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谨言没有说话，只是看向了一边的许方宁。
许方宁走上前，看着赵晨。
“你应该知道我是谁。”许方宁看着赵晨，表情冷漠，像极了她的母亲贺颖。
这样的许方宁，看得赵晨心惊胆战的。
真的太像贺颖了。
赵晨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儿，所以面对像贺颖的许方宁的时候，他的心里是有鬼的。
许方宁是故意没有和唐谨言一起出现的。
先让唐谨言问话给赵晨施加压力，然后自己再出现，赵晨那时候正心虚着，肯定会下意识地以为看到了贺颖。
看到是许方宁，赵晨微微松了口气，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
当年的事儿，许方宁肯定是知道了。
如果只是许方宁，赵晨还会想办法糊弄过去。
谁知道，唐谨言居然和许方宁一起来了。
平常不怎么看八卦的赵晨根本不知道唐谨言和许方宁上次被曝出一起回老家的事儿。
“方宁啊……表叔也是……无奈之举啊。”赵晨嗫嚅着。
许方宁淡淡道：“你好赌成性，老婆带着女儿跑了，说白了我们也是亲戚，你什么情况我不知道？少在那里装受害者。”
赵晨被许方宁说得脸上青一块白一块的。
“这……也是过去了，我现在……”赵晨还想说什么，却被文森甩了一本资料在他的面前。
文森笑道：“这是您这段时间出入赌博地点的记录，还有你的信用状况，需要我说得再详细点吗？”
赵晨彻底不说话了。
许方宁坐在了唐谨言的旁边，直视着赵晨的眼睛，语气有些森冷：“所以，赵晨，你是要我逼问你，还是你自己说。”
赵晨似乎在心中挣扎着。
“这两者的区别就是，如果你自己说，刚才唐总给你的支票，你能拿着，我还会额外给你二十万。”
听到许方宁这句话，赵晨的眼睛都亮了。
对于赌徒来说，除了钱什么都不重要。
难道赵晨会不知道交代清楚当年的事儿，他会面临牢狱之灾吗？
可是几十万的诱惑摆在面前，他的心中就只剩下赌这个字了。
许世成不是没给赵晨钱，只是赌徒的胃口，是永远填不满的。
赵晨把支票摸到了自己的兜里，然后说：“好吧，但是……我是被逼的，我真的是被逼的……”
大概为自己找借口，是每个犯罪者都会做的事儿。
当年，赵晨因为赌博，欠下了一大笔钱，就在网上借了钱。
但是因为后面还不上，就被爆了通讯录。
电话打到了许世成的手机上，许世成才知道赵晨的处境。
当时的许世成已经动了对贺颖下手的心思了，而且又想到赵晨是做医生的，于是就主动给赵晨打了电话。
他约赵晨见面，甚至给了赵晨一百万。
赵晨心里清楚这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就直接问许世成想要干什么。
许世成也爽快，直接邀请赵晨帮自己解决了贺颖。
而且主要是需要赵晨帮自己给贺颖体检，开证明，让贺颖相信自己是胰腺癌。
并且他答应赵晨，事成之后，会再给赵晨五百万。
赵晨心动了。
大不了，到时候被发现了，说破天自己也是个误诊……
抱着这样的心理，赵晨答应了许世成。
只是他没想到，有些事一旦开始做，就是弓弦上的箭，一旦射出就无法挽回。
许世成一次又一次地用钱来威胁赵晨，让赵晨给贺颖吃了会让人神不知鬼不觉慢慢身体垮掉的药。
许世成知道，贺颖是一个极为注重自己外表的人。
事情如同许世成预料的那样，贺颖接受不了自己的头发一天天掉光，也接受不了自己瘦得像是骷髅的样子。
在一天夜里，贺颖自杀了。
对，贺颖是自杀的。
许方宁听到贺颖是自杀的时候，整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不可置信，她质问：“我母亲怎么可能自杀？”
是的，贺颖怎么会自杀。
哪怕接受不了那样的自己，贺颖也不应该自杀啊。
贺颖那么要强，应该会和病魔斗下去才对啊！
赵晨被许方宁突然的失控吓了一跳，往后缩了缩，然后小声地说：“确实是自杀，吃的安眠药。”
但是赵晨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
因为当初是他在负责贴身治疗贺颖的病。
所以他是第一个发现贺颖死亡的人。
当时贺颖的手边就是被吃光了的一整瓶，新的安眠药。
那个时候，贺颖都已经出现了尸僵了。
大概是睡觉那个时间，就已经自杀了。
许方宁还是满脸的不敢相信。
因为她记得很清楚，那时候，她害怕贺颖真的死了，哭着对贺颖说：“妈咪，你不要离开我。”
那时候的贺颖，满脸温柔地摸着许方宁的头，说：“妈咪怎么会离开你呢？”
“妈咪会永远保护你的。”
许方宁突然觉得不对劲。
贺颖当时说的，确实不是会永远陪着你，而是说的，会永远保护你。
许方宁低下头，眼珠颤动着。
为什么，越接近真相，越是扑朔迷离呢？
看着许方宁的样子，唐谨言知道许方宁肯定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于是给文森使了一个眼色。
文森对赵晨道：“赵先生，如果事情真的是像你交代的这样，我们希望你能够作为证人出庭。”
赵晨这个时候才想起，自己也是从犯。
“我进去了……不就什么都没了？”赵晨十分抗拒。
文森想赵晨能当上医生，想必不是文盲法盲，于是继续道：“提起诉讼的是我们，只要许小姐愿意，您就可以减刑。”
赵晨的表情松动了些。
如果没有唐谨言和许方宁的钱，想必自己也会死在高利贷的手上。
现在有了钱，还能把高利贷还了，这样那些做高利贷的人，至少不会再去找他的女儿了。
想到自己女儿可爱乖巧的模样，赵晨下定决心。
“好，到时候有需要，你们找我，我一定事无巨细地说，但是我需要更多的钱。”赵晨的眼神坚定了些。
许方宁抬眼看着赵晨，缓缓点头：“你留个账号，等会儿我会把钱打到你的账上。”
在这种事儿上，钱对许方宁来说是无所谓的。
就算是花光她所有的钱，只要能知道当年母亲死亡的真相，为母亲报仇，多少钱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