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冷的天，干燥且暗，全靠一句熨帖在胸口的话强撑笑意。
顾晚挂断给顾朝阳打去的电话，肉疼的结算电话费，走出供销社抬眼看看天空，似乎也没那么难过，生活在荆棘丛生，暗潮涌动，还是有大把艳丽的花朵和希望在前面路上出现，陪伴左右。
只要一想再过几天能看到陆擎，顾晚心里就有期望。
回到宿舍，顾晚将瓜子分给舍友，程宝然捧着本爱情小说看的认真，分到聂艳雯那里，顾晚见她手里捏着两根长针织毛衣，她将瓜子放到空位上，转身坐到聂艳雯床边，害羞的问:“雯姐你还会织毛衣啊。”
聂艳雯将线团挪到身后，给顾晚腾地方:“想学吗，买线和针我教你。”
顾晚是个聪明的学生，但聂艳雯更是个耐心的好老师，顾晚有预感，如果让雯姐教她，那这毛衣绝对不会打成袖子长短不一或者其他畸形形状。
“雯姐我太爱你了。”顾晚抱住聂艳雯，决定明天就买线团，给陆擎打套毛衣毛裤。
聂艳雯笑着摇头:“这算啥。”
她会的可多着呢。
做鞋和打毛衣在她们村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也就在顾晚面前还弄得她好像特别厉害似的。
第二天顾晚和程宝然先坐公交车去兆佳宁学校，她们学校还是那天来的样子，今天没在门口看到那些不良学生，也没瞧见兆佳宁。
顾晚和程宝然赶往女生宿舍，去找那天的女同学。
也是她们运气好，李毛毛今天原本想出去转转，脚被热水烫伤才留在宿舍看书，她们宿舍八个人，顾晚和程宝然进来吸引不少目光。
宿舍一大半都是二十好几的大姐，见到顾晚和兆佳宁这种小姑娘还挺意外的。
“兆佳宁和李伟吵了几天，后面又和好了。”李毛毛说完，怕顾晚难受，开导她:“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以后会有报应的，她现在还骚扰你家男人吗？”
顾晚心虚的抿唇，这事半真半假，害她这么担心有点过意不去:“还在骚扰，她就是利用李伟，心思都在我老公身上。”
“诶，我已经帮你写信给学校了，举报她这种不正当的关系，希望能早点批评她，让她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有多恶心，给她长长记性让她以后不能在破坏别人的幸福。”
李毛毛是个根正苗红的好孩子，兆佳宁的所作所为对她来说是一种冲击，很难接受甚至是厌恶看不起。
顾晚拉过李毛毛的手，特别真诚的道谢:“谢谢你。”
“这都是小事。”能为正义做贡献，她求之不得。
顾晚沉吟片刻，交代李毛毛:“如果兆佳宁察觉什么找你麻烦，你给我写信，我过来解决。”她性格单纯，顾晚不想因为她让李毛毛被欺负。
知道自己也弄不过兆佳宁那种女人，李毛毛痛快应下。
从李毛毛这出去，程宝然问她接下来的计划，顾晚思量一番，心里有了决策:“这几日先不动她，日后贺泽晨来找我，我和他周旋一番，挑起她们两个的内部斗争。”
“这样也行，你不怕陆擎生气啊。”程宝然想来觉得有些不妥帖，万一顾晚见贺泽晨被陆擎知道，那还不得生气。
顾晚笑笑:“我会提前和陆擎说的，如果他不许，那我就在换个方向。”
“那你还是提前想想，怎么换个方向吧。”
陆擎对顾晚那几分心思，认张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寸步不离，有他在估计顾晚啥都不用伸手，至于和别的男人周旋的事，你拿着枪抵在陆擎脑袋上他也不会同意。
该说不说，程宝然看的十分清楚。
“那你要不要别告诉你家擎爷，自己偷偷弄。”程宝然故意逗顾晚，她捏着顾晚的手，细细软软的，摸得她心里那个舒坦。
“诶，我以后找男人，也要找你手软软的男人。”
程宝然说着露出痴汉笑。
顾晚将手抽回来，抖落一身鸡皮疙瘩:“我不能瞒着陆擎，什么事都要告诉他。”尤其这种容易引起误会的事情。
就知道顾晚会这么说，程宝然没什么意外，拉着顾晚去买毛线。
顾晚选了深蓝和白色还有灰色三种颜色的毛线，毛衣以深蓝为主，毛裤以灰色为主，颜色不张扬也不会特别沉闷，刚刚好。
她没着急打毛衣，还不知道陆擎的尺寸，在此之前先把针法学会。
熬到周三，顾晚换上白色高领毛衣，下面穿件黑色厚实裙子，外罩黑色大衣，保暖舒适还好看。
在宿舍等到七点多，始终不见有人过来叫她下楼，顾晚忍不住提着包现在宿舍底下等，后又走到学校门口等。
“顾晚你在这干什么。”季长风和同学从外面回来，和他们解释两句朝顾晚这边走来。
他穿着加厚的中山装，头发凌乱。
顾晚笑着打招呼:“我在等陆擎，是我老公。”
说道陆擎顾晚忍不住笑出声，梨涡露出来看着傻傻的。
季长风脚步微顿，眼中闪过深意；“他什么时候过来？”
离得远天还黑，顾晚没看到季长风的异样，往外面看。
季长风站在顾晚身旁，点头又道:“你晚上吃饭了吗？”
顾晚脸被风吹得有些红，透着股我见犹怜的劲:“没吃，我等他一起吃。”
提到陆擎她变得温柔，语气也乖乖的，季长风喉咙微痒，别过头声音比平日要深沉许多:“我陪你在这等会儿吧。”
顾晚有些犹豫，怕陆擎看到误会，后面想想两个人就是朋友，不如给陆擎介绍下她。
十分钟后公交车停到不远处，陆擎疲惫的从车上走下来，离老远见到等在门口的丫头。
大门上有两个灯，光不大，顾晚站在石门旁，枯枝在旁边摇晃。
她不是自己，旁边还有个男生，长得不错看她的眼神，别有深意。
陆擎缓口气，没第一时间走过去，他怕语气不好吓到顾晚，抬脚已到旁边消火气。
那边顾晚已经看到他，拎着包蜜蜂见到花朵一样跑过去。
陆擎揉着酸痛的太阳穴，忽然有人跑过来，一把搂住他的腰。
这瞬间，万籁俱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