工作了,待遇怎么样啊?”

这样的神情,这样的语气,秦疏雷达顿时支棱起来了,谨慎作答:“一般。”

陈阿姨:“多少也能攒点吧。”

秦疏语气苦恼:“房租水电也不少,我又刚参加工作,经济上就不太宽裕,幸好我爸每个月都能给我打点。”

自从儿子研二就再没用掏过生活费的秦父配合儿子撒谎:“男孩子嘛,大手大脚的,月光也很正常。”

陈阿姨有些失望,她女儿追星都追疯了,天天对着人家照片犯花痴,秦疏可比女儿追的那个明星帅气。她本来还想着,秦疏有了工作,又是个医生,要是和她女儿能成挺好,结果秦疏竟然是个月光族。

陈阿姨忍不住教育:“你这也参加工作了,对将来得有个规划,现在娶媳妇可不容易,还是得多攒点。”

秦五行不高兴别人说秦疏:“你们家小茹不也靠你们两口子养着吗?”

陈阿姨一噎,面色就不大好看。秦五行见此,委婉道:“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咱们就别掺和了。”

陈阿姨撇撇嘴,没有再说什么。

等到陈阿姨走后,父子俩直接关门落锁,这几天就不准备营业了。

赶着年前这两天,父子二人扫尘、买年货,天天从早忙到晚。

进进出出,难免碰到街坊邻居,大体上,他们看到秦疏的第一句话是:呦,回来了。

第二句就是:有对象了吗?

遇到个热情些的,还要给他介

绍相亲。

秦疏不胜其烦,每次都是搪塞过去。

除夕夜,万家灯火,烟花满天。父子俩正吃着年夜饭,秦父随口提起隔壁儿子年后要结婚的事儿,秦疏忽然放下筷子。

自己的崽自己知道,秦疏这样子明显是有话说,秦父也不由自主地停了筷。

秦疏深吸一口气,老秦心里顿时升起不妙的预感,然后就听他从小到大都十分优秀的儿子放了个天雷:“爸,我如果—喜欢男人,你会生气吗?”

说实话,听到儿子的话,老秦的大脑有一瞬是空白的——他们老秦家的香火要断了啊!

可身为父亲,他是山,是岳,必须得稳住。于是,秦五行同志夹了块麻椒排骨放在秦疏碗里:“快吃,这道菜的菜谱可是拿膏药换的,一般人可做不出这个味道。”

“爸?”秦疏都被他爸这反应干迷糊了。

“一会儿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秦疏想说的话被堵在喉咙里,就着麻椒排骨一起咽进了肚子里。

吃饱喝足,老秦碗筷一撂,捶着胸口,中气十足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啊!”

秦疏被他爸忽然发作惊了一跳,忙起身过去,同时疑惑:难道他曾经的某些细节,让他爸先于他发现他喜欢的是同性?

秦疏给他爸抚着背,虽然他爸身体一向很好,虽然他爸才五十出头,还很年轻,可没有任何一个父亲会希望孩子是同性恋。

秦疏有些后悔刚才的冲动了,对于一个父亲来说,这个打击一定很大吧。就算是摊牌,也不应该是今天。

然后就听老秦道:“我就知道,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你这么完美的崽儿,原来是在这等着我呢!”

秦疏:“……”从来不知道,原来太优秀也会让当家长的不安。

秦五行唉声叹气好一会儿,这才开始盘问:“说说吧,你这是有对象了?”

“没有,只是觉得对方很特别。”秦疏看他爸情绪还挺稳定,提着的心稍稍放下,“爸,你不生气啊。”

秦五行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你爸啊,心里的火气都就饭吃了。”

秦疏心里愧疚,抿着唇没有说话。

秦五行看着儿子耸眉耷眼的,心里先就不落忍:“坐下吧,没人罚你站。”

知子莫若父,这件事一定在他心里装了很久了吧。他的儿子不偷不抢,有非同一般的学医天赋,有远超他人的道德水准,不过就是喜欢个男人而已,不过就是遇到了一个喜欢的人,想要和自己唯一的亲人说说而已,又有什么错?

秦疏从很小的时候就能把自己安排得明明白白,身为父亲,他能为秦疏做得很少,现在,他需要做的就是包容、理解、支持。

秦五行之前之所以坚持把饭吃完,也是在开解自己。再开口,说话的语气也就意外地温和:“你妈临终都放不下咱们爷俩,她绝对不会想要看到咱们父子二人产生矛盾。爸行医这么多年,也算见多识广。没事,我消化两天就好了。”

生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秦疏如果不是心里认定了,也不会和他这样说。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让儿子如此费心,提前给他这个当爸的打预防针呢?

秦五行实在是好奇,便问了出来:对方什么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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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疏:“是我的患者。”

秦五行满脸的不赞同,开始怀疑儿子是单身太久,又缺乏社交,才会喜欢上患者。

秦疏看着他爸皱起的眉头,继续:“他有残疾,需要坐轮椅。”

老秦痛苦面具,喜欢男人就算了,怎么不找个身康体健的呢?

