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马跃在此恭候多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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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马跃在此恭候多时了

“阻止它们,快阻止它们~~”

阎柔最先意识到了危险,当那堵掩饰的草墙刚刚倒塌,八百辆战车才刚刚露出狰狞的嘴脸时,阎柔就感到了不妙,开始凄厉地大叫起来。

一辆战车根本不足为惧,既便是十辆战车绑在一起冲锋也不可怕,可如果是八百辆战车排成一排发起排山倒海般的冲锋,情形将变得完全不同,八百辆战车冲锋所产生的威力是毁灭性的,绝非三军将士的血肉之躯所能抵挡!

如果刘虞的大军只有几千人,八百辆战车的冲锋也将毫无威胁,因为在战车冲到之前,刘虞的军队就能从容避过正面,只要避过正面,难以改变冲锋方向的铁甲连环战车就将失去用武之地,纵然拥有毁灭一切的威力,也是白搭。

可问题是,刘虞的大军有三万人!三万大军在草原上摆开了阵形,要想在短时间里变换阵形,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一旦强行下令变阵,结果将只能是自乱阵脚,惊惶失措的士兵将会像受惊的兽群、四处奔跑,最终酿成灾难性的混乱。

如果这时候,马跃率领一支精骑趁势掩杀~~阎柔不敢再想下去了,他几乎已经可以肯定,开战之前马跃率两千骑兵离去,并不是像阎柔原先想的那样回宁县、准备死守去了,而是躲到一侧潜伏了起来,等的就是刘虞大军阵脚大乱的那一刻~~

不能乱,绝不能乱!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阻止铁甲连环战车的冲锋,一定要阻止铁甲连环战车的冲锋!铁甲连环战车虽然可怕,却也有致命的弱点,那就是牵引战车前进的战马,只要射杀了战马。可怕地铁甲连环战车阵~~就将不攻自破!

“弓箭手~~弓箭手统统出阵~~射杀战马,快~~”在刘虞惊魂未定之际,阎柔已经直接向肃立身边的传令兵下达了命令,传令兵犹豫了一下,阎柔立刻就声嘶力竭地怒吼起来,“还不快去~~”

“遵命!”

见刘虞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十数骑传令兵不敢怠慢、四散而去,当八百辆铁甲连环战车堪堪开始冲锋时。足足五千余名弓箭手从阵中乱哄哄地奔走而出,在大军阵前排列成散乱的射击阵形~~

“哈~”

“叭~”

“唏律律~~”

夜空下,陷阵营将士凄厉的大喝声声不息,马鞭一下接一下抽在马股上,战马吃痛、悲嘶声声,拖着沉重的战车逐渐开始加速、加速、再加速~~到最后,八百余架铁甲战车几乎已经是在雪地上飞驰了~~

“轰~~”

几千只马蹄沉重地践踏在冰冷的雪原上,激溅起绵绵不息的巨响。八百具架铁甲战车终于加到了极速,以令人窒息地高速向着刘虞的三万大军狂飙突进,刨光的木条在雪原上滋滋滑过,划出一道道深深的划痕~~

“放箭~”

“放箭~”

“放箭~”

刘军阵前,各军司马声声令下。五千余名弓箭手拼命地挽弓、搭箭、漫空攒射,一波接一波的狼牙箭掠空而起,在空中交汇成绵绵不息的箭雨,挟带着刺耳的尖啸。向着疾驰而来的铁甲连环战车攒射而下~~

“咻咻咻~~”

箭下如雨,锋利地箭簇撕裂了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

“笃笃笃~~”

无数箭矢钉进了战车的辕木上,发出绵绵不息的闷响。

“叮叮叮~~”

也有许多箭矢射中了战马头上、胸前的铁甲,清脆地撞击声中纷纷被弹了开去~~

“唏律律~~”

偶尔也有阴毒刁钻的箭矢穿透铁甲的防护,深深地扎进战马的身躯,顿时激起战马阵阵悲嘶却无法令它立时毙命,反而越发激起了战马地野性。开始了临死之前最为疯狂的挣扎,拖着沉重的战车向着刘虞的大军恶狠狠地撞了过来~~

“放箭~~”

