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季节总是让人心烦气躁,好在郡主府建在山脚下,倒是凉快不少。
站在郡主府的二层楼上,可以看到全村的面貌,更是避暑的好地方。
阁楼的角落里放着几盆冰,程宁依旧要扇着扇子才觉得舒服些。
李云控制着几个闺女吃冰碗的数量,程宁也只能在晌午热的时候吃半碗去去暑期,便是冰镇的绿豆汤也不允许使劲儿喝,怕落了寒气。
“二丫,府城出事了。”
杨无冬急着见程宁,知道程宁是和小五在这里,便没有避讳的直接让下人带过来,也是事情太紧急。
小五年纪还小,但家里的事多半不会瞒着他,有意让他多接触一些事物。
“乐乐,让人去给大姑爷上个冰碗,让厨房做个过水面条来。”
见杨无冬是风尘仆仆归来,看样子连大姐那里都没来的去,程宁便知道事情不小。
乐乐会意,让走廊当值的丫头去办事,她则守在门口。
小五默默的倒了一碗冰镇的绿豆汤给满脸是汗的大姐夫,这才坐在了程宁下首的位置。
咕咚咕咚喝完,杨无冬抹了一把汗水,这才道:“府城最近来了很多陌生人,竟然将杨知府出嫁的女儿掳走。具体的情况我不知道,但现在府城看管的很严,若不是我提前得了信儿,怕是出不了城门。”
程宁脸色一变,又询问了杨无冬一些事,心里越发的沉重。
直到杨无冬吃了东西,程宁才从思绪中缓过来,沉声道:“大姐夫将杨姨接过来住些日子吧。还有兰花,你就和杨耀祖说我有要事和他商谈,顺便想接兰花来家里小住几日。”
“若是杨耀祖有所察觉,你便给他透个底。”
见程宁如此沉重的交代,杨无冬顾不上擦嘴,立即转身离开。
小五到底还小,这会知道的不多,待杨无冬离开后才问道:“二姐,那些人是冲着咱们家来的吗?”
看着小五稚嫩的脸上满是凝重,程宁抿了抿唇瓣,还是点头道:“二姐不敢保证杨小姐出事是否和二姐有关,但是二姐这次可能会牵扯到一件大事之中,而咱们一家子也都可能有危险。”
“当初二姐带我们去后山,那个地方也是二姐早就准备好的退路?”
小五立即联想到程宁曾经的举动。
程宁点头,小五能反应这般快是好事。
只是小五这个年纪不该承担那么多,程宁叹了一声,问道:“下午怕吗?”
小五先是摇头,随后又点头,道:“我怕,但为了二姐也不怕。”
欣慰的笑笑,程宁和小五又说了几句,便吩咐乐乐去请族长和村长过来商谈。
虽是未雨绸缪,但程宁还是想做好万全准备,以免连累满村的人。
这是程宁的底线,不想明明有机会,却还眼睁睁的看着全村人因她而出事。
真到了保住自家人和全村人性命的时候,程宁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自家人,所以现在只能预防那样的悲剧发生。
程宁的动作隐秘,族长和村长也都是跟着程宁的步伐走,自然不会大张旗鼓。
如今的下洼村很团结,知道很多事他们不能问,但跟着族长村长走错不了。
随着二房住进来的人越来越多,李云都发现了事情不寻常,特意寻了单独的机会拉着程宁说话。
“二丫啊,你和娘交个底,到底是发生啥事了?”
心里不踏实的李云,更心疼程宁独自扛着。
现在李云都怀疑程宁不肯嫁人,是为了扛起这个家,越想越心酸,觉得对不起程宁。
“府城那边有点乱,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咱们这边目前还安生,就当是未雨绸缪吧,省的真有事的时候手忙脚乱的。”
程宁到底是不想李云太费心,这种事也不会有经历第二次的机会。
对闺女全心信任的李云没再纠结,叮嘱程宁再忙也要顾着身子,这才离去。
隔了几日杨耀祖和杨无冬才过来,各自看了妻子后,来找程宁说话。
杨耀祖道:“表妹从江南送来的口信,那边的粮价长了三倍,老百姓天不亮就排队都买不到糊口的粮食。”
“现在好多城池都查的很严,要不是咱们的商队结交了些人脉,估计再有半年都回不来。”
杨无冬也接着道:“去京城的商队原路返回了,道上的兄弟给的信儿,邻近京城的几座城池,城门几乎不开。”
“府城那边也传来了消息,杨知府家办了丧事,那位杨小姐一尸两命。”
这几个消息都很沉重,三人没有平时谈买卖时的笑意,半晌都没人再言语。
邵紫姗的娘为了闺女的未来,击响了天子鼓,终于与渣男和离,并且争取了邵紫姗的自由权。
为此邵家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便是那个二夫人的娘家也没有好下场。
宠妾灭妻的事,一旦闹大了是被天家所不容的。
而邵紫姗也因此不能再生活在京城里,干脆与母亲南下,做些生意重新开始,并且嫁给了同样因宠妾灭妻而凄惨了十几年的沈然。
程宁还特意去为邵紫姗送嫁,沈然得知程宁就是救过他的人,对程宁很是敬重。
这次邵紫姗让人带消息回来,未必没有沈然的提醒在。
而杨知府的女儿出事,应当是杨知府拒绝了与某些人合作,才会导致撕票。
乐乐进来禀报消息,才打破了沉默。
“主子,镇上的人传来消息,今日有两拨陌生人来了镇上,有京城口音。”乐乐得了示意,并未避着杨无冬二人。
“该来的还是来了。”程宁道。
杨无冬和杨耀祖对视一眼,二人皆是担忧的看向程宁,却依旧没问程宁得罪的是什么人。
他们早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分不开的。
“我不敢保证那些人会做些什么,镇上的安宁只能交给你们了。”
程宁能做的已经都做了,没有精力和人手去关注更多。
好在香草一家已经搬到县城,倒是不必程宁挂牵。
杨无冬二人急匆匆的离去,镇上是他们的根基,如今有敌人侵入,自是要回去守护。
“说吧,还有什么事。”
带送二人离开后,程宁冷声问道。
主仆多年,乐乐的一个眼神,程宁便知道她并未把话说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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