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铺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良久停下来。
姜月寒水洗般贴在钟暮的胸膛上。
她咬住嘴唇,抬手捶他。
“你明天再这样我不理你了。”
钟暮握住她的手,轻咬她的指关节。
人前清冷的钟医生,人后像匹饿狼:“我没乱印。”
“别碰我。”
姜月寒没什么力气,说话软绵绵。
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这是闺房之乐,不要觉得丢脸,陆擎当兵的,火气旺着呢,你明天去笑话她,她会逼你还害羞。”
大晚上讨论别的夫妻,姜月寒心如打鼓。
“好了你别说了。”
姜月寒要自燃了。
陆老六的病需要做手术,动手术好的快,修养以后能不妨碍走路。
他的腰和腿都有毛病。
现在天气没冷到底,刚好适合做手术,事不宜迟,时间定在后天。
这几天陆老六在医院做观察,陆擎砖厂医院来回跑,两天没在家住。
明天是动手术的日子,陆擎今天也没回来。
顾晚和小锦年躺在床上,小锦年看着顾晚。
胖出坑的手抓着她的头发玩。
“妈妈。”
“怎么了宝贝。”
顾晚换个更舒服的姿势躺着。
小锦年学她,也调整个姿势,小腿骑在顾晚的胳膊上,像个树袋熊黏在她身上。
陆紧粘又开始发功了。
小锦年眨着清澈的大眼睛,童真无比的问:“爸爸呢?”
“爷爷生病了,爸爸在陪爷爷治疗。”
小锦年虽然是个小盆友。
有些事,顾晚会不厌其烦告诉他。
小锦年大喘口气:“想爸爸。”
“等爷爷做完手术,爸爸就回来了啊。”
“哦。”
顾晚打个哈欠,爬下床。
“咱娘俩睡觉吧。”
“好。”
小锦年乖乖躺平,等顾晚回来拍他。
关灯后,屋子里很黑。
顾晚走到床边,特意逗他。
等了一会儿,妈妈还没上床,小锦年抱着被子怯怯问:“妈妈。”
“你斋哪儿。”
吓的字都咬不清楚了。
顾晚不逗他了。
“妈妈回来了。”
小锦年夸张的舒口气。
盖好被子,顾晚拍着他的小肚子。
“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
小锦年眼睛瞪得像铜铃,握着小拳头大声抗议顾晚同志每天敷衍讲故事的行为。
“宝儿,不要停斋个。”
气的嘴彻底瓢了。
顾晚偷笑:“那你想听什么,大灰狼和小红帽的故事吗?”
还记得怀他的时候,将恐怖故事他会胎动。
“听。”
“从前有个小红帽,她走到森林里……有一只大灰狼想吃她,先把她外婆吃了。”
顾晚发出吃东西咀嚼的声音,还学老巫婆笑:“嘿嘿嘿,我吃了小红帽的外婆,肉真难吃。”
小锦年慢慢挪到顾晚身边。
奶香味儿铺满鼻。
“妈妈,保不听斋个。”
他胆子小的可怜。
“那睡觉好不好。”
她都困了。
“嗯。”
第二天大早,顾停州开车带家里人去医院。
小锦年离老远看到站在手术室门口和大夫说话的陆擎,他急急喊道:“爸爸!”
陆擎闻声看过来。
“哎。”
然后继续和大夫聊手术的事。
陆老六看到这么多人陪自己做手术,欣慰的看着大家。
“劳烦你们跑过来陪我做手术,没事的,我进去后,睡一觉就好了,你们都回家歇着。”
李桂芝害怕的拉住他的手:“老头子你可要挺住,不能出事。”
出事家里就她一个人,日子没法过。
“亲家母别担心,这次手术的主刀大夫是钟暮,他不会让亲家公有事的。”
钟暮的能耐大家都知道,有他在,不用过度担心。
很快钟暮过来了,穿着手术服,示意开始手术。
“大家放心,推进去吧。”
钟暮交代好,率先进去。
陆老六看着钟暮,心里也踏实。
手术期间,大家都等在门口。
小锦年记性好,记得在这里打针,胳膊好疼的。
他缩在陆擎怀里:“爸爸,宝儿乖。”
好几天没抱到老婆儿子,陆擎想的慌。
在这里不方便和顾晚亲近,只能抱着儿子解馋。
“听妈妈话吗?”
小锦年乖巧点头。
陆擎摸着他的手。
看着手术室的位置出神。
大家嘴上说着不担心,劝陆老六不要害怕。
心里都为他担忧。
李桂芝坐在角落不停的哭。
姜宁拿着手帕安慰她。
此时此刻,过往的事都淡化。
大家拧成一股绳,为陆老六祈福。
手术时间很漫长,做了四个多小时。
小锦年喝完奶粉,睡在陆擎怀里。
阳光从窗户外面照进来,将人影斜斜拉长。
手术做好了,钟暮率先出来。
“手术很成功,住院养几天,就可以回家了。”
李桂芝喜极而泣,双手合十拜拜:“感谢各路神仙保佑我家老六平安熬过去,感谢神仙保佑。”
陆擎脸上的紧绷瞬间松开。
“谢谢你。”
钟暮摘下手套轻笑:“妹夫回去让妹子少笑话我老婆就行了。”
因为顾晚说那几句,他最近都不尽兴。
陆擎看了看顾晚:“笑话?”
顾晚脸爆红,躲到陆擎身后。
“我们去看爹吧。”
陆老六还在昏睡,陆擎又守了三四个夜,陆老六能让人扶着下地走路,他才回家去睡。
他今天回来睡觉,顾晚高兴的荡着腿哼歌。
洁白的小腿抵着床单晃悠,床单随着她晃腿的节奏荡起波浪,上面的小花儿像是要飞出来一样。
她将陆擎的衣服叠整齐,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老公我好想你。”
“你不在人家都睡不好呢。”
洗完澡的陆擎站在旁边擦头发,听此言他动作停顿住。
忽然笑了,笑容掺着几分顾晚看不懂的意味。
陆擎扔掉毛巾,俯身撑在她身边,肌肉结实,散发着如玉的光泽。
顾晚下意识抵住他的胸膛,手接触到他身上的水珠,瑟缩了下。
“突然靠这么近,还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吃人呢。”
好可怕。
陆擎轻啄她的嘴唇,含糊不清问:“听姐夫说,你嘲笑姐脖子上有红痕,害得他好几天都没亲近上表姐。”
靠!
这些男人背着他们,都聊了些什么。
顾晚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像个毛毛虫一样往后退去。