庹君皓有些怕这个当兵的,他往后退了退,说道:
“我想跟他们谈谈界山寨开发的事情,我觉得自从界山寨开发了之后,这里的人,都没有人情味了。”
“那你想让他们跟以前一样穷着?”
祁子涵的厉眸,看着庹君皓,剑眉紧锁,问道:
“你来是为了什么?明天就要过年了,你没有家人在省城?准备一个人留在界山寨里过年?”
“那不关你的事,我现在是为了我们整座寨子在奔波,辛苦些也是应当的。”
“奔波什么?谁要你跟着奔波了?”
祁子涵和庹君皓之间隔着一道篱笆,但即便如此,祁子涵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凌厉气势,都让庹君皓险些招架不住,只听得祁子涵继续说道:
“我并没有觉得界山寨与以前相比,没有什么人情味了,相反,我走到哪家去,到处都是留我吃饭的人家,所以不管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我觉得你应该好好的反省一下自己,看看自己有没有什么没做妥当的地方。”
而后,祁子涵顿了顿,对庹君皓又道:
“世道变了,谁也不是以前那种没见过世面的人了,所以,你觉得别人是傻子?别人却未必真的傻。”
如果说几年前的界山寨人很傻,那也是因为那个时候的界山寨,隐藏在深山旮旯里,这里的人真的很穷很穷。
没有见过世面的人也很多。
但是现在的界山寨人,还能说穷吗?问问这片山区十八寨,谁不说界山寨人有钱?谁不想拖家带口的跑到界山寨来定居做生意?
不说别的吧,就是现在的界山寨人,每家每户都有电视机,还是遥控大彩电。
他们什么没见过?即便有没见过的,电视机里什么都有得放,
谁能说界山寨人穷?
如果说一开始的时候,大家对于庹君皓出现在界山寨的目的,还不怎么了解,但收到秦予希的警告后,大家还能不知道庹君皓想在界山寨搞事的心思?
所以这种情况下,谁肯留庹君皓吃饭啊?庹君皓惦记着他们的饭碗,都这样明显了,真是在把他们当傻子了。
庹君皓张嘴,却是哑口无言的看着祁子涵,他在此时此刻,原本想要自己经营界山寨的心思,被祁子涵打击得荡然无存,整座寨子,没有一个人附和他的想法,他一个人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但是庹君皓,并不想就这么认输,他对祁子涵说道:
“其实我也不光光是为了我自己,我……”
“没有人需要你为了他们着想。”
祁子涵抬手,打断了庹君皓的话,他还有很多的事,大过年的,并不想一直在庹君皓这里浪费时间,于是说道:
“你心里想什么,大家都知道,界山寨不会有一个人帮你,明天你就收拾一下,回你的省城去,我不想大过年的,还要动手收拾一个让我们大家都不愉快的人。”
说罢,祁子涵转身上了木梯,又回到一家人相聚的餐桌边,对六爷和秦予希说道:
“我让庹君皓回去了。”
“嗯。”
六爷点头,对祁子涵的处理没有任何意见,庹君皓这人脑子不太聪明,他和秦予希今天早上的时候,就跟庹君皓说了,但是晚上,这庹君皓居然又找了过来。
所以六爷和秦予希一个都没出面,免得跟这人扯不清,反而影响自己的心情,就干脆让祁子涵出去打发了庹君皓回去。
只是祁子涵的这一番话,说得庹君皓内心空荡荡的,他穿过热闹非凡的打谷场,回到了自己所租的民宿,坐在房间里给庹君渺打电话,说起在界山寨里遇到的事情。
他说这里的人变得很快,早已经不是当初的界山寨了,每个人都特别的没有人情味,还十分的利益至上等等。
但是庹君渺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很大的事,现在在她的世界里,只有投资商的事情,才是一件大事情。
所以在听完了庹君皓的话后,庹君渺才开口道:
“哥,这个事情应当没得变的了,我那个投资商说,只要我能成为界山寨的金花,他明年就会给我投资拍几部戏,全都是我当女主角,哥,我琢磨着,这个界山寨的金花,我不争,现在也必须争了。”
“真的?那我去找一下庹灵韵,让她把金花的位置让出来。”
听了庹君渺的话,庹君皓有些激动,今天一整天下来,在界山寨里所碰的壁,在这会儿突然就变得一点儿都不重要了。
要知道,如果庹君渺明年拍的戏,部部都是以她为女主角的话,那他们家可不就真的发了?
到时候什么界山寨的经营权,那都不是一回事儿了,而且庹君渺的地位会得到无限提升,看如今界山寨的人,还敢收他的房钱和饭费吗?
到时候他去谁家里,就是真正的给谁家面子了。
正与庹君渺说着时,庹君皓的房门敲响了,他对庹君渺说道:
“那就先这样,我有客人来了,听说明天庹灵韵会回来,我明天找了她之后再说。”
说完,庹君皓就把庹君渺的电话给挂断了,然后起身到了门边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何春花。
她背后背着一个大背篓,进了门去,抱怨道:
“这个破天气,真是教人不得好,我等了好久的车,一辆都没来。”
所以她才折腾到吃过了晚饭的时候,才从市里到了界山寨。
她家也不是住在县中心,要从县边边上走路,去往县汽车站,再搭到界山寨的直达大巴车,平时其实是很方便的,只是因为这几天过年,天气又不怎么好,所以沿途便车和大巴车的班次,都有所减少。
特别是来界山寨的大巴车,平时是15分钟发一趟车,现在就只有上午一趟车,下午一趟车了。
估计到年后初五,这样的情况才会好一点,年前就都是这样凋零的班次了。
以前何春花经常往界山寨跑,从县里折腾到界山寨,也没觉得哪里不方便的,现在大巴车的班次一减少,她便觉得很不习惯了,一整天的时间,从早上就出门了,结果到了现在,才从县里折腾到界山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