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若仙噙着笑,笑容泛着危险的气息。
“去,过墙角蹲着,双手举起,背过身子,没有我的命令不能转过身来。“她说起这话时,一点犹豫也没有,许是经历了修□□的残酷,见过了杀人的血腥,此时的场面对于温若仙来说,只是一个特别小的意外。
地上的西装男子没办法,在温若仙的气场压慑下,慢吞吞地走到墙角边蹲了下来。
“你是怎么和蔡老板沟通的?“温若仙道。
男子瑟瑟发抖,指着旁侧的电话机道:“他说事成之后给他打电话。“
“叫他过来。”
温若仙走到房间的座机旁边,拎起话筒,按了蔡老板的电话号码。
“嘟嘟嘟——”三声过后,蔡老板接通电话了。
温若仙把电话筒给了那男子,右手握着小刀抵在了男子的脖颈上。
“怎么样,见到肖笑没有?!“蔡老板的声音一下子就冒了进来。
男子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说话的声音都不自在了。
“见……到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蔡老板许是听出了异样,不由问了一句。
温若仙的小刀划破了他一点肌肤,那血液很快涌了出来。
男子更加紧张了,他连忙道:“这边出了点意外,你赶紧过来一趟,我有事情和你说。”
“什么意外?!”蔡老板道。
“你过来再说。”男子说完,温若仙就摁断了他的电话。
刀子离开。男子立即送了一口气,他捂着伤口,远远地离着温若仙。
温若仙在门口旁玩着小刀,笑意意味不明,她今日还是穿着一袭淡雅的旗袍,侧开的衣摆露出了隐约的白皙双腿,可是男子绝对不敢靠近了。
“你是谁?“温若仙问他,在等待蔡老板来的期间,审问审问这人。
男子紧闭嘴巴,不愿回答。
“混混?“温若仙看了他一眼,若有似无道。
“不是……我是宋家少爷,我只是仰慕你许久了,今夜是我托蔡老板帮忙,约你出来的。“男子吞吞吐吐道。
他目光闪烁,一点也不敢与温若仙对视。
半晌,房间内没有声响了,男子看了一眼过去,发现温若仙一直在看着他,那目光像是在观察审视,男子被这种眼光看得发毛,一时心虚地吞了吞口水。
“嗬嗬。“温若仙冷笑了几声,道,”你的西装很新,衣襟上还有没熨烫过的褶皱,海城公子哥中,稍微有些家世背景的,是绝对不会穿着这种不得体的西装出来,家里的佣人也不会把没有熨烫过的西装拿给主人穿,而且你的手指间,茧子很多,右手食指甚至肿了一块茧子出来,这种茧子,我只在拉黄包车的师傅上见过。“
温若仙有条有理,一点也不客气地拆穿男子的身份。
“只怕你是蔡老板雇来侮辱我的混混,你自称宋家少爷,蔡老板给你的说辞?你应该是想不出来的,还有你的西装,既然你能做出这种事情,一定需要钱,这西装不便宜,蔡老板买的?“
温若仙说得每一个问句都像是肯定句一样,让男子心虚地不行,最后他只好沉默不语。
温若仙冷笑,她算着时间,很快,外头来人了。
蔡老板推开门进来时,只看见了门里有他请回来的混混,就是没见肖笑的身影,他不由问,“肖笑哪去了?!“
“蔡老板。”
一道冷冽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蔡老板还来不及转身,头部就被温若仙用手刀砍了一下,蔡老板惨叫一声,跌倒在地。
混混男子以为两人要打起来,趁着乱子,就要袭击温若仙跑出去,没想到温若仙解决了蔡老板后,对他踹了一脚,那一脚直击男子要害,混混大叫了一声,也不堪受伤,倒地不起。
两人在地上哀嚎,蔡老板被砍了一手刀,只觉得脖子处酸痛酸痛地,浑身提不上劲来。
他缓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不信邪地又朝着温若仙挥拳。
“你这个贱人,竟敢打我!”
