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书青也看了一眼皇甫令尧,答道:“杜若投奔二皇嫂,少不得要给出一点诚意。”
“所以?”皇甫霖眼睛倏地瞪大,道:“该不会是……”
他们都已经知道,对皇甫令尧来说,最重要的事,非孙家九族灭门惨案莫属!
难道那些“诚意”之中,有这些讯息?
温书青说道:“天牢里有其他耳目,等你出去后再细说吧。依我看……”
等皇甫令尧出了这天牢,就是风云骤起之时!
皇甫霖又朝皇甫令尧那边看去,咬了咬牙。
他转头回来,对温书青说道:“出去后,我得劝劝母妃。”
劝什么?
自然是劝萧妃不要做无谓之争!
温书青给了他一个淡然的目光,并没有说什么。
萧妃现在陷入了欲望狂潮里,未必真能劝得住,这个不好说。
皇甫令尧捏住她的手,诚恳地看着她的眼睛,道:“这儿环境不好,你先回去吧。夜色深了,别在外面待,不安全。”
温书青来找皇甫霖,主要还是为了纳侧妃的事。
顺便,给柳拭眉送了信。
现在,见兄弟俩都没有多大问题,她心下安静,琢磨着确实该回去了。
那边,皇甫令尧的牢房没有开门,如玉隔着牢栏,帮皇甫令尧研墨。
这位传说中的傻二王爷,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平日的嬉皮笑脸,满脸都是冷峻。xizu.org 柚子小说网
提笔蘸墨,悬在信纸上空许久。
墨汁低落,他却一个字都没有写。
提笔容易,落笔艰难。
比起以前柳拭眉住在万蝶谷的时候,他一写洋洋洒洒大几页,完全不同。
见温书青朝这边走过来,他干脆把笔放下,道:“算了,也不用回什么信了。你就跟我媳妇儿说,我会想办法尽快出去的。”
原先他没想那么多,等着他们援救就成,毕竟皇甫权不像要他命的样子。
只要让柳拭眉知道他是安全的,不会为他担忧,他在这里多待几日也无所谓。
但现在——
他想出去要皇甫权的命了!
亲爹又如何?
你不仁、我不义!
但这件事,他们夫妻俩也算心意相通。
柳拭眉是认为一定要跟皇甫令尧商量过才行,而皇甫令尧也觉得,还是要跟柳拭眉商量。
说是他的母族仇恨,但既然已经成为夫妻,牵一发而动全身,他的荣辱兴衰都跟柳拭眉有关,自然要商量着来。
“好。”温书青答应了:“那我先走了。”
皇甫霖把她送到牢门口,突然却舍不得,又牵住她的手,道:“母妃的那件事,你不用太往心里去。温书青,相信我,这件事我会解决的。你暂避在二皇嫂那里等我出去为止。倘使母妃召唤你,你就称病,知道吗?”
温书青仰头看着他,突然感觉,这崽子长大了成熟了,与以前判若两人。
她唇角忍不住弯了弯,道:“你越是护着我,娘娘越生气。”
但,谁说她不享受这种被维护的感觉呢?
皇甫霖摸了摸她的头发,本来还觉得自己住天牢里有点脏,一直在忍耐着与她亲近。
可终究没忍住,突然将她抱进怀里,低声道:“对不起,这件事让你受委屈了。”
虽说不是他做的,但萧妃的出发点,也因他而来。
温书青没有问他打算用什么办法,总之,他自己的亲娘自己了解,自己想办法解决。
她暂且避让,如果萧妃再步步紧逼的话,那她迟早也是要反弹的!
“行了,我先走了。”温书青推了推他的身子,道:“你好好服药,吃食多注意着些,别让人趁机对你下手。”
皇甫霖点点头,用力回答:“嗯,我知道!”
可温书青转身要走,手又被他牵住了。
黏黏糊糊的。
温书青有些无奈,道:“我的身子已经差不多了,气血需要靠长时间去调养,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解决的。住在敦愚王府,你大可安心。”
他还是担心她的。
皇甫霖臭着一张脸,道:“等我,很快就出来!”
再不舍得也必须放人,总不至于让她留在天牢陪着自己吧?
这一次他松开了手,却又满脸不情愿,低下头凑过脸,食指指了指自己的侧脸,道:“你亲我一下,好不好?”
温书青瞠目:“……”
这家伙,得寸进尺了!
自己经常偷偷亲她便罢了,还敢要她主动亲他!
皇甫霖却像是要糖吃的奶娃子一样,又道:“就一下!”
温书青看了一眼隔壁。
皇甫令尧没有看过来,而是专心在看柳拭眉的信。
而如玉已经走出牢门外头了,听到他们的对话,立刻背过身去。
本来,温书青一点儿也不想惯着他这臭毛病。
但对上他虔诚的目光,想到他近来“洗心革面、痛改前非”的表现,她幽幽一叹。
她微微抬头,却没有主动凑过去。
意思已经很明显:你自己亲!
皇甫霖有些失望,但并不气馁,低下头来在她唇上碰了一下。
不能饱腹只能解渴,聊胜于无。
要知道,温书青在他这里一直跟九天神女似的,如今她能够与自己偶尔有些亲近,已经很好了。
慢慢来,不要急!
温书青终于离去。
瞧见皇甫霖靠在牢栏上还在看着外头,一副被主人遗弃的样子,皇甫令尧不由嘲笑他:“你要成望妻石吗?”
皇甫霖回过头来,没好气地道:“你自己什么德行自己心里没数吗?五十步笑百步!”
他心情阴郁,还是提起精神走过去,隔着牢栏道:“明日我就要出去了!”
“你确定?”皇甫令尧挑眉。
他不怀疑皇甫霖办不到,但他还出不去啊!
皇甫霖走了,谁给他送消息?
“来吧,我们好好商议一下。”皇甫霖又把长凳搬过来,靠在牢栏上,道:“我先出去后,怎么给你布局,尽快把你捞出去。”
皇甫令尧看了信后,也急得很,兄弟俩便这么商量起来。
次日,果然皇甫权亲自来了天牢。
当然,身为皇帝,他没有进入天牢里,而是在外头的审讯间。
“将敦愚王提出来!”
皇甫令尧的牢房门终于打开,狱卒抱歉地道:“得罪了,敦愚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