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缨昏昏沉沉,总感觉耳边有人说话,眼皮子却好像有千斤重,怎么也醒不过来。
她梦见自己看了一本虐文,气得打差评,结果穿进了书里,却沉在冰冷的水底,呛了好几口水。
好苦啊!
这水为什么这么苦?有人在水里放了黄连?她可是会游泳的!屏住呼吸往上游。
“管家,缨姑娘抗拒喝药。”小丫鬟春芽站在床榻前,手里端着药碗,眼神畏惧的看着站在一旁的中年男人。
管家看了一眼药碗里的药所剩不多,伸出手背放在素缨的额头上试探了一番,露出一丝笑容,“从小她就不喜欢喝药,既然热已退,剩下的药不必再喂。其他活计你也不用做了,留下来悉心伺候。”
以前春芽一直伺候原主,直到原主被五皇子责罚,管家才把春芽调去干别的活计。
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没有公主的命却得了公主的病,原主也是一个奴婢,却被管家娇养的刁蛮跋扈,经常虐待春芽。
县官不如现管,虽然府邸内五皇子最大,可真正管事的却是管家,除非闹出人命。
春芽宁愿去刷马桶,也不愿意回来伺候素缨,可在管家的威压之下,她根本不敢反抗,畏惧的低下头,“管家放心,我一定照顾好缨姑娘。”
管家一眼看穿了春芽的不情愿,从怀中掏出一对银镯子递过去,“赏你了。”cuxi.org 猪猪小说网
每次春芽遭到原主的打骂,管家就会送一些好处安抚她。
看到递到面前的银镯子,春芽并未感到意外,伸手接过戴在了手腕上,正好遮住了手腕上的几道伤疤。
管家满意的转身离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素缨醒了过来,望着陌生的屋顶发呆。
再三确认自己真的穿越了,想起昨夜她昏倒在婚房外的走廊上,现在却睡在床榻上,也不知是何人救了她。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退烧了,头还有些昏沉,身上也没有什么力气,嘴里一股难闻的中药苦味。
扭头环顾四周,瞥见了趴在床边上睡着的女子。
“喂,你上床来睡。”素缨伸手轻拍了对方的肩膀两下。这么冷的天就这么趴着睡,会生病的。
春芽猛然惊醒,对上素缨的视线,瞳孔骤缩,吓得连忙跪在床榻板上慌张的解释:“姑娘昨夜病了,我守了一宿不小心睡着了,姑娘饶命。”
素缨:“……”
默默的打量着跪地的丫鬟,相貌普通,实在猜不出来她到底是谁。
虐文中除了描写过女主的五个婢女之外,就连原主也是一笔带过。
看到素缨不说话,春芽连忙褪下手腕上的7银手镯奉上,“姑娘病了,管家命我回来伺候姑娘,这是管家赏下的。”
素缨看向银手镯的时候,瞥见了春芽手腕上的伤疤。
她这么怕自己,身上还有伤,难道原主经常虐待她?
素缨故作厌恶,一脸的嫌弃,“破镯子拿走,少碍本姑娘的眼。”好精致的莲花银手镯,分量十足,比她工作后买的第一个银手镯漂亮多了~。
春芽愣了一下,立即收起银手镯,生怕素缨反悔抢夺。
以前她收了管家的东西,被素缨知晓后,不是被夺走就是当面毁掉。
今个怎么转了性?
可仔细一瞧对方眼中对她的厌恶鄙夷,跟以往没什么不同,或许是她想多了。
毕竟素缨深受管家宠爱,管家却深得五皇子的信任,素缨也算见过不少好东西,看不上银手镯实属正常。
春芽小心翼翼的站起身,小声的询问:“姑娘,腹中可曾饥饿?我去拿些吃食?”
素缨点头,目送着春芽离去。
她没有询问是谁把她送回了房间。
若是传到多疑的五皇子耳朵里,得知她昨夜昏倒在婚房门外的走廊上,她怕是活不过今晚,只能在心里默默感激救命恩人。
猜测有可能是女主听到动静,出来查看时救了她。
窗外一片银白,也不知是什么时辰。
环顾四周,整面靠墙的大衣柜,黄花梨嵌螺钿牙石花鸟长方桌,配套的四张椅子,墙壁上挂着字画,十扇山水画屏风作为隔断,雅致,大气。
这是原主的闺房?素缨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春芽很快端来了一碗鸡丝粥,小心翼翼的递过去,生怕素缨嫌弃借机打骂她,赶紧解释:“姑娘醒来的有些晚,厨房只剩下这些。姑娘若是不喜,我重新去做。”
白粥里混合着鸡丝,即有粥的香气,也有肉的香味。
素缨眼前一亮,伸手接过碗尝了一口,入口温热并不烫口。
或许是她喝过中药的缘故,明明闻着很香的鸡丝粥,吃进嘴里却全是苦味,“现在什么时辰?”
“辰时。”春芽见她没有如往常般嫌弃吃食,心生狐疑。平日里,素缨极难伺候,若是生了病,更甚。她已经做好了被折磨的准备,对方却没有刁难。
辰时也就是7~9点,素缨在心里换算了一下时间,状若无意的询问:“殿下带着皇子妃已进宫谢恩?”
春芽点头,手中多了一根麻绳,“我收拾床榻的时候发现了这根绳子,不知如何处置?”哪怕是素缨的一根针,她也不敢动。
素缨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身下的床榻。
丫鬟怎么会在床榻上发现了麻绳?
不动声色观察着春芽手中的麻绳,中间打了绳结,两头断裂齐整,明显被人用来捆绑过某物后解不开,又用利器割开。
这根奇怪的断裂麻绳,怎么会出现在她的床榻之上?
难道,她穿过来之前,原主遭人用麻绳捆绑过?
素缨在心中推测,五皇子得知原主私穿新娘喜服,闯入房中命人绑了她。
看在管家的面子上,本不想要了她的性命。
谁知原主挣脱麻绳后,不甘心跑去婚房想要挑衅女主,触怒了五皇子,被其丢入水中溺亡?
“扔了,或是火烧,随意处置。”一根断掉的麻绳没必要继续留着。
素缨忍着满嘴的苦味,硬着头皮吃完鸡丝粥,把空碗递了过去,想起一事,忽然开口问道:“可曾见过隗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