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浩劫伊始下

帝都,宋家大院。

“父亲大人,父亲大人,您真的不觉得这次的任务很可疑吗?”

传令的护卫刚走,宋卫忠便走入书房中的一处阵法,要向宋家所有“隐”的人传达消息,而宋君屹见此赶紧跪在父亲身前,将其拦下。

“皇帝此番传话,是要我族‘隐’之所属全数前往那一线天峡谷执行拦截设卡的任务,既然是拦截设卡,最正常的方案应当是调集帝都、卫城两城的卫军及工兵在谷中设拒马、筑土墙,以重型步兵镇守关隘,而我族实力虽强,但战力单位哪怕是最强的‘手’组织也单单专精于刺杀,防守边关实属不易。更何况我们这次的任务目标到底是什么,皇帝说的也十分模糊,仅说要拦截经过该地的所有人,而这‘所有人’到底包括哪些人?如是皇子带着仪仗队回帝都参加大典我们难道也要拦截吗?”

“莫要多言,皇帝有此安排定有他的用心。”宋卫忠一把推开儿子,继续往书房里走。

“父亲,当今皇帝登基才五年,这五年里贫民叛军**四起,朝中贵族单单我加入‘隐’的‘手’组织之后的一年里就已经暗杀了三十多位,现在如此动荡之时,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宋君屹已经被打倒在地。

“我们铸器人一族是皇帝的剑,是皇帝的影子,不是皇帝的脑子!皇帝怎么想的我们不需要知道,我们要做的就是为皇帝完成任务。再有这大逆不道之言,你就到帝都城墙脚下跪上一周!”

宋卫忠走进房间里坐在阵法中,宋君屹又赶紧跟了进去,还想说些什么。

“你不用说了,目光短浅!你只看到了暂时的一些小骚乱,却不知道咱们皇帝现在推行的改革可是利于万世,救国救民的!改礼仪,破旧俗,丈量天下田亩,要求各领粮产公示,废除领主私兵制,收天下盐、铸器金属、茶、马为官营,又削减了贵族大量开支拨款用于赈济灾民,这些功绩单单拿出一项就已经足以流芳百世,咱们的皇帝是我所知最有作为的一位,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能有什么见地?”

见宋卫忠如此说,宋君屹也只得听从父亲教训,跪在一边不敢多言。

良久,宋卫忠安排好了“隐”在帝都的全部人手奔赴一线天,然后便叫来了何芸——宋卫忠的妻子,宋君屹的母亲,好为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做思想工作。

“这次任务既然你心不甘情不愿,那就不要参与了,但是,没有下次!小芸啊,你好好教育教育儿子,你看看他现在都……”

“哎呀,你就赶紧走吧,我和儿子说。”何芸连推带挤得把宋卫忠赶出了家门,随后关好大门,来到了宋君屹的面前。

“娘,我……”宋君屹张开嘴想说些什么。

“娘懂你,我儿子虽然才12岁,但也是个小大人了,你从小跟着爷爷修炼,又耳濡目染得在爷爷那学了不少东西,自然对这些事有自己的看法。”

何芸轻抚儿子的头顶说道,随后转身看向书房。

“只可惜,你父亲或者说你们铸器人一族对于皇权的忠诚实在是过了。忠诚到不分情况,不顾生死。为娘不能阻止你爹,这毕竟是你爹一以贯之的事情,忠于皇帝就像每天要吃饭一样,即习以为常,又不失重要性。但娘对你的期望,只有一个,那就是好好活着,幸福的活着。”

宋君屹点了点头,被何芸从地上拉了起来。

“去看看你妹妹吧,看看她那个小懒虫醒了没。”

一如今夜难眠的宋君屹,远在百里外卫城的皇子风玄浪也是无法入眠,只不过他的心情是十分激动的。

“老子终于可以回帝都了,总算不用再待在这个鸟地方了。”风玄浪心想。

大典在后天就会正式开始,他明天一早就要动身出发了。

“化尘王叔果然疼我啊!也不知道王叔从哪里找来的叛军。”

自风化雨登基以来,他们这些做皇子的可是太苦了,明明享清福就可以了,却被皇帝亲自安排到各个大营中从大头兵当起,不立军工还无法回宫,大皇子本身就不喜欢这些兵事,但为了未来得到太子之位又只能表现得敢为人先,因此来了这条件艰苦的卫城是他心中叫苦不迭的。

所以在半个月前,贤亲王路过卫城时与还在守城门的大皇子达成了一个看似无本而万利的交易——在三百年建国大典之时率军回帝都平叛,以此获得军功来重回帝都养尊处优之地。

而他那王叔的要求就只有一个:一定要在大典开始之前赶回帝都。

“仔细想想,王叔那点要求哪里谈得上是要求。”

大皇子看着手中半块虎符在大营前踱步道。

“只可惜父皇那边的半块虎符我还从来没摸到手过,多亏了那护卫是当着我和卫城李都尉面宣告的旨意,不然就李都尉那种老顽固,凭我一句话也不可能把这块虎符交给我。”把玩着手中的半块虎符,风玄浪满心炽热。

贤亲王府。

此时的风化尘虽然奔波了一夜却毫无睡意,他拿起手边的一盏茶抿了一口。

“现在,就差一点运气了。”

他瞥了眼窗边的影子,压低声音说道:“告诉那些贼寇,大典之时看到宋君威提刀赶来立刻开始**,另外,那批死士已经到了该用上的时候了,也多亏这一年以来,‘隐’组织被我那蠢皇兄派发了太多任务,青黄不接的死了些人,不然我这手中底牌可又少了一张。”

窗外影子微微颤动一下,随后归于平静。风化尘手握茶杯,看着桌上的一块只画了一只手的面具和另一块只画了一只眼睛的面具,将剩下的茶水直接倒在上面,热茶沾到面具泛起一股腥臭味。

“宋卫忠,铸器人,可惜了啊,若是如此愚忠之人能为我所用岂不美哉?这五年里,铸器人给皇兄解决了太多问题了,也不愧是我那皇兄,这么些年还未打过一次仗。可惜啊可惜,倘若我是这个皇帝,啧啧啧,起码怎么调兵遣将我还是知道的。”

这一晚,未能入睡的人很多,有的在月下奔波,有的在营中兴奋,有的人在宫闱中畅想建国大典,为自己大展手脚之功、兄弟情深之义而暗自欢喜,有的人则心如止水,亦如其在朝在野布下无数棋局,而其身则立于纷扰之外。

“这一次的赢家,必然是我了。”  17656/96782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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