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水好像就是从铜门中漏出的。”陈昕雪接着说道。
“铜门里有水?”叶锋沉思道,“怎么可能?除非它里面接上了黑水河。”
“哈哈。”陈昕雪和曾真都笑了起来。
笑声清脆得好像两个铃铛摇了起来,在西夏宝库深邃的过道里传了开去,远处再反射回来,好像又有两个宫装女子笑起来似的。
叶锋也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如果真像叶锋说的,铜门之后就是黑水河的话,整个西夏宝库都会被淹没,哪能让陈昕雪她们慢慢地往外抽水。
“抽水泵都坏了好几台了,那个老女人又开始借题发挥,不知道这个泵能不能熬到明天?”陈昕雪头疼地说道。
一说到那个“老女人”,曾真立刻来了精神,问道:“对了,那个女人还有守在营地外的警卫是怎么回事啊?我上次过来的时候都还没有这些的。”
叶锋也竖起耳朵倾听,连那些过道上的古代壁画都没去看。
“唉,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是上头的人说这西夏宝库已经被列为一级国家文物遗产,为防止有人盗挖盗采,所以特地派了警卫守护。”
“另外还成立了一个什么‘西夏宝库开发小组’的办公室,那个女人就是办公室主任,叫吴丽。”
“吴丽?”曾真和叶锋都吃惊于这个名字和那女人的声音的巨大差距。jiqu.org 楼兰小说网
“我问过馆长了,他也不是很清楚,反正我们只管把这个西夏宝库的事搞清楚,之后的事应该都会全权交给他们来处理。”陈昕雪无所谓道。
反正她开挖西夏宝库也不是图这些文物的,只是单纯享受自己的工作而已。
三人边说边走,已经走到了西夏宝库的底部,前面一片黑暗,陈昕雪停在了光影的交界线上,掏出了手电筒,回头道:“不好意思,因为漏水的缘故,所以前面的临时电路都坏了,接下来只能靠小白了。”
陈昕雪拍了拍她手中的白色手电筒,带头往前走去。
叶锋和曾真跟在后面。
前面只有手电筒的一束光芒射出,大部分区域都笼罩在黑暗当中,突然叶锋的袖子一紧,一个身子靠了过来。
“有点黑,借我靠一下,哈哈。”曾真的声音在叶锋耳边轻轻响起。
叶锋心中苦笑道:大记者,明明这地方你比我熟,还装胆小吗?
不过从衣服上感知到曾真微微颤抖的身体后,叶锋也感觉到了曾真的害怕。
他也不再说什么,只是配合着曾真的步伐跟在陈昕雪身后。
三人走过一串长长的台阶。
也许是湿气的缘故,这些台阶滑溜异常,还是在陈昕雪的提醒下,叶锋扶着曾真的手一步一步地挪了下来。
曾真又极为职业地穿着高跟鞋,所以走得极为辛苦。
叶锋握住曾真的手,觉得她的手温软滑腻,好像是在握一块暖玉似的。
不过这样绮妮的念头只在心里一转,就被叶锋斩断。
黑暗真的是很容易让人的心思走偏啊!
叶锋为了把注意力从曾真身上转开,借着陈昕雪的灯光观察起周围的环境来。
下了台阶后,西夏宝库里的情况和上面的两层内库就完全不一样。
空间大了许多,只是挪动步子,磨砺沙石的响声就能传出很远。
陈昕雪手中手电筒的光束打到天顶处,显出一个大大的光圈来,怕是有十几米高。
任谁也想不到,西夏宝库两库之下居然还有这么宽广的一个空间。
陈昕雪的脚步放缓,说道:“小心了,前面就是水了。”
不用陈昕雪提醒,叶锋二人已经听到了水泵运行发出的轰鸣声。
两人跟着陈昕雪打开一扇门,轰鸣声顿时大了好几倍。
接着叶锋的脚上一冰,水漫进了鞋内。
曾真也是轻呼一声,抓住叶锋的手又是一紧,像是努力在找回平衡。
叶锋另一只手搭了一下她的腰,将她扶好,然后又快速地收了回来。
“谢谢。”曾真低声说道。
前面的陈昕雪回头道:“到了。”
叶锋往前看去,只见一扇黄灿灿的铜门立在眼前。
叶锋和曾真都是第一次看见铜门,二人都呆住了。
叶锋就算已经在视频中见过铜门,可是视频和现实的差距是很大的。
铜门极高,陈昕雪似乎也知道二人的反应,配合地缓缓将手电筒的光束一点点地往上打,直到和天顶垂直为止。
铜门竟是直直嵌在山壁中,粗略估算一下,如果这扇门全部用铜所铸,那用量当在几十吨上下。
放在古时,这是一个不可想象的天文数字。
陈昕雪似乎是猜到了叶锋二人的想法,说道:“我们已经测过了,这里面不全是铜,还有其他的东西,应该是铜包木的结构。”
这时,叶锋才看到从铜门缝隙中渗出的水迹。
那是在铜门下方约齐腰处,一点点水费力地挤出,表面上看起来速度不快,但是没过一会就汇成一道水线滴到地上。
再细看,会发现两扇铜门合拢处竟是密丝合扣,连一张纸也插不进去。
如果不是细看,再加上刚好有水渗出的话,几乎就会被当成一扇完整的铜门。
这种鬼斧神工的工艺若不是亲眼所见,真的很难想象。
叶锋趟着水,走到铜门前,轻轻抚摸着铜门上的花纹。
这些花纹的肌理,从手心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
叶锋闭上眼睛体悟着,突然睁开眼对身旁的陈昕雪说道:“我想到了。”
“什么?”陈昕雪没有听见,在这个近乎密闭的空间内,抽水泵的轰鸣声极响,盖过了叶锋的喃喃自语。
叶锋离开铜门,对陈昕雪说道:“借一下你的手电筒。”
陈昕雪把白色的手电筒递给叶锋。
叶锋趟着水,用手电筒的光芒扫射着墙壁,向铜门外的墙壁走去。
陈昕雪看他离铜门越来越远,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带他来看铜门漏水,他却走到其他地方去,不知道这人到底在想什么。
而那手电筒是这地下室里的唯一光芒,离陈昕雪和曾真二人远了,曾真只觉得黑暗中什么影子簇簇地动了起来,随着水声往她这边慢慢挨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