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予希,你说的都对。”
何春花笑得果然谄媚,心中对秦予希说的话,尽管不以为然,但如今何春花也是看清了这界山寨的局势。
尚宝林家的春妮,去了大学,若是让春妮今后回来致富家乡,领着寨子里的人脱离贫困,还不知要等几年。
而秦予希只去了省城三四个月,夏季走,秋季便是强势回归,自己倒是没见着什么钱,之前被春妮嫌弃得要死的那个祁子涵,却是展示了一把雄厚的财力。
而且,被秦予希带回寨子里的一男一女,好似也挺有钱的样子,还造福了吴铁花和于爷爷两家。
何春花觉得,在春妮没有荣锦归来之前,还是抱抱秦予希的大腿,捞点现实的好处才是。
只是她这幅样子,又怎么瞒得过在名利场里,打滚了几十年的秦予希。
望着何春花这谄媚的样子,秦予希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很厌倦,她挥挥手,连送别的话都不想与何春花说了,直接上了楼去,窝回卧室画画。
以前秦予希的父母,开厂子破产之后,欠了几万块的外债,她们家的经济状况,一瞬间从还算不错,跌到了全寨最穷。
这个何春花可是没少幸灾乐祸,因着六爷在寨子里的地位,倒也没有明着在陈玉莲面前表现什么。jiqu.org 楼兰小说网
可是就是这么一种人,她站在这里,什么都不说,从她的眼神里,就能看出对别人的轻视来。
何春花的老公儿子都在外头打工挣钱,所以家里的经济条件,在寨子里来说算不错的,于是总用一种轻视的目光,看着那些比她穷的人,过得日子不如她的人。
同等的,也是因为庹桂花家的姑娘尚春妮考上了大学,所以何春花对待庹桂花,瞬间不知热情多少倍。
也因为秦予希身边有两个有钱人,于是对秦予希开始分外客气。
这样的人,真是哪儿哪儿都有,不光界山寨有,全世界各地,都有!
对于何春花这样的人,秦予希早已看透,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是没用的。
给何春花好处,她贪婪的心并不会就此满足,而完全不给这人一点儿好处,说不定某日还能在背后,捅秦予希一刀。
所以秦予希特别厌烦应对何春花,干脆就放着不理,省的烦心。
第二日一早,苏木涣在于爷爷家里吃了饭,跟着于爷爷上山去放牛了,压根儿就不需要秦予希照顾,自去了山中拍照。
而柳溶月,一早就收拾好了东西,由吴铁花帮忙提着行李,来与秦予希告别。
秦予希也在家里收拾东西,无奈的瞧着柳溶月,说道:
“我昨天一晚上没见着苏木涣,今天我还没起床,苏木涣就跟着于爷爷上山去了,所以也来不及和苏木涣说你要走的事情。”
“那我也要走了,他反正也用不上我,而且我就只与他签了三天,早走一天,晚走一天,他也不会介意。”
柳溶月去意已决,根本等不急跟苏木涣说一声,反正苏木涣给她的钱,她早已经拿到了手,也就无所谓再见苏木涣一面。
然后,柳溶月顿了顿,看着秦予希,很诚心道:
“秦老师,这次没能与你合作,我很遗憾,希望下次,我们能有机会合作。”
“会的。”
见此,秦予希也不挽留了,直接回了房,背上背篓,对柳溶月说道:
“我去送送你。”
她也没想送远了柳溶月,就只想把她送到寨子口,剩下的路,由吴铁花送柳溶月走,然后打算在寨子口,给许美丽打个电话,问问许美丽,收没收到苏木涣拍的照片。
三人一路出了寨子,秦予希目送吴铁花和柳溶月进了树林里的小路,挥手,与柳溶月再见。
内心有些唏嘘。
其实柳溶月的长相,很有开发潜力,秦予希很想给柳溶月创作一次造型,无奈柳溶月如今是一心一意投奔省城那位小有名气的摄影师,只能作罢。
一直到两人都没了踪影,秦予希拿出手机来,正待给许美丽打个电话,便看见大路上,徐徐走来一个老人家,年约…七八十岁了。
那老人家撑着一根树枝当拐杖,穿着秋季的夹克衫,头上戴着小平帽,一条洗得泛白的就裤子,一双登山靴,背上背了好大一个背包,徒步走上来。
秦予希吓了一跳,左右看看老人家附近,没有一人!看这老人的装束,也不像是本地人。
她便走上前去,用普通话问道:
“爷爷,您从哪儿来?往哪儿去啊?”
老人家抬起一双精神奕奕的眼睛,累得却是有些喘,摇手,挥着手里的树枝,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的目的地在哪儿了,累死我了,我爬了一晚上的山了,我现在也不知道,我到没到目的地,大概到了,大概没到。”
“这个,这个……那您的目的地是哪儿?”
“不知道,不能说,累死我了!”
老人家丢了拐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冲秦予希挥手道:
“小姑娘,有水喝吗?我一路过来,没一个人能听懂我的话,还没车送我来,唉,我好累!”
“有有有。”
秦予希赶紧上前,把老人家给扶了起来,往寨子里走,
“您从哪儿来啊,竟然没车送您来?”
她猜想着,这个老人家背着这么重的包,徒步爬了一晚上的山,应当是个什么登山客之类的。
七八十岁的登山客…老人家诚会玩,这时髦赶得溜!
秦予希有些佩服这位老人家,然后又瞧着这老人家的腿脚,硬朗得很,平时一定经常锻炼的。
秦予希对登山客可不陌生,这类人,就喜欢背着包,到处爬山,可是年纪这么大的登山客,秦予希倒是第一次见。
“从你们那个什么集上来,唉,一言难尽!路是集上的人给指的,害我走了一天一夜,才找着个人影子!”
老人家叹息着,颤颤巍巍的竟然有些激动之感。
天知道他一路都经历了什么,一个帝都人,在这边区集上东问西问的,当地人说方言,他其实没怎么听懂,却是从当地人的指手画脚中,愣是解析出了不少关键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