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
一屋人的下巴掉了一地。
文武百官全都瞪大双眼,委实不敢相信,眼前这两个穿着花棉袄的奇女子....竟还是公主?!
皇帝宝座上。
李世民面露惊讶。
他生了这么多女儿,个个都千娇百媚,从未想过,公主居然长得这样别开生面。
“难道真是俺老程的种?”
程咬金陷入深深的思索。
他虽然没有称帝,当年在瓦岗寨,也算是称霸一方的土皇帝。
因此有些怀疑,这两名女子,是不是当初做混世魔王时的产物……
“这,这不可能!”
许敬宗一脸震惊的叫道:“令狐兄,你是不是搞错了?以这两名女子的仪态,怎么可能是公主!”
“兀那毛贼!你埋汰谁呢?”倾国脸色一沉,狠狠的瞪向许敬宗。
许敬宗脸色一白。
忍不住后退了两步…他敢发誓,刚才那一刹那,他看见了对方青色的胡子茬。
“两位,请稍安勿躁。”
令狐德棻打断了两人。
然后面向李世民,拱手说道:“圣人明鉴,这两名女子,确是公主身份无疑……”
他解释道:“礼部下属的鸿胪寺,有此二人的登记文书,她们乃是大贺氏的公主。”
“哦?原来是辽东大贺氏。”
李世民面露了然之色。
大唐成立之时,远在辽东的契丹八部,也形成了部落联盟,历任联盟长均由大贺氏贵族中选举。
贞观二年,大贺氏联盟长摩会,向唐朝贡,唐“赐鼓纛”,从此之后,“鼓纛”成为契丹君长权力的标志。
令狐德棻是礼部侍郎。
外交部门鸿胪寺,又是礼部的下属单位,归令狐德棻管辖,他知道此事,也就在情理之中。
“不对啊?!”
许敬宗像是想到了什么,大声说道:“长孙公子是在小巷被袭,被她们拖回到住所…既然她们是外邦公主,为何不住在鸿胪寺,却住在坊内小巷?”
令狐德棻微微一笑:“说起来,这也是一桩美谈,三年前她们随使团前来朝拜,从此迷恋上我大唐盛世,故而在坊间买了处房子,从此长期居在长安。”
“还是不对!”
许敬宗不甘心的问:“令狐兄,外邦在册人士多如牛毛,你贵为礼部侍郎,又怎会记住两个小小的番邦公主?”
番邦公主…
还是小小的?
两姐妹感觉受到了侮辱,纷纷怒视许敬宗。
“这个嘛……”
令狐德棻犹豫了一下,解释道:“二位公主倾国倾城,某自然印象深刻。”
…我勒了个去……
一旁的房俊面色一僵。
看向令狐德棻的目光有些幽怨。
心说令狐兄,你可是唐代史学的开山,居然也睁着眼说瞎话,你还是那个品行高洁的史学大家吗?
“哈哈哈哈……”
倾国脸色阴转晴,放声大笑:“令狐侍郎,除了刚才那位小兄弟,你也是有眼光的!”
“哪里,哪里…”
令狐德棻微笑的拱手。
许敬宗阴沉着脸,忽然插话道:
“不对!公主又怎么了?天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是两个番邦公主?”
“更何况,在我大唐眼中,唐人才是第一位,番邦外族天生低等,岂能特殊对待?”
听到这话。
房俊眉梢一挑,有些意外。
心中感叹道,大唐盛世,果然是自信骄傲的,连大奸臣许敬宗都不会媚外。
他刚对许敬宗有所改观。
就见大奸臣转过身,指着自己叫道:
“房遗爱!你串通番邦公主,侮辱长孙公子,形同共罪,也应被追责,以儆效尤!”
房俊脸色一黑。
暗骂你奶奶个腿儿……
令狐德棻皱起眉头,劝解道:“敬宗,君子以德服人,你如此穷追猛打,似乎有些不近人情。”
许敬宗已经杀红了眼。ζΘν荳看書
哪里会听他的劝阻,反而怒视令狐德棻,大声说道:“令狐兄,难道你要包庇他们!”
“这,这怎能叫包庇……”
令狐德棻有些生气。
他是史学大家,擅长文字性工作,斗嘴是短板,自然说不过大奸臣许敬宗。
房俊一看形势不对,正要上去帮忙。
就在这时,旁边忽然传来一道声音:“许给事,你错了。”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文官中站出来一人。
“居然是他……”
房俊心中肃然起敬。
朝堂官员众多,他到现在都还无法全部认全,可对于眼前这人,却重点关注过。
原因无他。
纯粹是学渣对学霸的仰视。
这名站出来的中年文士,正是大理寺少卿,也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位有据可查的状元——孙伏伽。
“孙少卿?”
许敬宗愣了下,似乎没想到孙伏伽会站出来,随即阴沉着脸问:“我哪里错了?”
“你对律法的理解错了。”
孙伏伽不慌不忙的道:“按大唐律,诸翁欺奸男妇,诸男欺奸义男妇,居父母丧而欺奸父妾等,视情节轻重、亲等处以杖、笞,直至处死……”
“但这里有个前提条件。”
“因为在欺奸案中,女方往往属于受害者,所以唐律规定……只判男方重刑!”
“什么?”
许敬宗如遭雷击。
身体晃了几晃,险些栽倒在地上。
…哎呦卧槽!唐朝的时候就这样?房俊瞪大双眼,心里叫了一声好。
以后怎么着咱管不着。
起码现在这条律法好啊!
至于以后……男孩子出门在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再看许敬宗,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嘴唇翕动:“这…怎么会这样……”
“所以说,许给事你错了。”
孙伏伽认真的解释道:“对于长孙公子的案子,因为欺奸者为女子,所以按照律法,她们无罪。”
说着,看了房俊一眼。
“既然主犯都没罪,那么引起这一事件的房遗爱,自然也不能定罪。”
话音落下。
许敬宗脸色一片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