军司马声嘶力竭地大吼着,铁甲战车的阴影正在他的眼前迅速扩大、逼近,脚下的地面正在剧烈地颤抖,充盈耳际的只有铺天盖地地隆隆蹄声、就像是要把整个世界踏成粉碎,倏忽之间,军司马的脸色已经一片煞白~~

“唆唆唆~~”

又一波箭雨从弓箭手阵中漫空而起,却明显变得稀疏。嘶嘶的吸气声不绝于耳。素来冷漠的弓箭手们终于失去了应有的冷静,纷纷开始往后退缩。阵形开始混乱,已经习惯了收割敌军生命的弓箭手们,终于感到了恐惧~~

“嗯?弓箭手的攒射竟然无效!?”

阎柔倒吸一口冷气,眸子里的神色一片寒凉,现在~~再没有办法能够阻挡敌军铁甲连环战车地冲锋了,刘虞大军地命运~~似乎已经注定!这一刻,阎柔冰冷的想要窒息,他想到了一切,却没有想到马屠夫竟然能够从正面催毁刘虞三万大军地防线!

如果不是我疯了,就一定是马屠夫疯了!这厮简直就不是人,他是魔鬼!铁甲连环战车这样的狠招~~居然也能被他想到,莫非~~上天注定了要刘虞大人兵败于此?深深的悲哀袭上心头,阎柔垂下头来,无力地叹息了一声~~

“唆~”

一名刘军弓箭手射出了生命中最后一支箭,正中奔腾的战马前胸,只听叮的一声脆响,足可穿透厚重皮甲的狼牙箭却被无情地弹了开去,倏忽之间,一支粗逾碗口的长矛已经向着刘军弓箭手的胸膛恶狠狠地刺了过来,削尖的矛尖在火光的照耀下一片惨白,就如同死人的脸色~~

“不要~~”

刘军弓箭手惨叫一声,弃了长弓转身便逃,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迈出一步。沉重的长矛就已经冰冷地刺到,锋利地矛尖在战车强大惯性的驱策下,轻易地剖开了刘军弓箭手背上那单薄的布甲,从后心贯入、直透胸前~~

“呃~~”

异物穿胸滑过的诡异触感袭来,感觉不到疼痛,只有冰冷的麻木,刘军弓箭手凄厉地嚎叫起来,浑身的力量正如潮水般散去。又眼睁睁地看着滴血的矛尖从胸前透出,已经无法动弹的身体则顺着碗口粗地长矛上往后滑去,原本惨白的矛身顷刻间一片殷红,那~~是血染的颜色~~

“噗~”

在刘军弓箭手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凝血的长矛又连续洞穿了两名士兵的胸膛,就像是窜蚂蚱一样把三人的身体串在了一起,滴血的长矛最后被一名刘军小校所削断,可是在削断长矛之后。刘军小校也被奔腾的战马撞倒在地,在小校爬起来之前,狂暴地铁蹄已经无情地从他身上践踏而过,将的背部整个踩得凹了下去~~

刘军小校甚至能够清晰地听到体内骨骼和内脏碎裂的声音!

“吼~~”

一名身手敏捷的刘军弓箭手怒吼一声,如猴子般窜了起来。避过了巨矛贯胸的厄运,身体再从空中落下来地时候已经横着躺在了排成一排的长矛上,但他的好运也仅止于此了,他才刚刚爬起身来。惊见眼前寒光一闪,一支锋利的狼牙箭已经从他地左眼穿颅而过,直透后脑,刘军弓箭手的身形在空中顿了顿,从战车上颓然栽落~~

……

八百余辆铁甲战车就像无可阻挡地铁流,冰冷地碾压过来,阵前的五千名弓箭手首当其冲,铁甲战车碾过处。弓箭手们就像是被割倒的野草般一片片地倒了下来,不是被绑在战车上的长矛刺死,就是被奔驰的战马撞倒在地,踩成肉泥~~

铁甲战车就像铁犁犁过荒地,锋利的犁片过处,荒草倒卧一地、满目狼藉,五千余名弓箭手十不存一,就算侥幸活着的。也大多身负重伤。在这冰天雪地,等待他们地命运只能有一个。那就是被活活冻死~~

