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正邪不两立。
既然你敢明目张胆,拥戴邪恶,我就义不容辞,伸张正义。
既然想当先锋往前冲,那我就先打倒出头鸟。
霎时,面带狰狞的刘坚已持木棍向黑衣人劈去,只是这劈砸速度实在是慢,远远配不上他的凶煞表情,体现不出他的怒火内心。
彭业轻而易举地就接住了木棍,准备以一记右勾拳作为回礼送还给秃头恶汉刘坚,但就在一瞬间,刘坚把原本握住木棍的右手一松,嘴角闪过一丝奸笑,接着躬背俯头,一记犀牛冲顶,撞向彭业腹部。看其攻势,是打算把彭业推撞向角落底部,不给他留丝毫空间。只要他失去了出手空间,即便他一身功夫再犀利,也无从下手,那时,他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防不胜防的彭业,没想到这个莽撞恶汉会有此一招。由于中路大开,自己的腹部直接被刘坚撞击得结结实实。受到连续不断的冲击力,彭业不得不后退了两步,他立马扔掉木棍,集中全身各个部位的力量于下半身,稳住重心,最后靠顽强的抵制力,才勉强站住。
中计的彭业,额头一紧,眉头一缩,怒色涌于脸。
“嚯”,他狂吼一声,孔武有力地用双手直接托起那秃顶的头颅,再用自己的额头,瞬间发力,凶狠砸击刘坚的正脸,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等撞开刘坚,双方形成一小段距离后,彭业打出一记力大无穷的右勾拳,直接击中刘坚左侧脸。
“啊”,刘坚一声惨叫,痛的他连忙用双手捂住侧脸和瘀黑的嘴角。
彭业打算趁热打铁,再来一记侧踢把他踢开,却不料刘坚身后的几个歹徒个个手持木棍,及时冲上来,向自己袭来。
逃过黑衣人一脚的刘坚,趁机躲到后面养伤,至于其他的,自己就暂不操劳了。
四五个歹徒胜券在握地高举木棍直接冲向彭业,现在他们心里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自己手上的木棍肆意地在黑衣人身上乱砸乱打。
面对咄咄逼人的攻势,彭业不敢大意。灵活敏捷的他,身形一闪,成功避开左边的当头一棒,接着又化解了中路凌空打来的一棍,同时,伸出一脚,踢向中路那人的腹部。那人由于当时身体向前倾俯,中了彭业一脚后,凌空飞出。但不幸的是,落地时,双膝先着地,痛的他几乎快晕死过去。刚才他那膝盖与水泥地的撞击声,响亮萦绕,听者都会毛骨悚然,从那音色可大致判断出,即使骨头不碎,至少也裂开了。
另外三个持棍者,却没受丝毫影响,继续疯狂地不停朝黑衣人挥砸。
由于彭业要保护后面的林可欣,所以不能离开她太大的距离,他只好在原地半米的范围内,左躲右闪。
虽然他成功躲开了其中一棍,但狭窄的空间大大限制了发挥。任凭其身手再敏捷,再灵活,他那矫健硕大的身躯是客观存在于这个有限物理空间的,而且被三人围着,力气也被消耗了大半。
三四招过后,右路的持棍者终于找准了时机,在黑衣人分心抵挡防御另外两人之际,他找准契机,狠狠地往黑衣人的后背怒砸一棍,“啪”,其用力之大,几乎把直径两厘米的木棍打断。
这一幕正好被躲在后面的林可欣通过指间的缝隙目睹到,“啊”,她大叫一声,伴随着,哇啦啦,两溪浑浊的泪河从她那两颗水灵清澈的眼睛缓缓潺流,泪出自于局促不安的心海,而散之于无形之境。
看到黑衣人惨遭棍打,林可欣痛彻心扉,心榨血滴,情绪已跌到了万丈深渊。
她知道自己已经凶多吉少了,但这不是最伤痛的事。
而最让她痛惜的是,因为自己,一个好人,一个无名英雄,却受到了牵连。
她忽然觉得自己是个累赘,是个罪人,罪孽深重。
我没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林可欣此刻深深体会到这种令人撕心裂肺的感受,也许只有通过眼泪,才能洗刷自己的罪孽。
“呃”,一声痛喊。
背部遭受残暴一棍的彭业,绷紧全身肌肉,紧咬牙齿,疼痛不已。虽然他背部肌肉发达,坚硬似钢,但毕竟是人肉而成,人肉不比木石铁钢。
他咬着牙,喘着气,条件反射地用右手抚摸了一下后背受伤处。透过衣服,可以感觉到伤处隆起了一大块。