儿子喜欢的这个实在是出乎意料,“有照片吧,拿来给我看看。”

秦疏并没有拍过霍川的照片,想看只能浏览器搜索。

秦父看着手机上的照片,霍川坐在办公桌后,穿着一件黑色西装上衣,寸头,露着饱满的额头,五官锐利,一看就是成功人士。

“你不会是随便找了个人诓我的吧。”秦父怀疑儿子是在和他玩心眼,故意用这种方式来降低他的接受底线。

秦疏没想到他爸会怀疑这个,连忙否认:“当然不是。”

他不抱希望地点进霍川的微信,别说照片了,朋友圈一片空白,鬼影都没一个。他总不能去问霍川要一张生活照吧,想起自己有路星宇的微信,就去翻他的朋友圈,还真让他找到了。

秦疏找到的正是半年前在水悦瑶池的视频,他将手机递给他爸,秦五行点开查看,直到视频结束。

秦五行直切重点:“你不是说只是觉得对方特别吗?怎么,医生和患者还一起出去玩啊?”

秦疏:“他也是我们医院的大老板,那次我们医院刚好团建,遇上了,是巧合。”

秦五行看着他的眼神都不对劲了:“秦疏,可不能傍大款啊,你要实在过得艰难,咱们家还有几张古方。”

秦疏哭笑不得:“爸,你想哪去了。”

秦五行也觉得不该这么想他:“那,他喜欢你吗?”

秦疏点头,虽然两人从来没有谈过这个话题,可身体的反应是不会骗人的。霍川的腿没有感觉,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两人有肢体接触时,在他给那双毫无知觉的双腿做推拿时,霍川的耳朵会染上酒醉的酡红,他确信:霍川也喜欢他。

秦父看着儿子眼底的神色,没有再问其他,只说:“行,那你努力。”

父子俩算是把话说开了,秦疏心里的一块大石落了地。

初八就要上班了,最晚初七秦疏就得回去,接下来这几天,他就开始做黑膏药,多做一些,他爸也能轻松些。

秦疏心疼他爸,想让他爸趁着这段时间多休息休息。结果老秦也没闲着,天天在小药房里捣腾,还不让他看。

等到秦疏年假结束,他爸神神秘秘地塞给他一个小瓷罐,还叮嘱他:“这可是好东西,省着用啊。”

秦疏一脸迷糊:“爸,这是做什么的?”他刚去北方那两年,水土不服,一换季就过敏,当时他爸就给他特意

熬制了药膏,可他现在都已经好了呀。

老秦一摆手:自己想去吧。然后背着手??[,背影都透着一股苦大仇深的味道。

秦疏当时着急赶车,也没多问,等回到公寓归置东西的时候才想起来。他打开瓷罐,里面是浅青色的膏体,伴随着一股淡香,还挺好闻的。

秦疏用手指捻了一点,膏体遇到体温,很快就化成了液态。秦疏用舌头舔了点,药性温和无刺激,那种滑腻瞬间在舌尖扩散,里面明显还加了油脂。

他爸是看他天天接触消毒酒精,做来让他做手部护理的?那也没必要贼忒兮兮的吧。

秦疏挖了点,涂在手上。别说,滋润度还真不错,碾压市面上的护手霜。如果能够批量生产,肯定会有人抢着买单。

这一晚,秦疏是伴随着浅浅淡香入眠的。

第二天,刚好霍川过来理疗。

分开的这一段也没觉得有什么,乍然相见,秦疏的心跳却忽然漏了一拍。

此时,他才明白,为何会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说法。

高广白将秦疏飘飞的思绪拽了回来:“秦医生,这是张女士特意为您准备的。”

秦疏看着他手里巴掌大的宝蓝色盒子,如果没有认错,这上面的lg应该是某个奢侈品牌的。

还有,张女士是谁?他不认识啊。

霍川之前并不知道他妈还准备了礼物,他先是看了高广白一眼,然后才对秦疏说:“我妈送的,收下吧。”

秦疏连忙拒绝:“医院有规定,不能收受患者的东西。”

霍川直接将东西塞到了他手里:“让你收下就收下,要不,你自己退回去?”

高广白提醒:“秦医生,您是不是忘了,这医院的老板是谁?”

秦疏握紧手里的盒子,这真的是霍川妈妈送的吗?还是霍川借着张女士的名头送给他的呢?

秦疏关上理疗室的门,开始做准备。

“先针灸吧。”秦疏的声音有些紧绷。

“好。”霍川看了他一眼,两人视线撞在一处,忽又错开。

秦疏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有什么可紧张的?想要讨媳妇,脸皮就是要厚一点啊。

心里暗示起了作用,之后秦疏说话果然自然很多。在给对方扎针的时候,秦疏发现他的皮肤有些缺水。

秦疏关心了一句:“霍总,现在天气冷,要注意护肤啊。”

“啊,过年我妈把旧的扔了,换的新品太香,我不喜欢就没用。”

秦疏就想起了他爸给的小瓷罐,味道清淡,滋润度也好,倒是合适。

他这个时候下针到了腰臀的位置,霍川配合着将裤腰往下拽,好方便他动作。

看着露出的那条缝隙,秦疏整个人仿若被雷击中。因为用力过猛,毫针直接变成了弯针,不复笔直。

霍川没有感觉到熟悉的刺痛感,疑惑回头,然后就看到秦疏正盯着他的屁股,目不转睛。

霍川:“……”主治医师对我图谋不轨,我现在有些激动,怎么办?求解答,挺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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