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清怕黑,没有灯会睡不着。
乔肆深知这一点。
凌晨三点,他在她家楼下,见她窗里没光,就猜到她在床上玩手机。
陆沉清手腕撑着下巴,另一只手给乔肆夹菜。
言外之意:知道了,你可以闭嘴吃饭了。
乔肆却握着她夹菜的手,慢慢往上抬,直到筷子里夹的菜到他嘴边,他才咬了一小口。
他开了瓶黑啤,往沙发椅上悠悠一躺:“这道菜是挺好吃,阿清有心了。”
陆沉清警惕收回手,轻声劝阻:“别喝了。”
“你心情不好,想喝酒,我总不能只看着你喝。所以,我陪你喝。”他说。
听得陆沉清心尖颤了颤。
她为陆家,陪过许多人喝酒。所有的人都向她劝酒,希望她喝得越多越好。
可乔肆不一样。
他不劝酒,也不强迫她停下来。
她想怎么样都可以,只要她回头,他就在她身后,陪着她。
也许是酒精作用,她情绪敏,眼里一阵酸涩,好像有泪水要涌出来。
陆沉清伸手揉了揉眼睛:“谁要你陪了?多此一举!”
她抿着唇,冷冷道:“你要是喝多了,谁送我回去?到时候我们两个都走不了,少在这里不计后果自我感动。”
她这会“恶狠狠”地鼓着腮帮,瞪着大大的眼睛,漂亮的凤眸神采奕奕。
挺可爱的。
乔肆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笑道:“阿清,楼上有空房,所以我们可以……”
陆沉清拽开他的手,像只炸毛的猫咪,躲在另外一个角落。
“不可以!”她咬牙切,慌乱补充道,“你想都别想!”
她不知道要怎么说清楚,关于回避型人格障碍。
从前乔肆是她的解药,重逢之后,她偶尔感到恐惧,想逃避。
自从,姜铮回来。
现在她和乔肆稍微有肢体接触,就会全身无力、头晕恶心。
睡一张床这种事,她想都不敢想。她夜里怎么睡得着?
而且,以乔肆的性格,她不睡,他肯定会得寸进尺,先下手为强。
痛或者抗拒都是小事。
就怕一半的时候,她趴在床边吐了。
那多尴尬啊,以后连协议夫妻都没法做了。
诡异的画面在陆沉清的脑海挥之不去,她隐隐约约仿佛看到他朝自己扑过来,慌乱喊出声:“我是不会跟你睡一张床的!”
乔肆离她一米开外的距离,正淡定地夹了一块牛肉往嘴里送。
他说:“楼上又不是只有一间房。”
陆沉清伸手揉了揉太阳穴,今夜是真的喝多了。
都喝出了幻觉。
竟然幻觉他朝自己扑过来。
到底是她心里在害怕,还是……
“你这么刻意的强调,在期待什么?”他的正经不过几秒,“没关系,你要是有需求,不用拐弯抹角,我能满足你。”
陆沉清没理他。
她不想继续待在这里,今夜已喝得够多。
她伸手:“我上去休息,你把钥匙给我。”
她本就肤如凝脂,手指在灯光下又白又长。
乔肆握住她的手:“喝这么多,你行吗。我送你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