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寒……”
魏雨萌费力地眨着眼睛,粉唇微张,喉咙里全然是一股血腥味,她伸出沾满鲜血的手,指向远处跳海求生的白情。
白情不敢回头看那样的局面,仿佛不知疲倦的机器人一样,朝着未知的远方拼命地游着,嘴里念念有词地念叨。
“只要逃出湛家的手掌心,游出去,我就还有希望!”
有了五百万,她的下半辈子够了,最重要的是,她目前可以活下去……
湛莫寒远远地看见白情垂死挣扎,难看的影子,他明白魏雨萌的意思,白情这个祸害,就算魏雨萌没有说,他也不会就这样轻易地放过她!
进监狱?这个处罚太轻!
“我懂,你放心。”湛莫寒眸底沉着柔色,他语气沙哑又透着温柔,动作极轻地在魏雨萌额头上一吻。
随后湛莫寒干脆利落地拿出一把短腔,他眉宇未动,耳边是哗啦啦的浪潮声。
湛莫寒举起腔对准白情的方向,黑油油的腔口迸发出伙焰,几发子弹无情地射向白情的后背,随着几声腔鸣,极快地没入白情的身体!
“怎么…回事,我中弹…了?”
那么远的距离,湛莫寒的腔法这么准!
白情不敢相信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逐渐被鲜血占满,她刚开口,嘴里溢出来大量的血,身上顿时无力。
“不,我还不想死啊!”xizu.org 柚子小说网
巨大的疼痛实在难忍,白情支撑不住,整个身子往下沉去,她不死心地探出海面,又沉了下去,三番五次,溺水的滋味在她的鼻腔里难受地泛滥。
一架直升飞机停在她的头顶上,而远处的浮桥,冷漠的男人抱起女人往回走,嗓音是如冰川一般寒冷刺骨。
“把她的尸体丢去喂狗。”
冷冰冰的话语,宣判了白情凄惨的下场,她惊恐万分地瞪大眼睛,直升飞机垂下来两根绳索,死死地扣住她两边的肩膀,往大山的方向拖去。
不,她不要死无全尸!
白情在心中崩溃地大喊,却在冰凉的海水和无尽的恐惧之中,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而沙滩上,湛莫寒抱着魏雨萌回到车上,身边的方勋抱着诗清也上了车。
“去医院,快开车!”湛莫寒剑眉紧皱,宛若一道剑痕,他催促着私人司机,声音是罕见的着急。
黑色的劳斯莱斯在高速公路上疾驰,所有的车子在指挥下纷纷让道,轿车畅通无阻地驶向医院。
“通知医院准备好急救室!”
湛莫寒头也不抬地吩咐方勋,他捧着魏雨萌毫无血色的小脸,身上干净的白色衬衫,也被女人溢出的鲜血染红,开出红艳艳的玫瑰。
魏雨萌缓慢地眨了下睫毛,眼神径直地落在昏迷的诗清,她眼前时而模糊,时而清晰,怎么也看不大清楚。
“诗清……还好吗?”
魏雨萌有气无力地询问湛莫寒,粉唇更是失去了颜色,费劲地吐出几个含糊的字眼。
“她只是陷入了昏迷,不用担心,医院快到了,你少说两句。”湛莫寒迅速地回答魏雨萌的问题,修长的手指抵在她的唇角,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话,保存好体力。
“那就好,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得到男人的肯定,魏雨萌一颗心终于放回了心窝,她勉强地扯起嘴角,绽开一抹虚弱不堪的笑容。
“你没有什么好道歉的,应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湛莫寒心中泛着疼,幽幽的黑眸闪了闪,他薄唇微抿,犹如一条坚毅的直线。
魏雨萌看着湛莫寒担忧的眼睛,她伸手想去抚莫湛莫寒的脸,湛莫寒赶紧握住她的手,抵在脸上,任由魏雨萌手里的血迹蹭到他。
许久,魏雨萌发出一声疼痛的轻叹,她难耐地蹙起峨眉,漂亮的水眸亮了一瞬,刹那间暗淡了下去,闭上了眼睛。
“雨萌?你醒醒!医院快到了,你不能睡过去!”
眼见着魏雨萌身上的生机越来越微弱,湛莫寒目眦欲裂,他心乱如麻地喊着魏雨萌,试图唤醒她的意识。
可是魏雨萌紧紧地阖上眼皮,所有的呼唤像是石沉大海一样,她没有再睁开眼眸,也没有动一动任何一根手指。
“再开快点!”湛莫寒抬起黑眸,拔高几度声音。
鲜少见过湛莫寒这副样子,司机满头大汗,赶紧踩下油门,要多快有多快地冲向医院!
“湛总,快到了,还有一条街就到了!”
坐在一边的方勋也不敢说话,直拿着纸巾不停地擦汗。
劳斯莱斯横冲直撞地奔到医院,早已准备好的急救担架赶紧跑到车前,几名护士和医生严阵以待。
湛莫寒急急地把魏雨萌抱下车,放到担架上,他俊美的脸上沾了几处血迹,再加上冷到极致的黑眸,整个人犹如从地狱而来。
“医生,一定要救活她!”
“湛总,我们会尽力的,您放心!”
医生和护士们迅速地推着担架往急救室赶去,湛莫寒跟到门前,被护士拦下。
手术室门口的红灯倏地亮起,里面的医生和护士紧锣密鼓地抢救,外面的湛莫寒站在手术室前,不断地踱步。
诗清也被送进了急救室,方勋看着她进去之后,赶到湛莫寒的身边。
“诗清的情况怎么样?”湛莫寒看到方勋,他问了一句。
“医生说她是安眠药服用过多,意识不清醒,身体营养不良,手术后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方勋毕恭毕敬地回答着湛莫寒。
知道了诗清无事,湛莫寒点了点头,他心里没有哪一个时候,像现在这般如此的忐忑。
男人身上血迹斑斑,却毫不在意,挺拔如竹的身姿来回地在手术室门口徘徊。
“湛总,医术精湛的医生们都在里面了,夫人一定能安全度过难关,您快坐下休息吧。”方勋把刚刚拿来的干净外套递给湛莫寒,附带一包纸巾。
湛莫寒现在没有心情换衣服,他推开递到跟前的东西,修长的手指紧紧按住眉心。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手术室门口的红灯坚持不懈地亮着,湛莫寒心口处已经麻木,他握紧垂在身侧的手,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