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林珹原本是建议萧苓微在城门刚开的时候就出城,但是萧凌云说:“城门刚开,出入的百姓不多,守卫们有充分的时间检查进出的人,这样对微微很不利。”
所以,萧苓微选择在上午城门来往百姓最多最热闹的时候出城。
“等一下,先看看情况再说。”
萧苓微在巷子口停下,探出脑袋去看城门口的情形,兰海等人也跟着停下来,往城门口看去。
他们穿着破烂,头发乱糟糟地遮住了大半边脸,脸上还有泥污,就连露出的脖子和手也是脏兮兮的,每个人手中拿着一个破碗。仔细去闻,他们身上还散发出一股难闻的馊味。
不管是谁,看见他们,准会认为他们就是真正的乞丐。
“站住,你过去。”守城门的将领逮住一个苗条的年轻女子交给了手下。
守卫指着一个水盆,命令道:“你,把脸洗了。”
女子不解:“为什么?”
守卫却很不耐烦地催促道:“哪来那么多废话,叫你洗你就洗。”
女子脸一红,一股耻辱感涌上心头,不忿地说道:“你怎么能要求一个姑娘家当街洗脸呢?你...你太欺负人了。”
接着脚一跺,“我不出城了,哼。”转身就要走。
却被人一把抓住,是守城门的将领,他死死地盯着女子的脸上下打量,又不停地对照手中的画纸,片刻之后,他将女子推给手下:“她很可疑,抓起来。”
“不是,哎,为什么要抓我啊?”女子奋力挣扎:“放开我,放开我...”
萧苓微脸色一变,看向另一边,城门口摆了很多水盆,还有守卫们手中都拿着帕子,遇见可疑的人,就要他们擦脸或者洗脸,看是不是画像上的人。
有守卫手中的画像不经意间面向她这边时,她看见了上面画的人正是她自己。
她观察了一会儿,发现除了那些能一眼确定面容的达官贵人,其他人几乎都遭受到了守卫严苛的检查。不管男女老少,或是检查手臂、腰、腿,看看身材是不是伪装的;或者捏脸蛋,看看是不是带了人皮面具之类的;更有甚者,就是在这些都检查不出来的时候,就让他们擦脸洗脸以确定容貌。当然,为了不冒犯女子和应对那些不肯配合的女子,旁边还有宫廷嬷嬷们帮忙。
萧苓微收回目光,靠在墙上,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沉重。她以为只要乔装到位,她就一定能混出京城。却没想到,皇帝做得这么绝,分明就是要逼死她啊。
不对,他已经悬赏通缉她的人头,他就是想杀了她。
“怎么办?小姐,他们查得这么严,我们怎么混出去?”兰海很着急,只要一擦脸或者洗脸的话,他们就彻底暴露了。
沈右建议道:“小姐,我们不如去其他城门吧。”
沈娘子说:“我估计其他城门口也是这样...”
突然,巷口传来了喧哗声:“让开,官府办案...”
“咚咚咚。”
“开门,开门,官府办案...”
众人脸色大变。
萧苓微连忙往巷子深处走:“快走。”
......
他们刚离开巷子,南城门就出现了一群人,正是杨伯瀚一行人。
杨管家一早就在城门口等着,此时看见杨伯瀚,仿佛看见了主心骨,激动地迎上前去:“大老爷,二老爷,大少爷。”
杨伯瀚神情很严肃,因为他刚才看见了那些守卫手中拿着的都是萧苓微的画像,“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都拿着微微的画像。”
杨管家脸色黯淡,“这事一时半会说不清楚,这里也不方便说,我们上马车再说吧。”
马车穿梭在街道,旁边还有杨府侍卫跟随,只要声音小点,不怕被人听去。于是,杨管家在马车上将最近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杨伯瀚的神情更加沉重了,“本想赶回来送父亲最后一程,没想到最后还是没赶上,唉...”
杨二和杨罡闻言也难过了起来。
“祖母身体好吗?”杨罡问道。
杨管家回道:“本来前段时间,表小姐每日来照顾老夫人,老夫人的病情有所起色,但没想到今早得到陛下悬赏杀表小姐的消息,一时怒火攻心,就晕了过去。
“不过三位主子不用担心,刚才府里传来消息,老夫人已经醒来了,只是,身体...”
三人明白他的意思,经过一连串的打击,老夫人的身体恐怕承受不住。
杨伯瀚吩咐车夫:“再快点。”
......
杨家三兄弟手持长枪,如同三座大山一般站立在门前,“没有圣旨,谁也别想进。”
索猛气得脸都青了:“本将军有陛下口谕...”
“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最近兵荒马乱盗匪猖獗,我怎么知道谁是假传圣旨的盗贼,谁才是陛下派来的使者。”杨烁寸步不让:“除非你拿出圣旨,否则休想进我们杨府半步。”
“你...”索猛没有办法,只得吩咐手下:“把杨府先围起来。”
“是。”于是,龙武军散开,将杨府团团围住。
杨家三兄弟拉长了脸,但对于索猛这番举动,也无可奈何。杨家现在已经没有了兵权,虽然家将们各个都能以一敌十,但这个节骨眼上,不能与龙武军打起来,否则就是谋反。
索猛再次看向三兄弟:“你们拦着本将军不让进,一定是心里有鬼,萧苓微在杨府吧?”
杨钊面无表情地说道:“不在。”
索猛立即接着他的话说:“既然萧苓微不在杨府,那你们为什么要拦着本将军进去搜查?”
杨钊又道:“我祖母自从祖父过世之后,伤心过度,身体不好,你们粗手粗脚的,我怕你们扰了我祖母休息。”
分明就是借口。
“本将军保证不会打扰杨老夫人休息。”
杨烁脱口而出:“不行,没有圣旨,谁都不能进。”
“你...”索猛气得不行,伸出手指指向他们,叫道:“我看你们分明就是心虚,萧苓微一定藏在杨府。”
索猛大声喊道:“众人听令,杨府窝藏反贼,给我冲进去,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你们敢?”杨家三兄弟枪头一转,对准了索猛。
“你看我敢不敢,冲。”索猛大手一挥,众人就往府门口冲去。
战斗,一触即发。
杨烁怒火中烧,率先冲了出去,就在他的枪即将碰到前面的龙武军时,突然被人抢走了枪,险些摔倒。
“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