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方宁在手术室就已经醒了。
可是身体上巨大的疲惫比海浪还汹涌地席卷着她。
女医生微笑着看着她，用十分温柔的声音说：“好孩子，辛苦你了，睡一会儿吧。”
那个温柔的声音仿佛有魔力一样，安抚着许方宁的每一根神经。
许方宁还没来得及反应，就两眼一合，昏睡了过去。
和没醒来的时候不一样，许方宁什么都没梦见，只睡了个浑身舒爽。
再睁眼的时候，唐谨言眼底泛着红血丝，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
许方宁的脑子重启了好一会儿，她才想起来，在醒来之前，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她记得她是去找鹿悦的
但是在她要进入看守所之前……
对！
她被一辆突如其来的车子给撞了！
许方宁猛地瞪大了眼，抓住了唐谨言的手，焦急无比地问：“宝宝呢？沫沫没事了吧？”
唐谨言安抚着许方宁，轻声道：“没事没事，当天就把沫沫带回来了。”
许方宁听了松了口气，然后躺回了床上。
“到底还是让她逃脱法律的制裁了。”许方宁的眼里有些不甘心。
唐谨言却说：“不，鹿家现在已经破产了，鹿明志也已经被我送了进去。”
许方宁听到唐谨言的话，眨眨眼，然后舒了一口长气。
鹿家的下场，无非咎由自取。
如果不是鹿家父母的纵容，暗暗支持鹿悦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儿，鹿悦也不至于长歪成这样。
至于鹿悦，她的恶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家庭的纵容是一部分的原因，但是主要还是她自己的心思恶毒。
所以无论她的下场多可怜，都不值得可怜。
“她的学历本来也是买的，一天不学无术，父母也纵容，鹿家倒台，她也根本没什么谋生的本事。”
虽然说这个社会只要肯干活，那肯定是饿不死人的。
但是，鹿悦能干什么活？
她放得下那个脸？
不被逼到绝境，唐谨言不相信鹿悦会去好好干活。
所以她必然会凄惨一段时间。
肉体上的痛苦是一回事，高处跌落的落差感才是真的折磨人心。
这对鹿悦，也算是最好的报复了。
许方宁自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所以对唐谨言的处理方式没有任何意见。
“对了，撞我的人……”许方宁以为撞她的人也是鹿悦。
没想到，唐谨言却说：“撞你的人是白昕洁找的。”
“白昕洁？”许方宁做梦也没想到会是白昕洁，虽然那个姑娘确实不太喜欢自己的样子。
她还以为就是情敌的那种，我要把你赶走。
却没想到，是想要她的命！
许方宁顿时一阵后怕。
难道当时感受到的一直在暗中观察自己的那个视线，就是白昕洁的人？
只要不是英哥就行。
因为沫沫被绑走，之前盯着孩子们的视线也有解释了。
这也算是免了大家中的一个大担忧。
别人真的不可怕，就是那个英哥。
不知道疼的疯狗一样。
“对了，你没问问鹿悦关于英哥的问题？”许方宁问唐谨言。
唐谨言的表情出现了一刻的空白。
他确实忘了问这个了！
许方宁看到唐谨言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没问。
算了，也不是大事。
许方宁摸了摸自己包扎起来的头，心中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想。
“谨言……”许方宁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点点惊恐。
唐谨言疑惑：“怎么了？”
许方宁试探着问：“我的头发……”
这一下唐谨言就懂了，他嘴角一弯，然后把眉头微微蹙起来，说：“哎呀……本来不想告诉你的。”
许方宁一听瞪大了眼睛。
她的脑海中已经出现了自己光头的样子。
眼看着许方宁的眼中已经冒出来一丝丝泪光，唐谨言赶紧说：“我骗你的！就是你额头单纯的磕到了！”
听到唐谨言的话，许方宁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美目含怒地看了一眼唐谨言。
唐谨言转移话题：“宝宝们还不知道你出事了。”
果然，宝宝们就是很好用。
一听到关于宝宝的事儿，许方宁的注意力果然就转移了。
“宝宝们现在还不知道吗？我什么时候能出院？”许方宁问。
唐谨言让她少安毋躁，把他和贺诚给宝宝们的说辞给许方宁说了一遍，让许方宁放心了些。
“过两天你就说我不小心摔下楼了。”许方宁满意地点点头。
唐谨言摸了摸下巴，似乎在回忆什么事，然后冲许方宁笑道：“我记得谁好像跟宝宝们发誓了的，不会再骗他们？”
许方宁反唇相讥：“你也发了誓的。”
两人相互对视着，沉默了一会，然后异口同声地说：“这事儿就先掀过去。”
达成共识！
“我去给你把饭热一热，这是冯蓁蓁给你买的，”唐谨言把之前冯蓁蓁买的东西拎出去找微波炉给许方宁热一热。
许方宁算起来也有三四天没吃东西，靠着营养液吊命了。
闻到唐谨言端进来的热气腾腾的粥香，顿时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同时，一阵肚子的咕噜声在病房里面响了起来。
许方宁咬了咬唇，小心翼翼地看向唐谨言。
没有听到吧？
唐谨言正在拆一次性的勺子，似乎很专心的样子，没有听见许方宁的肚子叫。
许方宁放心了。
但是如果许方宁仔细看看唐谨言的嘴角，就能看到他在偷笑。
因为太饿了，平时许方宁根本吃不完的一大份粥，转眼就被许方宁吃完了一大半。
眼看着就要吃完了，唐谨言赶紧把一次性的纸碗拿走了。
“诶？”
许方宁叼着勺子，委屈巴巴地看着唐谨言，如同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狗。
唐谨言看得有些心痒，他低声仿佛在哄孩子一样，说：“好了，等过四个小时，你就可以好好吃一点东西了。”
现在吃多了对许方宁的肠胃来说是更沉重的负担。
所以唐谨言虽然觉得心软，但是还是得坚持自己的立场。
许方宁看撒娇表情没什么用，只好撅着嘴巴点头。
“等你出院了，我带你去唐云歌朋友那边吃大餐？”唐谨言开始给许方宁画饼。
许方宁一听，吞了口口水。
咕咚。
两人相视一眼。
唐谨言别开脸：“我没什么都没听见。”
许方宁：……
你不如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