很快,弓箭手阵形的混乱就波及了前军,前军的后撤又冲乱了中军,中军一乱,左军和右军也跟着骚乱起来,只有后军的将士看不清前面的情形,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坚守在原地,没有转身逃跑~~

“让开~~快他妈的让开~~”

一名刘军小校仗着身体强壮亡命前奔,连续撞倒了三名刘军士兵,正准备撞开第四名士兵时,一支锋利的巨矛已经恶狠狠地戳了过来,血肉飞溅中,尖锐的矛尖从小校地后脑勺刺进,粗逾碗口地矛身几乎将他的脑袋整个撑裂~~

“不要慌!不要惊慌~~”乱军中,上谷太守牵招手持宝剑、声嘶力竭地大吼,“坚守原地、不准后退,擅自撤退者,斩~~”

遗憾地是,根本没有人理会牵招。

“亲兵何在,斩杀擅自后撤者~~”

牵招厉嗥一声,挥剑斩杀了一名逃跑的士兵,当他再次举起佩剑准备斩杀另一名逃跑的小校时,惊见眼前寒光一闪,旋即咽喉一凉,整个人就像是掉进了万年冰窟,刺骨的寒冷将他彻底吞噬~~

一支拇指粗细的狼牙箭从牵招的咽喉部位冰冷地射入,锋利的箭簇直透后颈,牵招拼命地扭过脖子,想回过头来看看究竟是谁射杀了他,却终于没能如愿~~无尽的黑暗袭来,牵招头一歪从马背上栽落下来,立刻就被乱军踩在了脚下~~

……

“第六个,嘿嘿~~”

句突嘴角绽起一丝残忍的笑意,雄壮的身躯傲然肃立在高顺身后,足可五石挽力的铁胎弓已然再次挽满,又一支拇指粗的狼牙箭绰于弦上,冰冷的箭簇在狼奔豕突的乱军中四处游移、寻找新的、足够份量的猎物~~

倏忽之间,一员身披精美铁甲的武将映入了句突眼帘,赫然正于马背上挽弓搭箭,忽明忽灭地火光中,有锋寒的箭簇正将句突牢牢锁定,陡见寒光一闪。有冰冷的杀机刺透了虚空、呼啸而来~~

“不好!”

句突大叫一声,本能地侧过身躯,寒芒掠空而至正中他的右肩,雄浑的力量潮水般涌来,将句突雄伟的身躯从战车上整个掀了下来,重重地摔在冰冷的雪原上,句突落地滚了两滚,急翻身爬起。才发现一枝狼牙箭赫然插在右肩之上,箭尾的翎羽正微微颤抖~~

……

“可惜!”

乱军中,张郃不无遗憾地叹息一声,从箭壶里又抽了一支狼牙箭绰于弦上,挽满,再度瞄准了战车上那员神情严肃地武将,有萧朔的寒风刮面吹过,张郃微眯的左眼霍然睁开。同时右手一松,蓄于弦上的狼牙箭脱弦而出,直取百步外肃立战车上的那员敌将~~

……

“嗯!?”

高顺嘴角绽起一丝淡淡的从容,看似缓慢实则迅疾无比地侧过身来,仿佛~~他一直便是这般侧着站立的。寒光一闪,狼牙箭几乎是贴着他的咽喉掠过,箭矢荡起地劲风刮的高顺肌肤隐隐生疼。

……

又失手了!难道我的箭术不灵了?

张郃眸子里掠过一丝懊恼,再伸手去摸时却摸了个空。壶中的箭矢早已经被射完了,张郃绰弓回鞘,握枪于手正欲催马疾进时,排山倒海般的杀伐声从左右两翼响起,惊环顾,只见暗沉沉地旷野上陡然燃起绵绵无际的火把,星星点点的火光中,无数的乌桓骑兵正如潮水般掩杀过来。原本就已经阵脚大乱地刘虞军终于崩溃~~

“不好,中埋伏了!”张郃大吃一惊,高举铁枪往身后一引,厉声大喝道,“全军听令~~后撤~~”

“后撤!”

“后撤!”

