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冷情一路向西南而去。记得少年的时候,听人家说云南大理的风花雪月,世间奇绝。这一次心伤之后,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遂萌生了去那大理看那风花雪月之念。
风冷情一颗心空空荡荡,大悲大伤之后,心中郁郁倒也少了许多。
只是心中却始终有一个痛处,不敢念及,那便是水灵。想到此次自己不辞而别之后,水灵势必伤心难过,痛苦不堪,自己的一颗心也是揪心揪肺的痛。只是自己毕竟只有几个月的性命了,和水灵多待一日,离去之时,便会让水灵多一份痛苦。所谓长痛不如短痛。这般生生离别,也好过异日难过。
这般想来,风冷情的心里稍稍舒服了一些。
沿途不表,这一日风冷情终于来到大理。
站在洱海边缘,看着碧波荡漾之中,一轮斜阳慢慢落下。海面之上万道霞光有若金蛇狂舞。
这洱海的斜阳已然如此美丽,那洱海的月色又该如何?
风冷情不禁悠然神往。
这三天来,他已然将这大理四绝的风花雪月之中的下关风,上关花,苍山雪一一看遍,只剩下这洱海月了。是以这一日下午,风冷情便早早的来到这洱海旁边。
一直坐到黄昏日落。
眼看暮色四合,那银月慢慢的也升了起来。
这洱海之上一片银辉如镜,淡淡的照在洱海之上。如梦如幻,似真似假。看得风冷情如痴如醉。
这一刻,风冷情似乎已经忘了自己乃是一个频临死亡的人了。生或者死,似乎也没那么重要。
风冷情坐在海边,夜风轻抚,夜凉如水。
此刻,风冷情的心中一片平和。也许真的因为时日无多,风冷情已经看透生死?
月色之下,一个高大的身影慢慢向风冷情走了过来。
那身影走到风冷情身后,站定。月光将那身影斜斜的投在风冷情身前。
风冷情还是不言不语。似乎那个人的到来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是敌是友?又有什么关系呢?他还有几个月的生命,已经无所谓了。
那个人慢慢坐了下来,竟是也不说话,望着面前夜色之中的洱海,望着洱海之中的银月清辉,静默不语。
良久良久,风冷情忽然开口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说话之时,风冷情的眼睛笃自望着面前的波光粼粼的洱海,没有侧头而望。
那个人缓缓道:“我一直在你身后。”这个声音竟然是那龙卷风的声音。——莫非那龙卷风自风冷情不辞而别之后,一直跟踪来此?
风冷情这才慢慢转过头来,望着龙卷风,缓缓道:“你为什么跟踪我?”
龙卷风也是转头,向着风冷情反问道:“你为什么不辞而别?”
风冷情垂下头,眼中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
龙卷风沉声道:“是不是因为你中了的那五蛊断魂钉之毒,你因此认为自己只有半年的性命?”
风冷情苦涩一笑道:“现在已经没有半年了,也许只有三个月。或许更短。”
龙卷风摇了摇头道:“你不会死的。没有人可以让你死,只有你自己才可以。”
风冷情哦了一声,奇道:“这却是为何?龙兄?难道我想不死就可以不死吗?可是我明明中了那五蛊断魂钉的毒啊,这五蛊断魂钉的毒岂不是无药可解?”
龙卷风嘿然一声道:“那五蛊断魂钉谁说没有解药?“顿了一顿,龙卷风眼睛望向那远处浩淼的洱海,心中低低道:“世上最难解的是哪相思之毒……”
风冷情甫一听说这五蛊断魂钉有解药,心头巨震,忍不住颤声道:“龙兄,那解药在哪里?能否告知?”
知道这五蛊断魂钉有解药,自己中的毒有望解救,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会欣喜若狂的。
龙卷风沉声道:“这五蛊断魂钉由来已久,据说是用五种毒蛊合在一起,咱们只要找到那制造这五蛊断魂钉的巫师,询问出那五蛊断魂钉是由那几种毒蛊组成,而后咱们便可以按图索骥,配制出相应的解药。而且,据我所知,这五蛊断魂钉失传已久,苗人之中只有草鬼婆可以制造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