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一股阴风陡自现实里的卧房中涌出,王安身遭漂浮着两道模糊不清的虚影!
以虚化实!
“这般虚像,吓唬吓唬普通人倒是可以。”
“却没什么杀伤力。”
王安心中正思忖。
忽然感应到两股吸引之力,正自桌案上传来。
他‘看’向床对面的书桌,就见桌上有两柄刀正散发着赤红的光芒,那光芒对自己的拳意精神有种莫名的吸引力!
桌上一共有三把刀。
一为威胜,雁翅刀形制,以云纹千叠钢重铸,锋锐坚硬程度胜过从前十倍;
一为‘百辟’,方重的腰刀形制,以神秘的血纹钢重铸,通体缭绕血丝,犹如人之血管;
一为‘神术’,横刀形制,刀柄加刀身总长超过五尺,乃是剩余的血纹钢与另一种未知金属矿石所铸。
周铁匠对‘神术’尤为满意。
他虽说是觉得剩下些矿石,废弃不用实在可惜,因而铸此刀。
但对此刀却倾注了最多心血,刀成之时,其身一面赤红,一面青靛,锋锐无匹,切金断玉!
现下,对王安拳意精神产生吸引力的正是百辟与神术二刀。
此二刀的共同点是都以血纹钢作为主料重铸。
尤其是神术刀,其刀身钢材一般取自血纹钢,一般取自未名金属矿石,它对王安拳意的吸引力则是最强!cuxi.org 猪猪小说网
血纹钢,以及那种未名金属,能传导拳意精神?
王安心念一动,身边的两道邪鬼虚影骤然投入百辟、神术二刀之中!
咔!咔!
刀刃出鞘之声先后响起!
神术刀与百辟刀先后脱鞘而出,刀光横空,刹那已至王安身侧,悬停于虚空之中!
他以拳意精神操纵二刀,直向地面劈斩!
地面上铺着厚厚的青砖。
两道刀光先后划过。
青砖上登时浮现两道深深的沟壑!
唰!
二刀归鞘,严丝合缝!
王安睁眼下床,查看青砖上的裂痕。
发现两道裂痕虽然都极其深,但相比之下,神术刀划出的沟壑已斩断青砖,深入泥土寸许。
百辟刀则只能斩入青砖内部,刀痕就渐浅了下去。
对于拳意精神的传导,神术刀胜出百辟刀太多!
以拳意操纵二刀劈斩砖块,能造成如此杀伤,已然十分不俗!
将来遇敌之时,忽然以拳意操刀斩杀,敌人必难防备。
——尤其是,传导拳意的二刀,对鬼祟的斩杀之能更是提了数个台阶!
……
“梆梆梆!”
“子时已到,平安无事!”
南平城外,十里堡。
打更人手提灯笼,脖上挂着梆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村间泥巴路上。
刚下过一场雨的庄子上,到处皆是泥泞。
一座座黄泥墙、茅草顶的屋舍围绕庄子上的坞堡而建。
原本并不高大宏伟的坞堡,在这些寒酸茅草屋的映衬下,反而显得异常巍峨高耸。
“梆梆梆!”
“子时喽!”
打更人每走百多步,就要停下,胳肢窝夹住灯笼,双手抓着梆子,敲击三下。
灯笼随他的动作而摇摇晃晃,映出三五尺地的光明。
三五尺地以外,石砌的坞堡在黑暗里若隐若现,藤蔓攀附四壁,像是一只趴在地上的大蛤蟆。
坞堡四角的碉楼里,红灯笼高挂。
如同蛤蟆背上的脓疙瘩。
这座坞堡从前住着十里堡的王乡绅一家,后来王家连续好几夜出现人命案子,经风水先生指点,就搬出坞堡,自建一座宅子居住。
然而王家的厄运并未随搬出坞堡而终止。
在之后七八天的时间里,王家每一夜都要死上三四个人,终于满门死绝。
据传,每一个王家人死时都是没有脑袋的!
脖颈上的脑袋像是被刽子手一刀斩去,不知所踪!
打更人望着黑暗里的坞堡,想着过去的事情,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每夜打更,都会绕着坞堡走,根本不敢靠近。
但坞堡坐落在庄子中央,想把报更声传进大多数庄户耳里,完全避开坞堡却不可能。
眼下不知不觉,打更人就走到了坞堡近前来。
他偏头不看那座坞堡,眼睛盯着灯笼映出的泥巴路,急步匆匆走过坞堡前。
每晚打更都会从这里经过,也没见出事。
今晚应该也一样……
打更人脑海里念头胡乱转动着。
吱——
忽然,侧方黑黢黢的坞堡门洞里,门轴转动,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一阵寒风随即从门洞里吹袭了过来。
听到这声响,打更人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他一个激灵,猛然向前跑。
踏踏踏!
黑暗里,灯笼摇晃出狂乱的光。
村子万籁俱寂,打更人耳朵里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跑过坞堡数十步,他才停下来,喘了几口气,转身举着灯笼朝黑暗里照。
只见一个‘人’静静站在他后方五步之外。
那人穿着破烂的衣裳,隐约能辨出是绸缎质地。
其肩膀瘦削,身形佝偻,应该是一个老者。
最关键的是其泛黑的脖颈上空无一物。
他没有头!
陡然意识到这一点的打更人瞪大眼睛,正要发出呼救声,眼耳口鼻中猛然涌出汩汩黄泥浆!
下一刻,他的头颅就像是被擦去的图画一般,消失无踪!
踏!踏!
他迈步走到了绸缎老者的身后。
两个无头者排着队朝村里走去。
梆!梆!梆!
梆子的声音在村间机械地重复着。
‘他们’走到第一处村居前,停下脚步。
无头老者开始敲门。
笃笃笃……
“汪汪汪汪!”
拴在院子里的黄狗吠叫起来,惊醒了卧房里的主人家。
纸糊的窗户里亮起烛火,主人隔着窗户叫骂:“三更半夜敲你娘的门!
给爷爷滚!”
敲门声又持续了一阵。
主人家只管在屋子里叫骂,却就是不来开门。
无头者停了一会儿,随即迈着僵硬的步子离开,走到下一户人家前。
继续敲门。
笃笃笃……
它们敲遍了十里堡主街上百二十户人家的门,只有几户人家给它们开门。
开门者无一例外,尽数眼耳口鼻涌出黄泥浆,下一瞬就没了脑袋,成为新的无头者。
一队无头者迈着僵硬的步伐,走出了十里堡。
第二日,恐慌在周边村落庄子间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