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头儿眨巴着一双精明的小眼睛,在那个大萝卜和那些个球球蛋蛋上来来回回的看个没完。
看的性起,就蹲下身子又靠近一些,还不断的伸手摸摸这个,捅咕捅咕那个,那神情恨不得乘人不备把这些东西都抱走了,据为己有。
那沉浸式的着迷程度是那样的直白忘我,仿佛周围的那些人都是摆设。
齐贺:可不能让江爷爷在继续了,不然他怕江爷爷一时兴起,把他们冒雨得来的东西都拿走了。
想到这个可能,齐贺笑嘻嘻的拉着碾子一起蹲下身子,央求江头儿要早点儿尝尝这大萝卜的味道。
两个大小子同时一起聒噪,比几个妇人合起来的声音还大,江头儿就是想无动于衷都难。
这不,正准备抽出腰刀切萝卜。
腰刀切萝卜,是不是大材小用了,这一点没人去想,他们现在共同一个想法,就是快点儿把萝卜分吃了。
对于他们来说,吃食只有吃到肚子里才安心。
大萝卜早就被雨水冲洗的干干净净,孟庆平也知趣的把大萝卜放在一块擦干净的木板上,绿莹莹的很是好看。
别说是几个孩子,就是孟庆平也想吃到嘴里尝尝。
他们这一路上,别说是瓜果梨桃,就是干净的饮用水对他们来说都是一种奢望。
这会儿,面前有个水分十足的大萝卜,在他们心里比那绿皮红瓤的大西瓜还有魔力呢,没听见那边的孟氏族人个个的都在吞口水。
江头儿早就目测过了,这个大萝卜得有三四斤重。那些个球球蛋蛋,一个个的也超过半斤重。就是那几个小的,也有鸡蛋大。
傅心慈:这几个小的是她的余威,这种惹人恼的天气要是能来个烤土豆,一定是他们祖孙最乐意的事。
她就没想过,烤土豆能馋死人。
江头儿不晓得傅心慈的打算,还在琢磨着等他分完了萝卜,就切块这貌似叫土豆的玩意儿尝尝是啥味的。
他正掂量着怎么下手(切几块合适),就见傅丫头抓着一根树枝,找个相较火势不太旺的地方,扒拉开火堆,把那几个鸡蛋大的土豆埋了进去。
“傅丫头,你这是干啥?”江头儿没想到小丫头会这么做,立马就开口问道。
“江爷爷,这小土豆烤着吃味道不错的。”傅心慈也没有吝啬,大大方方的告诉了江头儿小土豆的吃法。
“这叫土豆玩意儿还能烤着吃?”
“江爷爷,这东西不仅能烤着吃,还能煮着吃,炖着吃,炒着吃…,只要是有锅有油,好吃的法子还不少呢。”
傅心慈说完,心虚的看了一眼官差们从某个他们路过的衙门顺来的大铁锅,立刻偃旗息鼓的闭嘴了,她可怕这小老头一时兴起让她用这一口大锅做吃的,就她这小胳膊小腿的可不抗造。
还好,江头儿的脑子还在土豆有那么多种吃法里转圈圈,一时半会儿的还想不到那么多。
“江爷爷,江爷爷,分萝卜了。”齐贺见江头儿又好像在神游,忙开口催促。
“哼,你小子一天就知道吃。”江头儿被打扰了,佯装怒道。
“嘻嘻,江爷爷,您瞧瞧,这么多人看着您呢,您要是在不切萝卜,我和碾子哥的馋虫蹦出来咬您了。”
碾子:刚想反驳,他可没有馋虫。可是想想他和齐贺的交情,就没有替自己申辩,好兄弟要有难同当。
这会儿,江头儿的脑子总算是跟上了节奏。他也想好了,借用齐小子的话先吃大萝卜,在等着傅丫头的土豆烤好了,他再接着尝鲜。
他是不承认眼里只有吃的,只能说这几个孩子整来的东西太招人稀罕。
“都待好了,老子可要切萝卜了。”
傅心慈:切萝卜难道还要仪式感?
只是不等她多想,就听见“咔嚓”一声脆响,一股清香从萝卜切开的地方散发出来。
“嗯,这味道真好。”齐贺觉得自己是真的饿疯了,不然萝卜的辛辣味他没有闻到,只闻到了一阵从不属于萝卜的清香。
江头儿更是神情一怔,瞅着萝卜被切面溢出的汁水,脑子里立刻就有了想法。他把半个萝卜切成了十几块,然后还不忘抓起来一块塞到嘴里,又抱起来剩下的半个萝卜走了。
就这么走了,留给齐贺他们一个莫名其妙的背影。
唔,嘎嘣脆,还没有辛辣味,要不是还留有一丝萝卜的气息,他都以为自己吃的是啥鲜果子。
“唔,咔嚓。”那块萝卜很快就被江头儿吃完了,他干脆拿着那半个萝卜大口开吃。
齐贺几个望着他让人浮想联翩的的背影,心里这个憋屈。启山兄弟俩还好,心里就是再不舒坦,也不敢表露出来。
傅心慈也没有啥大的反应,毕竟她空间里吃的东西多着呢,她才不会在意一个萝卜。
可齐贺在意呀!只是他在意也没用,那半个大萝卜已经被江头儿拿走了,很快就会消失灭迹。
还好齐贺没有昏了头,把江头儿留下的萝卜块按人头分了。末了还提醒大家:“快点儿吃,不然一会儿不晓得哪个祖宗又过来了。”
“嗯。”
众人齐声回答,动作很统一的把萝卜往嘴里送。
“咔嚓。”
“咔嚓。”
“唔…。”
众人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见了亮光,宇儿更是咕噜一句:“我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萝卜。”
“嗯,我也是。”启仁和宇儿想的一样。
可儿也点头跟小鸡吃米似的,嘴里吃东西都动作没有停。
傅心慈:她也没有想到,用木系异能种出来的萝卜,味道会这么好吃,她现在更期待土豆的味道了。
孟庆平眼尾的余光扫过江头儿,又落到那些孟氏族人。见他们的目光也从江头儿身上挪过来,忙低声的提醒洛儿和可儿,“你们两个快点吃。”
两个孩子很有经验的没有回话,大口的咀嚼起来。
齐贺与碾子对视一眼,很默契的往后面挪了挪,正好挡在了两个孩子的前面。
让一个吊郎当的二十多岁的男子,和一个一脸愤恨的老太太,立马就停下了脚下的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