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逆逆眨巴眨巴眼睛思考秦绍元话语中的意思。
什么?
不准她再来了?
那怎么行,她的命脉她的全部希望都在他家呢。
现在她家就是她的心,她的肝,她的命!
她不仅要来,说不定还要天天来,一天好几趟呢。
不让来可不行。
她想了想,笑眯眯的解释:“秦绍元同志,我真的跟你道歉,我是来谢恩的,不是来惹你生气的,你要是放不下就打我一顿骂我一顿,不要把话说的这么绝嘛,大家都是一个屯子的……”
秦绍元听出她的讨好,微微挑眉,嘴角勾着冷笑道:“你愿意谢恩是你的事,我不想接受是我的事,为什么你是谢恩的我就要笑脸相迎啊?”
那一副不屑的样子,有些瞧不起,一定要划清界限的样子李逆逆隔着他的大胡子都感觉到了。
她并不是二皮脸。
她算是村里很有礼貌的孩子,人缘也很好,还从来没被除了那几个欺负她的人以外这么对待过,好像很讨厌她一样。
这让她非常不爽。
不过人在屋檐下啊!
李逆逆还是笑脸一副道:“您想怎么样都可以……”
“都可以?想跟我上床吗?你一直这么贱吗?”
他挑眉,语气轻浮带着挑逗意味。
李逆逆惊呆了,从小到大从来没人这么说过她。
什么上床?
她和双喜都没牵过手,别说陌生人,这个人怎么这么没素质,怎么能这么污蔑她?
她眼泪在眼圈打转,攥紧了棍子要求道:“跟我道歉!”
这突如其来的命令让秦绍元挑眉。
“道歉?你配吗?”
“我不就是无意间伤了你吗?我赔钱我道歉,但你不能污蔑我的人格,你给我道歉!”李逆逆真的急了。
“你还有人格?”秦绍元却依然语气带着看不起,“你有人格为什么站在这里赖着不走呢?”
“你到底为什么呀?”他这样轻蔑的态度真的非常伤人,李逆逆搞不懂,她真的那么恶劣吗?她并不是故意的,好话都说了一箩筐,也解释了,这个人为什么这么对她?
她一个受不住,直接哭了!
秦绍元却无动于衷,道:“我没有时间跟犟驴掰扯,你走吧,我要关门了!”
她是来道谢的,她一道早满怀感激的来,还带了香肠来。
对,香肠!
李逆逆狠狠一擦眼泪,走到窗前拿起香肠给秦绍元看,“这是我的一片……”
她话都没说完,秦绍元拿起香肠举手就丢到了大门外。
那动作娴熟轻盈的让李逆逆接受不了,虽然是被人给的,可她都舍不得,舍不得给弟弟吃也想给恩人吃一口。
就好像她的热心小心呵护着碰到别人嘴边,别人却当驴肝肺给扔了!
她到底做了什么孽要碰见这样的人。
她在跟他道谢的!
“啊!”李逆逆大叫一声道:“我凭什么这么对我啊?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出口伤人到底哪里对得起退伍兵三个子的光荣称号!”
看她攥紧了拳头愤怒的像个小牛犊,好像随时都要冲上来顶他,秦绍元被看的也有些愤怒,她人品不好怎么还好像他不对一样?
他脸色变黑道:“我为什么一定要接受你这种人的谢意?”
“就拿昨天的事情来说,毛躁不稳重,不等事情弄明白就伤人,我最烦你这种不安分的女人,说白了就是咋咋呼呼的麻烦精!”
李逆逆:“……”
之后他用从口袋里拿出一叠被水打湿过但是已经干了的信,然后嘴角带着讽刺道:“当然,我更讨厌你这种不知检点的随便女人,喜欢勾引别人的未婚夫是吗?你不觉得自己很下贱无耻吗?王雪丽!”
他说着,将信狠狠的往李逆逆手里一摔,然后指着外面道:“出去!”
李逆逆低头一看,正是王雪丽写给何双喜的肉麻情书。
上面叙述了王雪丽跟何双喜在无人之处的约会情景,还问何双喜有没有跟未婚妻做过,比较一下他们谁好……
她落水的时候不见了,原来也被捞上来被秦绍元捡到了。
所以,他不是讨厌她,他是在针对勾引双喜的女人吧?
他一个大男人竟然还关注这种事,并且这么有正义感吗?
李逆逆突然就不生气了,心里隐约对这个大马猴的正义感还有点喜欢。
“这信不是我的!”
秦绍元却不想听她说任何一个字了。
是不是她写的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粗糙的大手突然捏住李逆逆的两边肩膀,突如其来的接触,他男人的霸气让李逆逆觉得空气中都带着威压,她紧张的叫道:“喂,喂,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不然我踢你了!”
虽说踢,可她从没被男人如此近的接触过,身子紧绷的根本不会动。
秦绍元也根本当没听见,把她像是提小鸡仔一样的提起来,直接放在大门外。
然后直接拿出锁头锁上大门,最后头也不回的朝地里去了。
李逆逆:“……”
对着秦绍元的背影,李逆逆暗暗嘟囔了一大串,白痴,笨蛋,没礼貌讨厌鬼,大马猴%^&*($#……
“真不是我写的!”
她喊道。
秦绍元被吵的心烦,倏然回头道:“那为什么在你身上?当我傻子吗?无耻的女人,劝你好好做人!”
李逆逆:“……”
她真的被惹怒了,问道:“你偷看别人信件你怎么不说?你偷看别人信件还有理骂人是吧?”
秦绍元没想到她脸皮这么厚,一般人被人揭了这样的老底不是应该掩面顿足而去吗?
她竟然还觉得自己有理。
偷看信怎么了?
他忘了把书带回来,没什么文字可以看,忍不住就看了……
也就看了一篇,那么肉麻……
秦绍元眉头皱的紧紧的,最后闭了嘴转身走了。
李逆逆感觉四周安静下来,她突然觉得十分沮丧。
自己明明是来谢恩的,恩人却把她当无耻的二奶而嫌弃。
她明明想跟何双喜好好过日子,却要被逼着离开自小长大的家。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怎么就不配拥有尊重,拥有幸福吗?
她回头看香肠已经落在地上沾了土,但她还是捡了起来用纸重新包好。
扔肉是要遭天谴的,她确实打了恩人,恩人虽然不理解她,但是她不能让恩人遭天谴。
卷好了香肠,她手中有了好吃的,感觉生活美好的色彩又回来了。
子曰不患人不知己,患其不能也。
误会就误会怎么了,天长日久的,他自然会后悔今天对她的误会。
莫非他误会了她就不会来他家?
才不!
她偷偷来就是了。
反正他讨厌的人也不是她,是也当不是。
至于恩人什么的,反正她谢过了,人家不领情那就不关她的事。
想通这些,李逆逆又变成了那个开心的人。
她还是去村里转转找住处,然后想想借口,怎么能把香肠跟双臣和双福分了吃。
走在村子里的路上,突然一阵急切的自行车铃声,李逆逆拢了拢被风吹过的鬓角回头看,就见一辆新的永久二百大杠停在了她身边。
车上一个穿着白衬衫,下身穿军绿色裤子的少年男人长腿支这自行车,一双忧郁的眼睛正用一种不感兴趣却无可奈何的委屈目光看着她。
他说,“我回来了,听说你还在闹脾气,你想怎么样,不就是想结婚吗?我跟你结婚还不行吗?你别再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