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君临天望着那宏伟的城楼,内心无尽感慨。
多少年了,自己多少年没有回过这里了。
这样想着,君临天飞近城楼,刚一靠近,就被两个一气道盟的道士拦下。
“站住,干什么的?“其中一人发问。
君临天笑着指了指城楼,“回家探亲。”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对于君临天而言,天门老人亦师亦父,让他感受到了亲情。
两个道人还欲说些什么,但一道苍老的声音从城楼方向传来,“放他进来吧。”
君临天这才畅通无阻的飞近城楼,还未临近,就已看到了那个站在城楼顶上的白衣老头。
“师父,弟子不孝。”君临天落下,郑重的躬身作揖。
天门老人的眼角闪过晶莹,“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自己这一辈子,收过不少徒弟,但最为关心的还是自己的两个亲传弟子。
君临天抬起头,看向天门老人。
数十年不见,他变得更加苍老了,脸上的皱纹越来越多,还有不少老年斑,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
天门老人的年龄已经很大了,道盟内和比他还大的老人不过双十之数,可以说辈分极高了。
“师父,你老了。”
“汰,为师就算老了,打十个你也不是问题!”天门老人用着苍老沙哑的声音笑骂道。xizu.org 柚子小说网
君临天笑了,自己这老不羞的师父还是如当年一样,好面子。
随后,君临天好似想到了什么,目光暗了暗,有些低沉道:“老师…师兄他……”
“我知道。”
君临天愣愣的抬头,天门老人用衣袖拭去眼角的泪水,“这是他的选择,我不会干涉。”
君临天叹了口气,正色道:“师父,我…我们想再探圈外!”
“那就去吧。”语气平静,好似并不在意一般。
本来做好了和天门老人据理力争的君临天愣住了,天门老人的话愣是给君临天整不会了。
“老师,你同意了?”
“你耳朵聋了吗?”
“那倒没有,只是有点惊讶您会这么大方的就同意了,我还想着要是您老不同意,我就把您给绑了,其他人就不敢对我动手了吧。”
“我呸,你个不孝弟子,就你?还绑我呐?你也配?”
“欸,我说,您老这是天晴了雨停了您又觉得您行了?”两人一阵对骂过后相视而笑。
天门老人早在当年君临天没能从圈外回来后,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堵不如疏。
无论自己怎么拦着,他都有办法出去,既然如此,那就任由他去好了。
身为弟子的他都有冲出圈外的决心,而自己这个做师父的,却连出去看看的勇气都没有,这样的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阻拦他呢?
“但是,我有个条件。”天门老人突然正色道。
君临天挑眉,“哟原来您老在这等着我呢?”我说怎么这么大方,原来是有条件的。
天门老人傲娇的撇了撇头,“你就说答不答应吧。”
“您老先说说什么条件,我再考虑考虑。”
“不行,你先答应我,不然你就从我的尸体上出去。”
君临天傻眼,这都多大的人了,还在这耍无赖呢?真就仗着自己老,为所欲为呗。
“行,我答应你,说说吧,什么条件?”无奈,君临天唯有退让,总不能真的踏着自己的师父出去吧,他想要探索圈外,而不是欺师灭祖。
天门老人的老脸笑得跟朵菊花似的,“这可是你说的。”
君临天点头,“我说的。”
“不反悔?”
“欸,不反悔,您老还说不说啦。”
“带上我。”天门老人语出惊人。
君临天挠了挠耳朵,凑近来道:“您说什么?”
天门老人深吸一口气,对着君临天的耳朵大吼道:“我说,你们出去带上我——!!!”
君临天整个人都被震懵了,“嘶——”倒吸一口凉气。
天门老人微微喘气,“听清楚了吗?”君临天缓了好一会,才点头。
天门老人眼睛一亮,“你答应了?”
“您老还是准备好棺材板,等我踩着您的尸体出去吧。”
天门老人瞠目结舌,“你…你怎么这般不要脸,说话不算话!”
君临天叹了口气,正色道:“您老也知道圈外的情况,出了这圈,我们没法保证您的安全。”
天门老人没好气道:“谁要你们保证安全了。”
“师父,我没开玩笑……”
“我也没开玩笑!”天门老人突然大吼,气得面红耳赤。
“我不甘!”
“我这一生都守在了这边塞,未曾踏出过那个圈半步!”
“我一直都在骗自己,我不出去,是要为道盟,为人类戍守边关,但我心里清楚,我是在害怕,害怕这外面的世界!”
天门老人手指着圈外的方向,一字一句认真的说道。
君临天沉默了,他也知道,自己老师这一生最大的遗憾,便是没能‘出去‘,只能终日在这城楼顶上,孤独饮酒,企图在这里看清圈外那迷雾弥漫的世界。
天门老人收回手指,紧盯着君临天,“我的师父、师弟、甚至是弟子都出去过,我不甘心只能一辈子留在这里,留在这狭小的城楼内惶惶不可终日,害怕那天圈外生物攻来。”
边塞城楼小吗?
一点都不小,甚至可以说极为雄伟,连绵数千里不绝。
但相较于圈外的广阔世界而言,这边塞城楼就显得极为狭小了。
君临天不敢直视天门老人那炽热的目光,微微偏头,“可是……”
“没有可是!你难道想看着为师郁郁而终吗,你个不肖弟子。”天门老人张口怒骂,一脸你不答应我现在就死给你看的样子。
君临天没有回答,见此,天门老人的声音低沉了很多,“我的时间不多了……”
紧紧地攥住拳头,沉默良久,君临天有些无奈道:“好,我答应你,出去的时候会带上您,但您也要跟紧我们,听从指挥。”
天门老人开怀大笑,“好,好,能让我出去就行!”
他是边塞的最高负责人,是边塞修士们的一大精神支柱。都认为,只要有他在,边塞便固若金汤。
但这一次,他想放肆一回,想要追逐当年自己师父和师弟的足迹,去看一看那未知的广阔天地,去留下属于他的足迹。
去证明,他也曾出去过……
“什么时候走?”
君临天无奈道:“哪有这么快,还有不少事情需要处理,还有一些东西要准备。”
特别是身为道盟盟主的王权霸业,若是想要溜号,那就得做足准备,找人来顶班才行。
天门老人深以为然,“嗯,既然如此,我也要交代一些事情,我就在此等你们,记住你答应我的话。”
“好。”君临天哭笑不得,看来自己得多费些力才行了,这下有得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