同样列于后阵的文丑、颜良见刘虞军败势已定、也不敢恋战急率军后撤。

……

兵荒马乱中,鲜于辅、鲜于银、尾敦诸将率两千精兵护着刘虞、阎柔仓惶后撤,忽见一骑穿越乱军、疾驰而来。

“大人~~”呼赤策马急奔而来,奔至刘虞跟前。凄厉地高喊道。“大人,我军中计了。可恶的马屠夫竟在暗处埋伏了一万骑兵,趁我军阵脚大乱之时突然杀出,末将所率之五千骑兵已经被冲散了~~”

不用呼赤来报,刘虞早已经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了!该死的马屠夫,坝上草原一战分明是蓄谋已久了,先以铁甲连环战马冲乱自己三万大军的阵形,尔后~~一万乌桓骑兵从两翼奇兵突出、趁势掩杀~~

只是刘虞怎么也想不明白,马跃麾下分明只有四五千骑兵军,又何来万余乌桓骑兵?难不成马屠夫会妖术,能够撒豆成兵?

刘虞两眼圆睁,已然想的痴了~~

阎柔深深地吸了口冷气,竭力平抑住心中的震惊,向刘虞道:“大人,事不可为,可速速撤兵退往沮阳,待收拢了各部残兵再和马屠夫决一死战。”

早已经六神无主的刘虞连连点头道:“就依子和所言,快快撤往沮阳~~”

阎柔转身身边地鲜于辅及鲜于银,沉声道:“鲜于辅将军,可率领一千精兵断后,阻挡敌骑追击,鲜于银将军,可率两千精兵保护大人退往沮阳,其余诸将,可率本部人马且战且退、撤往沮阳~~”

“遵命~~”

诸将答应一声,分头离去。

……

刘虞、阎柔在鲜于银的保护下一路狼狈南逃,一刻不停留地奔走了三十多里,直到后面惨烈的杀伐声再听不见了,才敢停下来稍稍喘口气。兵荒马乱中,不断有小股的残兵从北方败走而来,被鲜于银逐一收拢,堪堪又聚集起了三、四千残兵~~

“唉~~”

望着身边东倒西歪的几千残兵,再想想今夜之前三万大军鼎盛的阵容,刘虞不觉悲中从来,仰天长叹一声,潸然泪下~~

阎柔心中黯然,劝道:“大人不必忧伤,常言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又何必过于挂怀?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何愁没柴烧?只要大人无恙,幽州各郡仍有数万可战之兵,未必便会输与马屠夫。”

“杀啊~~”

“杀啊~~”

“杀啊~~”

阎柔话音方落,黑暗中陡然杀声大起,熊熊的火光从西北方向腾地燃烧起来,通红的火光照耀下,数千骑兵正如潮水般冲杀过来。为首一员大将虎背熊腰,高举地右臂上竟然套着一只狰狞地铁爪、极是恐怖!

“刘虞匹夫休走,廖化在此等候多时了~~”

刘虞地脸色顷刻间一片惨白,吃声道:“伏~~伏兵?”

鲜于银急翻身上马,向刘虞道:“大人及阎柔先生速速撤往沮阳,这里就交给末将了。”

刘虞感激涕零道:“如此多谢鲜于将军了,本官若能安然回到沮阳,将军当记首功~~”

鲜于银将手中铁枪往前一引。向肃立面前地几名小校道:“你们几个,率两千军保护大人及阎柔先生速速撤往沮阳,其余将士,随本将来~~”

“想走吗?”廖化冷哼一声,厉声道。“没那么容易!”

鲜于银一催战马,率领两千残兵向廖化的两千骑兵迎了上来,厉声大喝道:“贼寇休要猖狂,某来会你~~”

……

鲜于银率两千残兵拼死抵挡。总算缠住了廖化的两千骑兵。

刘虞、阎柔在两千余残兵的保护下径投东南方向而来,堪堪又奔走几个时辰,已经行至坝上草原的边沿,前方隐隐可见起伏的山峦了,此时天色将明,将士们也已经疲累不堪,实在不堪奔走了。

