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uis,你考虑好了吗?”
“是。”乔肆目光扫过办公桌上的文件,利落签下名字,“经过乐队内部慎重考虑,我们决定解约乐队在法国的一切代理。”
坐在办公桌另一边的男人也不再继续坚持,在一叠文案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乔肆收好那人沿着桌面推来的文件,朝乐阡方向扔过去。
乐阡接了个正着。
男人指尖滑过桌面,合上签字笔:“今天,是你们以公司名义的最后一场演出。”
“嗯。”乔肆站起身。
自始至终,乔肆都没有抬起头认真注视过什么。
仿佛对退出乐队这件事根本不放在心上。
可坐在办公桌那边的男人却不如此。
他想不明白。
他们是法国数一数二的造星工厂。
多少乐队组合挤破头也想进来。
就在簇拥着乔肆离去的那行人快要消失在门口时。
男人忽然站起身,冲着那边喊了一声:“louis,我要知道答案。”
乔肆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停下脚步,却没有回过头。
男人问:“为什么放弃在法国的资源?三年,公司对你们乐队报以厚望,你不会不知道!”
乔肆没说话。
沉默在这间阴暗的房间蔓延。
夹杂着令人窒息的压抑。
“三年前,你们乐队如日中天,为什么突然要离开法国,去其他地方发展!”
这是三年来,公司上下以及法国乐迷的不解之谜。
而男人对自己公司的资源抱有强烈自信。
他不相信有人会拒绝他们公司的优质资源和条件。
男人双手撑在桌面上紧握成拳:
“louis,你比我更清楚,离开法国从头开始有多难!”
“三年,你们在那个国家,难道不是至今一事无成吗!”
沉默。
依旧是长久的沉默。
长久得男人依旧乔肆不会再给他答复了。
就在他顺着皮椅的人工曲线慢慢坐下的时候。
乔肆的声音很轻的响起。
是用中文说的。
“她之所在,心之所向。”
他说得很快,八个字一闪而过。
然后用法语回答了男人:“sige。”
sige。
“sige在法语里,有很多种解释。”
陆沉清踏着清晨的阳光,随王姨走进高层电梯时忽然聊起公司的命名。
“你母亲说sige是一个人来过又离开,空气里留下的味道。”回忆起故人,王梅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陆沉清知道母亲的用意。
陆母说,香水是件私人的事情。
气味要独特,要深刻,要无处不在,却又无迹可寻。
像极了一个人来过又离开的惦念。
爱过又分开的执念。
陆沉清说:“嗯,但sige还有一种解释。”
电梯门关上,不大不小的封闭空间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陆沉清指尖在楼层某个数字按下,数字的边角泛起白色的光。
她目光坚定而深邃:“在一种固定搭配里,sige还有以某人为目标,坚定追随之意。”
她要追随母亲的脚步,打造一个全新的sige。
“我相信你。”在电梯门即将打开的前一秒,王梅说,“阿清,祝你今日在董事会上旗开得胜。”
陆沉清不语,勾起一抹无畏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