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查案是一件凭运气的事。
也许我抓心挠肝的思索好几天,还不如别人随口冒出来的一句话管用。
孙小胖给了我很大启发,像刘瑞和她母亲这样的关系,大多出现在双方都带孩子的重组家庭。
母亲带着孩子跟人再婚,出于人性的自私,大多不会希望对方孩子变得优秀。
极端些的,甚至为了凸显自家孩子,还会给对方往偏路上引。
再加上刘瑞的母亲年轻时跟她最多三分像,我这才敢往非亲生上考虑。
然而,出生证明却是铁一般的事实,完全否定了我的猜测,让案件又陷入了僵局。
我换了个思路,“敢问......您母亲之前做过什么职业?”
她从我的表情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回答的无比仔细。
“在我记忆中,她一直干个体,摊煎饼果子、市场卖菜,老了干不动了就去饭店给人打零工。”
她又想了想,神情中流露出一抹顾虑。
我给她宽心,“人都死了,做过啥不好的俺们也不会追究,再说这儿就咱们仨,有啥情况你得如实说啊。”
她思虑了一阵,咬了咬嘴唇,“其实我也说不好,因为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现在想来,她应该是在夜总会......”
说到这,我跟小胖都明白了。xizu.org 柚子小说网
一个没本事的离异女,自己还带个娃,想要保障物质生活的话,张开腿是最简单的办法。
而且在下岗潮的那几年,咱们这疙瘩挺多人都进了这行当,也不会觉得多丢人。
顺着这个思路,刘瑞极有可能是母亲跟客人留下的遗腹子,出于恨意才这么对她。
不过,我还是觉得非亲生的可能性大。
虽然有出生证明摆在那,可凡事都讲究个万一,毕竟我没见过哪对母女,能长得这么南辕北辙。
我费劲巴拉的找了娘俩的头发,带回队里做DNA比对,率先排除一个可能。
临走的时候,我又瞅见块小泡沫,上面密密麻麻的布满了针眼。
觉得它很可疑,便一并带回了。
此番询问整的我脑袋更乱了,实在琢磨不出什么门道,把东西交给李队后便跟小胖各回各家了。
当时天色已晚,路上也没几个行人,风有点冷,也有点渗人。
为了省钱我没打出租,坐了最后一班公交,没多久便在车上迷糊着了。
等醒来的时候,车已经停了,司机也不见了,整个公交站就剩我一个大活人。
我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总感觉有刁民想害朕。
再加上,那一排排的公交车,瞅着就跟骨灰盒子似的,心里不由得怕了几分。
我紧了紧衣服,两腿使劲往家倒腾。
可走着走着,我就感觉出不对味了。
这地方明明不大,咋走了半天也没走出去,路边的景物还一个劲的重复,莫非遇到了鬼打墙?
我有点无语!
好歹我也是个带仙缘的人,高祖和清姐都在,还有东西敢给我打这玩意?
不过,鬼打墙对别人或许有用,于我来说简直就是一碟小菜!
老话说得好,‘一探、二不、三回头。’
只要照着这个方法,没多久就能走出去。
毕竟鬼打墙只是个障眼法。
从科学的角度解释,因为人两条腿的步幅有差异,所以不可能一直走直线,最终都会绕大圈回到原处。
这种走法。就是将步幅差异降到最小,进而脱出困境。
这叫啥,这叫科学就是力量,所以咱们得相信科学!
我很自信的按照老话行进,本以为能轻而易举的走出去,可没想自己竟跟个没头苍蝇似的,越走越迷糊。
我有点急眼了,额角冒出冷汗,“是老话不灵了,还是这玩意有意要干我?”
又绕了一会,我竟然出来了!
虽然我总碰见乱七八糟的,可鬼打墙还是第一次。
也不知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这么整我。
这要是被我逮到了,高低削的他找不着北!
公交车站距离我家还有一段距离,忙活这么长时间我也困了,撒丫子往家赶。
可刚走一半,我就瞅到了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从我家路口出来。
这些人全都是二十来岁的小流氓,五颜六色的,手里拿着大砍刀、钢管麻五的。
就这装备,不用想也知道,定是那王大狗腿子找来干我的,真他娘的下作!
我有点庆幸,要不是半路遇到了鬼打墙,这些人指定能蹲到我,到时候我可就废了。
想到这,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往家跑。
刚开门,便瞅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桌子上,眼珠子滴溜溜的瞅着我。
“黄二蛋,你咋来了?”
他问我要了根烟,又要了瓶啤的,一边喝一边跟我絮叨,“还不是为了救你这个小瘪犊子!”
我没瞧得起他,“你?还能救我?跟我搁这吹牛批呢?!”
黄二蛋瞪了我一眼,作势要打。
可他砸吧砸吧嘴,看了看香烟和啤酒,手挥了一半便收回去了。
“你小子嘴真臭,没事我骗你干啥?”
他说了经过,这才让我知道里面的门道。
原来他晚上无聊,想过来找我侃会大山,刚到路口就瞅见了那群社会小流氓。
他知道这些人要干我,于是在路上布了鬼打墙,故意让我耽搁点时间,堪堪将这劫难避了过去。
我有点费解,“按你这么说,这鬼打墙还是好事了?你咋不直接告诉我呢!”
“嗯呢呗,不为了救你,谁闲的没事给你施法。再说我为啥要告诉你,这是你的因果,我可不想掺和!”
我哑然了一阵,细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鬼打墙的事挺常见的,那么多人碰到过,还真没发现谁被这玩意给困死的。
我当即跟他陪着笑,又甩了根珍藏的华子表示感谢。
黄二蛋特别享受,翘起二郎腿,冲我点点头,“你小子人还挺仗义,当我哥们够格,啥时候打算出马?”
我翻了个白眼,“急啥,没想好呢。”
见他有点丧气,我赶紧给他续了瓶啤的,堪堪将这话头避了过去。
几瓶黄尿下肚,我俩都喝高了,趁着酒劲,我问了点事,“你说,我跟孙饼子和王大狗腿子的事,到底该咋解决啊,总不能天天被地皮流氓盯着吧。”
黄二蛋似笑非笑的,跟我说了个道道,“上根香,请你家高祖,他就给你办了?”
我当时惊的跟个什么似的,属实没想到能有这种操作。
不过,高祖平时吃我的、喝我的,没事还用祖先的身份压我,也是时候该让他出点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