刘虞无奈,只得下令暂且竭息。又命亲兵取雪烧水,扒开雪地挖掘草根煮了充饥~~

刘虞才刚刚喝了口热水,陡听西北方向号角声起,旋即杀声震天,一支千余骑的骑兵已经排山倒海般冲杀过来,当先一员铁塔似地大将,手使一柄狰狞的狼牙棒,威风凛凛、犹如一头下山的猛虎~~

“刘虞匹夫休走。许褚在此恭候多时了~~”

“咣当~~”

刘虞手中的陶碗摔落在冰冷的雪地上。滚烫的热水四溅,烫了脚也毫无所觉。只是仰天哀叹一声道:“天亡我也~~”

阎柔也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此时刘虞身边仅止两千多伤残之兵,再无一员大将,如何抵挡养精蓄锐多时的敌军?且敌军还有如此虎将领军,何人可敌?阎柔及刘虞正自忖必死之时,忽有一支败军从东北角奔走而来,当先两员虎将,赫然正是勃海太守袁绍麾下猛将文丑、颜良。

刘虞顿时大喜过望,急声道:“二位将军救我~~”

文丑、颜良率残军迎上前来,厉声道:“大人休要惊慌,文丑(颜良)来也~~”

……

沮阳城,上谷郡郡治。

天色微明,沮阳城头一片宁静,斜插城楼上的两枝羊脂火把已经熄灭,只有袅袅黑烟依旧缭绕不散,两名士兵身上披着厚实地羊皮袄,双手拢于袖中,腋下挟着一支红樱枪,正靠在门楼上沉睡。

越过低矮的城廓,依稀可见城内鳞次栉比的屋舍飞檐,上谷虽是边塞之地,却也不乏大户人家,尤其是刘虞出任幽州刺史之后,大力推行怀柔政策,各族相处融洽、边境贸易兴盛,许多边民依靠贩卖马匹、茶叶和丝绸成了巨富。

萧朔的北风中,一支千余人的残兵缓缓开到北城门下,不及叫门便沿着护城壕东倒西歪地躺了一地,旗帜和兵器也遗弃了一地,城楼上,两名守夜士兵却依然无所察觉、沉睡不醒,整个城楼内外弥漫着一股令人不安地气息~~

“呼呼~~”刘虞使劲地喘了口气,向身边的阎柔道,“子和,终于~~到~到沮阳了~~”

虽然已经疲惫不堪,可刘虞心中还是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喜悦,这次能够从坝上草原活着回到沮阳,可真是不易呀,如果不是鲜于银、文丑、颜良以及将士们的拼死抵挡,这条老命只怕真要摞在草原上了。

现在回想起来,刘虞心中仍是后怕不已,那简直就是一场可怕地噩梦!

阎柔亦拭了拭额头的汗水,心中不无侥幸,朗声说道:“幸好马屠夫只埋设了两路伏兵,要是再多一路伏兵,我等皆死无葬身之地也~~”

“哈哈哈~~阎柔先生怕是高兴得太早了吧!”

阎柔话音方落,沮阳城楼上忽然响起一把爽朗的大笑,原本空荡荡的城楼上顷刻间冒出了黑压压的士兵,一杆大旗从门楼前猛地竖了起来,血色的旗面迎风猛地展开,上面绣着“大汉伏波”四个小字以及斗大一个“馬”字。

猎猎飘荡的血色大旗下,傲然峙立一员年轻的武将,清冷地晨曦照在武将黝黑的铁甲上,越发衬出他嘴角那丝冰冷而又狰狞的笑容:“刘虞大人、阎柔先生,马跃~~已经在此恭候多时了~~”

“咚咚咚~~”

“呜呜呜~~”

马跃话音方落,激烈的战鼓声以及嘹亮的号角声冲霄而起,高悬的吊桥顷刻降下,紧闭的城门轰然洞开,两千铁骑如风卷残云从城里奔涌而出,将刘虞、阎柔以及千余残兵败卒团团围了起来。

“降~”

“降~”

“降~”

嘹亮至令人窒息的大吼声中,两千柄锋利地马刀高举半空,映着冰冷地雪原反射起一片冰冷的寒芒,霎时迷乱了千余残兵地眸子,也映寒了他们的心胆,倏忽之间,除了刘虞及阎柔,再无一名士兵还敢站着不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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