说着,眼神变得恶狠狠。
可惜,耍狠不过三秒,温若仙给了他一脚,蔡老板这次真的是倒地不起了。
“哎呦,我的姑奶奶,我不敢了,我不敢了,我错了,错了。”地上的蔡老板哀嚎,察觉到温若仙走到他身侧,唯恐她要对他做出什么不测的举动。
蔡老板怎么也想不到,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姐竟敢会功夫,他真是后悔没有叫多些人过来。
“蔡老板,你这么怕我做什么,明明就是你把我叫过来,要付我工钱的,我的工钱呢?”温若仙笑得残忍,她伸出右手心放在蔡老板眼前,十分天真的样子。
蔡老板怕了,他瑟瑟发抖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钱包,他刚才被踹了一脚,不知怎的,右手竟然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抖啊抖啊,钱包里的几块大洋连带一张支票都掉落了出来。
蔡老板见到支票落下的瞬间,整个人都慌了,连忙伸手去捡,可惜,温若仙抢先了一步。
温若仙捡起支票,瞧见上头刻着肖家钱庄专用的刻章。
支票是一千块钱,不是一笔小的数目。
“肖家?“温若仙挑眉,问出的声音语气彷佛是不经意。
地上的蔡老板冷冷抖了一下,不敢出声。
温若仙看了看地上瑟瑟发抖的两人,那混混和蔡老板都不敢看她。
温若仙一下就明白了过来。
“肖家有谁这么恨我?竟然买通蔡老板找人来侮辱我?“温若仙笑着询问。
这一问,蔡老板就算是抖死也不敢说一个字。
温若仙继续把剩下的银元捡起,然后放进自己的钱包里,拿回属于自己的工钱,最后“哦“了一声,临出门的时候,想起道,”我知道了,是白燕紫,肖家二少奶奶,她是做洗脚小妹起身的,这么肮脏的招数也就只有她会了,寻常的大户人家哪里会这些。“
听到白燕紫,蔡老板更是额头冒出了一层冷汗,他已经能够想象到被白夫人整死的下场了。
这次任务没有完成,以肖家目前在海城权势滔天的地位,还有那白夫人笑里藏刀的处事风格,他恐怕……
“咯咯咯——“
最后离开这个房间,温若仙还笑出了一连串令人心里发毛的笑声。
出了酒店,温若仙直接拿着这张支票去了钱庄取钱,不过她是在另外的银行取得,银行的人没有认出她,她很顺利就取出了这一笔钱。
做完这一切,时间刚好是夜里十二点。
深夜里,街上一个行人也没有。
她路过汇丰商行时,看见了商行不远处的摩天轮。
据说这个摩天轮是肖家老爷为了庆祝肖甜十八岁生日时建成的,只为了博得女儿一笑。
因为肖甜说过,她希望自己的十八岁成人礼是摩天轮。
这个摩天轮矗立在海城最繁华的地带,每一个早起做工的人都能瞧见它,现在这个摩天轮也被肖家对外开放,收费坐摩天轮,这也给肖家多了一份来源。
肖家老爷是十分宠爱肖甜的,这座摩天轮就是最好的证据,无时无刻都在提醒这座海城的百姓。
而她这个本才是肖家大小姐的人,早就被城里的人当作了一个笑话看待。
温若仙停下脚步,望着远远的摩天轮,她呢喃了一声,“肖家,白燕紫,我不会放过你的。“
……
“情深深雨蒙蒙,多少楼台烟雨中。记得当初你侬我侬,车如流水马如龙,尽管狂风平得起,美人如玉剑如虹。”
舞厅今夜人很多,多到温若仙进来的时候差点走不进门。
她才进门不到一会儿,就听见了舞台上有人在唱着情深深雨蒙蒙,嗓音与她倒是有几分相似,她不由走到舞台边看了一眼。
只见舞台上站着一个年轻貌美的旗袍美人,肌肤白皙,一身水蓝色的旗袍,那旗袍的样式与她昨日穿得没有什么两样。
那女人,温若仙认得,正是前几日新进来的新人之一。
那新人一眼就见到了原唱,此时原唱站在舞台下听着她唱歌,新人的心里别提有多解气,彷佛自己才是这首歌的原唱。
此刻,她唱得更卖力了,底下的观众也一一叫好,彷佛不管台上的人是不是她。
也对,一首歌,谁唱不一样,这世间,旧人那比新人香。
温若仙勾唇,唇角多了嘲讽的意味。
这新人学是学得有七分像,可惜,过于夸张,情感收放不够自如,里头有几个音还唱错了。
附近的人其实也都没有在认真听她唱歌,舞厅本来就是寻欢作乐的地方。
温若仙回到了休息室,想着去找蔡老板理论一番,这种事,她是不会委屈自己的。
没见到蔡老板,却是见到了另外一位袁老板。
“你就是肖笑?”那袁老板长得是肥头猪耳,那宽大的格子衣都支撑不住他圆润的肚子。
他的眼睛小小的,像是一只老鼠。
“是。”温若仙站在他面前,颇有几分心气。
“蔡老板已经走了,曼月歌舞厅现在由我管理,我姓袁,之前蔡老板和你说的条件在我这里都不算数,你的歌,谁唱都行,而且谁想听,付了费,你就给我上去唱歌。”袁老板哼了一声。
随后,他还从旁边舞台服的衣架上扯下了一件裙子丢在了她面前。
“换了这条裙子,等会去前面唱歌去。”
温若仙看了一眼那裙子,那条裙子她见过舞女穿过,就是一身比基尼三点套装,然后再披上一层白色的蕾丝纱布,透视极了,这条裙子还是舞女跳异域风情舞蹈时穿得。
她多次听到舞女抱怨这条裙子太暴露了,下舞台时,不少咸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