曾几何时,这些皮外伤,是家常便饭。只是来到和平年代的他,一直养尊处优,身体机制已缺乏对伤病的适应力和抵御力,所以以前觉得无伤大雅的小伤,如今却变成了不可忽视的击创。
三人见黑衣人受伤,顺势趁虚而入,根本不给彭业任何喘息机会,穷追猛打,越打越烈。
形势紧急,彭业不得不抛开伤势,赤手空拳地抵挡众人的乱棍挥打。
由于受到背伤的影响,现在的彭业完全处于被动。他紧握双拳,高举双手,把手臂挡做木棍来抵御对方三人一次又一次的挥打。虽然刚开始,他还能扛一阵子,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其腹部及腰部接连受到几次力道不小的棍打。久而久之,除了头部,彭业各个部位都受到了严重程度不一的伤,伤情愈发愈烈,形势也变得愈来愈严峻。
歹徒中,有一小伙人在后面看着好戏,有的满嘴粗言秽语,喊着“打死他”,“打死他”,有的想加入打斗中,但考虑的自己的伤势,还是旁观好戏为妙。
“哼,古语说得好啊,双拳难敌四手,让他们多打会,再慢慢收也不迟,痛快,痛快,即便你还有力反抗,我也有办法治你,年轻人的血气方刚,只可惜,再也不能在你身上看到了,人将不复在,何有精气神!”黎虎在人群后面观看着这出好戏,他闷哼一声,刚才阴沉的脸色慢慢明朗开来,细声楠楠叹道,仿佛在欣赏着好莱坞动作大片般。
多处受伤的彭业似乎慢慢适应了疼痛,即便再被木棍打中,他觉得没再像开初那般剧痛,对抗性反而有所提升。只是这样的挨打局面维持下去,他迟早要被拖垮。
出来混是要还的,是时候拼一把了,心中的这个念头不断萦绕在彭业脑海中。
就在所有人以为彭业会一直这样挨打下去时,局面却出现了一个大扭转。
只见彭业突然蓄力往下一蹲,导致三人挥打出去的木棍都扑了个空,各自身体也不约而同地稍微往前倾。
适逢其时,彭业把握住了这个消纵即逝的时机,利用对方的重心不稳,强忍伤痛,集聚全力于大腿,原地划旋,祭出一个扫堂腿,横扫千军。气势之磅礴,荡起地上无数沙石灰尘空中飞舞。
彭业出其不意的一招,让猝不及防的三人甚是惊愕,这完全出乎他们意料之外,更让他们惊讶的是,眼前的黑衣人被他们打了这么多棍,竟然还能发挥出这般力量。
他们万万没想到,原来刚才的挨打只是彭业刻意为之,实则争取时间,适应与缓解后腰背伤势的剧痛,因为腰部是男人尤为关键的部位,是全身力量的发源地。
有得必有失,彭业为此付出的代价是,其他部位的多处皮外伤。
突如其来的扫堂腿,直接扫中右路和中路两人支撑腿的脚踝,“扑通……”两声,二人相继应声倒地,面朝下,耿直地跟水泥地面来了个“法式”长吻。
倒地二人的木棍也纷纷随之落地,硬实的木棍条跟硬邦邦的水泥地面产生碰撞,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回荡不停,经久不散。
由于只撂倒了两人,唯独左边那个留羊胡子的歹徒幸免于难,逃过一劫。
神色慌张的他,趁黑衣人刚起身还没站稳,再次挥棍袭向其头颅。不料彭业早已有所提防,左手直接抓住挥向自己的木棍,动弹不得。
突然,彭业手臂猛然发力,一拽,把木棍硬生生地抢了过来,再以一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其正面胸口,干净利索地完成一脚侧踢。
“扑通”
“哐当”
被彭业踢中的那歹徒往后踉跄一米后,屁股着地,在强劲的冲击力下,他倒地后又往后翻了个滚,手中的木棍也随之着地,经过无规律的碰撞后,跌跌撞撞地滚到半米开外的地方。
刚才中了彭业扫堂腿而摔倒的两人各自使了个眼色,刚想爬起来退到幕后疗伤去,却不料被彭业的余光扫视到。
彭业见其二人蠢蠢欲动,以为想继续袭击自己,既然如此,倒不如自己先下手为强,趁他们还没完全爬起来,一个疾风步,迎上去先朝其中一人腹部踢出一脚,再向另一个人腰部直接来个正蹬,倒霉的二人组虽然省了自己走回去,却付出了再次受伤的代价。
团团乌云布满在各个歹徒的额头上,黎虎亦然,他们万万没想到,一连接近十余人都打不过黑衣人一个,他像打不死似的,刚才明明挨了十几棍,但现在好像完全没事一样,难道他是铁铸钢造的吗?真邪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