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清看过最后一份文案,当下做出了近日的决定。
短时间内,她绝不可轻举妄动。
虽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但目前陈董虽未当选董事长,他的党羽却早已深入公司安插。
眼下,根基未稳,不知多少人等着她出错。
到时候顺水推舟。
所以与其先发制人,不如静观其变。
陈董总会坐不住的。
陆沉清喝了口暖茶,从皮质的人体工学老板椅上站起身,窗外已暮色四合,路灯泛起微光。
乔肆竟然睡到现在都没起来。
陆沉清决定去看看他。
推开白色的门,屋内没灯,光线暗得很,窗外一片天青的暗蓝色,落入屋内泛着一阵阵夕阳无限好的感伤。
陆沉清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借着窗外没入的光线,看向床上的男人。
虽然陆沉清见过很多次乔肆的睡颜,早该习惯的。
可就在这一瞬。
在浅黄色的路灯在他的脸上投下一道正正方方的小块光影的这一瞬。
她不可遏止的心动。
那块小光斑投射在他脸上,挟着细腻的光影从上至下照在他脸上,显得他五官尤为立体。
安稳闭上的双眼只有长而轻薄如蝉翼的睫毛在轻颤。
顺着侧脸的完美的弧度一直到下颚线。
陆沉清的指尖忍不住在他侧脸上点了点,很轻很轻地滑到他唇边。
想起白天的那几个吻。
蛮不讲理不分青红皂白的那个吻,以及后来嘴上数落着她心里却心虚亲了一口落荒而逃的吻。
陆沉清嘴角忍不住轻轻勾起很浅的笑意。
浅得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在一片如海浪推岸温和的宁静里,乔肆的手忽然从被子里伸出来,拉住了她的手腕。
陆沉清惊讶地颤了颤,腰间多了一道力度,直接将她扯到了床上。
他们隔着被子侧卧抱在一起,乔肆那双狭长的狐眼才慵懒地睁开,眼里蓄满了得意。
“阿清,你困不困?”他略带沙哑的声音还染着困倦地睡意,“困的话,一起睡会。”
陆沉清长眉微蹙,被他抱得更紧。
陆沉清拒绝委婉:“你都睡了一天,还没睡够?”
“要和你一起睡,才够。”乔肆垂眸看向她,半开玩笑的语气仿佛在给她下蛊。
陆沉清同他的眼睛对视了一会,仿佛整个人要陷进去,她急急忙忙扯开他的手,从床上坐起身。
她的拒绝不要更干脆直接。
两个人沉默好一会,空气中酝酿那么一丝很浅的温馨消散得干净。
乔肆掀开另一角的被子,坐在床边,顺着床的光影,背对着陆沉清。
早就知道她会逃避。
为什么他还是不死心。
好半天,他当做什么也没发生的说:“我去洗澡。”
陆沉清下床站在地上转过身去:“嗯。”
陆沉清的手指压在门把手上,想了会。
忽然问他:“你等会想吃什么?有时间的话,一起吃晚饭吧。”
他的不安的心又从深渊里复苏。
于是修长的指尖漫不经心扣上衬衣的口子。
没个正经地敷衍:“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