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好了，我也有些话想跟你说。”许方宁微笑着说。
唐谨言见许方宁这么说了，也不阻拦，站起来说：“我该去上班了。”
许霜和林芳脸上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许方宁只觉得好笑。
“我送送你。”许方宁挽住唐谨言的胳膊，对许霜说，“想必妹妹能等等吧？”
许霜挤出一丝笑容：“当然……可以。”
许方宁在心中冷笑一声，和唐谨言一起来到车库。
站在车门前，唐谨言道：“你的家人……”
许方宁叹了口气，说：“等爷爷的事儿完了，我会告诉你的。”
唐谨言点点头，嘱咐道：“保证自己的安全。”
许方宁看到唐谨言眼中的担忧，笑了笑，说：“放心吧，有你在，他们不敢对我做什么的。”
刚才许世成对唐谨言地讨好，已经是溢于言表了。
他想跟唐谨言搭上线，必然就要通过许方宁。
这样，他就不可能苛待许方宁。
把车子开出许家，唐谨言的眼神沉了沉。
许方宁看到唐谨言的车子消失，转身回了许爷爷的房间。
林芳和许霜还在。
许方宁泰然自若地坐在许爷爷的床边，给许爷爷削起了苹果。
见许方宁没有主动搭理自己的意思，许霜先沉不住气了，她走上前，厉声道：“许方宁！”
许方宁放下刀，抬眼看着许霜，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说：“刚才不是还叫我，姐姐吗？”
大概是许方宁眼中的嘲讽刺痛了许霜，她满脸狰狞道：“你也配？”
许方宁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笑了两声，反问：
“我的母亲是原配，你的母亲是小三上位。”
“我的母亲是贺家唯一的女儿，从小到大接受最好的教育，而你的母亲，不过一个保姆……”
“我是我母亲养大的，从小我得到的教育就是最好的。”
“而你呢？私生子，只能像阴暗的臭虫一样，跟着你妈东躲西藏。”
“到底是谁没资格？”
许方宁脸上的自信是许霜这辈子都装不出来的，也是许霜这辈子都不会有的。
许方宁的话字字珠玑，她嘴里吐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利刃插进了许霜的心上，而且每一刀都很用力。
许霜如同失去了理智，指着许方宁的鼻子大骂：“你妈再厉害！还不是死了！她活该！你也活该！”
听到许霜提起贺颖的事儿，林芳脸色一变，想要阻止许霜继续说下去。
许霜却不管不顾，继续道：“许方宁，你妈没赢我妈，你也不可能赢我！你小心和你妈一个下场。”
许方宁听到许霜的话，心中一动。
林芳用尽全力地给了许霜一个巴掌，让她把其他的话都堵在了嘴里。
许霜仿佛清醒了一下，后怕得看了许方宁一眼。
许方宁却低下了头。
如果贺颖真的是得病死了，林芳到底在阻止许霜说什么呢？
再抬头的时候，许方宁的眼神很诡异，她问：“你刚才想单独和我说什么呢？”
刚才主要是许世成想要制造一个单独和唐谨言交流的机会。
但是现在唐谨言走了，也就没必要了。
许世成的目的是邀请唐谨言在许家留下吃一顿饭，于是许霜单刀直入：“父亲想请唐谨言吃一顿饭。”
“哦？”许方宁把玩着自己的头发，轻笑，“觉得，凭什么呢？”
唐谨言的身份，按照许家人的身份地位来说，想直接见他都是奢望，何况一起吃饭？
即便唐谨言是许世成的“女婿”。
抛开这个身份，唐谨言是站在整个华国商业顶上的人，许世成家的公司当年上市都是擦这边的。
在常人眼里已经是厉害，但是在唐谨言眼里，不过尔尔。
何况今天一见，就知道许方宁和许家的关系不好。
一起吃饭，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他可是你爸爸。”许霜怒视着许方宁，仿佛她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儿。
许方宁却十分淡然：“哦，你也知道他是我父亲，我是我，他是他，难道你们觉得唐谨言会给我这个面子？”
之前他们不确定，但是今天唐谨言送许方宁来许家的整个举措，让他们觉得，唐谨言一定很重视许方宁。
所以许世成才让林芳和许霜上来探听消息的。
只是没想到，许方宁和唐谨言都不给他们这个机会。
林芳阻止了想要继续说下去的许霜，对许方宁笑道：“既然如此，你就好好照顾你爷爷吧。”
许方宁微微颔首，笑道：“再见。”
看着许霜和林爽走出房间，许方宁收起虚假的笑容，坐回了位置上。
许爷爷看着许方宁冷漠的神色，轻声叹了口气：“你永远不会原谅你父亲的，对吗？”
许方宁抬眼看向许爷爷，开口：“如果我母亲的死，和他无关。”
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许爷爷的脸上蒙上一层晦暗不明的表情。
“说实话，阿宁，我并不知道当初你母亲的死是真的生病还是意外，或是人为，”许爷爷说。
他的语气很真挚，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阿宁，如果真……真的是你猜想的那样，你会怎么做？”许爷爷问。
许方宁沉默了很久，开口道：“人永远需要为自己的错误行为买单的。”
许爷爷点点头。
想让自己这个孙女放过许世成和林芳是不可能的。
“这世上，无外乎家规国法人伦道德，”许爷爷的语气中似乎有一点恳求，“阿宁，你有选择，他们没有。”
许方宁知道，许爷爷的意思，就是希望自己不要走到对簿公堂的地步。
沉默了很久之后，许方宁才幽幽道：“许世成可以，她们母女俩不行。”
这已经是她最大的宽容。
而且许爷爷也说了，家规国法人伦道德，意思就是，除了法律之外，无论是家规还是道德层面，都是可以找许世成算账的。
对于许世成这种人来说，让他失去一切，身败名裂，反而比让他蹲大牢，更让他觉得痛苦。
得到了许方宁的应允，许爷爷松了口气。
许方宁道：“饭点到了，我去给你拿饭。”
转身离开的时候，许方宁的眼神带着些许寒意。
希望真相不是自己的猜测的那样。
她宁愿母亲是病逝的，这样，事情和人性，就简单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